第285章
周陽這三點分析得有理有據,讓我們都覺得章程之真可能是洪世倉那邊的人。
而我又想到葛言說他也擔心丁書景會欺負洪秧,便讓章程之和錢子楓把他們倆都灌得很醉,醉倒能酣睡一整夜那種。指示的人是葛言,但若章程之真是洪世倉的人,他可能故意沒把丁書景灌醉,或者像電視、小說裏常見的橋段,在他們酒裏下藥。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他們都覺著有道理,而眼下有四件事急於解決。
一是給葛言安排靠譜的律師;二是找到洪秧兒子的確切消息,三是找出章程之和洪世倉有聯係的證據,四是盡快聯絡上洪秧的父母,爭取在他們被洪世倉奪得全部信任前,和他們解釋部分真相。
這四件事不分輕重緩急,每一件都很棘手,都是燃眉之急。我們得增派夠多的人手,才有可能摸到點線索,增加一份希望。
我和周陽安排人員部署,他說葛言之前接觸的人他都認識,可以督促他們加快進度,除此之外他還得穩住公司。葛言一出事,很多股東有聚在一起,說要挽回公司的形象,盡快選能勝任的新總裁上任,而他隻能盡量守住葛言的位置,等他出來後也好站穩腳跟,所以他分身乏術。
綰綰說她經常和各種大佬打交道,之前聽一個俱樂部的老板說過洪世倉生活奢靡混亂,明天她恰好有個飯局,據說這位老板也會在,她可以幫忙打聽一下。
周寥覺著洪秧的父母肯定沒走遠,說不定這兩年就待在上海某地,他可以拜托在銀行工作的朋友查詢一下他們的消費記錄,說不定會有線索。
而我作為對這個案子最了解的人,決定和律師一並跟進葛言的情況。
有了他們的分擔,覺得事情變得簡單了些,欣慰之餘還是忐忑,若我們什麽都沒找到,葛言很可能會……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們商議到淩晨3點多才散,周陽太困了,周寥他們便開車送他回去。
我也沒怎麽睡,第二天起得很早,和葛言介紹的徐少明律師通了電話。我報了名字後他哦了一聲,說周寥和他說過了,他也透過新聞大體了解了這個案子。不過他是即將退休的人,這輩子沒昧著良心打過任何一件官司,雖然周寥委托了他,但若葛言真殺了人,那他也不會接的。
徐律師的話其實已經是拒絕了,但我對他卻莫名的有好感,在這個被利益驅逐的年代,很多人都被名利蒙蔽了雙眼,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相比之下像他這種有正義感的人太少了,在這個基礎上,我覺著他的業務能力肯定超群,是個值得信任的律師。
“徐律師,新聞報道的內容隻有部分是真相,大部分都是杜撰的,電話裏不便說,能找個地方喝個茶見一麵嗎?”
他嗯了一聲,說行。
旭旭已經長大到能聽懂大人們對話的年紀了,我不想讓他聽到我和律師的談話,便挑了個有兒童遊樂區的早茶館。
徐少明有58歲,但整個人精氣神十足,從外表來看也就40多。但保養得再年輕,也擔心他會覺著這裏吵,我便道歉:“不好律師啊徐律師,我最近一個人帶孩子,請你包涵一下。”
徐律師比想象的隨和,他擺手一笑:“沒事,人的年紀越大,就喜歡孩子,看著他們玩得開心,我們這些老人也會跟著笑。”
“徐律師一點都不老。”
“和你們比是老了,不過還是要努力為這個社會發光發熱。”他很幹練,一準備工作就變得很專注認真,隨和的眼神隨即變得犀利,“說說吧,案子。不過別想著騙我,我是你想委托的律師,那你必須知無不言的全告訴我,隻有這樣才能增加辯護成功的概率。”
我嗯了一聲:“您放心,我一定不說假話。”
後來的二十多分鍾,都是我在說話,我把兩年前事情的始末及最近調查的情況都和他說了,他聽後點點頭:“也就是說,葛言是被受害者和因強奸罪入獄的丁書景所逼迫,才會想報複,而且為了避免兩人有肢體接觸,他也特意囑托過對吧?”
“對。”
“而你們現在查到受害者的兒子是被親大伯買通醫生轉移的,這才是讓她自殺的關鍵因素,從這個角度來說,害死受害者的其實是她親大伯?”
“是的徐律師,之前葛言說他已經有洪世倉買通醫生、並把孩子送往廣西一戶人家的證據。我是沒見過,但葛言哪兒肯定有,如果你能接這個案子,以辯護人律師的身份去見他,那他會把掌握的證據告訴你,我會配合交給你的。”
徐律師短暫的沉默了會兒:“我覺著你不像是撒謊的人,如果你們說的屬實,那這個案子我可以接,還可以往無罪的方向辯護。”
聽到徐律師這樣說,我激動得嘴都瓢了:“謝謝……謝謝徐大律師,真的太謝謝了。”
“先別謝我,我得先和葛言見上一麵,見到實質證據後,才決定要不要接。若發現你今天的話有半句假的,我就不會再跟進。”
“徐律師說的是,這我理解的。”
當天徐律師去了警局,說是葛言的辯護律師,他想申請和委托人見上一麵。
我不能進去就在門口等,大概一小時後葛言走了出來,我立馬走過去問:“徐律師,您見到了嗎?”
“見到了,他說的和你差不多,說他多留了個心眼,把調查洪秧兒子的證據和與章程之兩年多前的通話記錄都放到了U盤裏,U盤就放在客廳的花盆下麵。”
“是嗎?”
“對,我現在方便去他家嗎?我想看過證據後確定辯護方向。”
“當然沒問題。”
旭旭在我懷裏睡著了,回去的時候是徐律師開車,我在後座欲言又止,被徐律師看到了。他笑著說:“葛言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你別太擔心了。”
我感激的笑了:“謝謝徐律師,我其實見到你第一麵就想問這事的,但覺得不恰當,就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