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四章:一夢青女身世
林眉湊到一夢青女耳邊,輕聲道,“我們其實並不是需要修繕房屋,而是想要修繕陵墓。”
“但這陵墓又與尋常陵墓不同,它是修建成住宅的模樣,此次陵墓出了問題,因著忌諱,沒有工匠願意來修繕。故族中長輩說之前一直都是都水縣一個宋姓木匠世家修繕。這宋工之前據說是匠人組織的,很是有名。”
林眉如此一說,一夢青女便明白了。
“你們是想找宋工?”一夢青女問道。
“青女知道這宋工?”
林眉狀似驚喜,“青女若是知道這宋工,那能否帶我們引薦一番?”
就此,一夢青女才算是真正相信林眉。
一夢青女輕哼道,“我帶你們找宋工,你們為我保守我在桐城的事。”
林眉見一夢青女之狀,便知她上鉤了。
她狀似眉頭一皺,“那青女需要守口如瓶,帶我們找到宋工。”
“現在可是你們求我。”一夢青女不滿道。
“自是。”
林眉連連應下,再次試探一夢青女。
“既然青女已經相信我們,我還有一個小問題。”
“當初在桐城,青女為何見到我就跑?”
聽到林眉問起,一夢青女也是一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
“就……林姐姐在那首飾攤上買的發笄,是我自己做的。”
林眉聞言一愣,她從兜中將那發笄拿出,遞給一夢青女。
“這發笄是你做的?”
一夢青女接過發笄,然後點了點頭。
“所以這發笄上的機關,也是你做的?”林眉接著問道。
聞言,一夢青女驚喜道,“林姐姐發現了這上麵的機關?”
林眉點點頭,指了指一夢青女手中的發笄。
“這發笄的主體上細摸可以摸到一些機關的痕跡。”
一夢青女點點頭。
她的手在發笄上擺弄。
然後不知按在了發笄的什麽位置。
這看著平平無奇的發笄就被分成連著的幾段。
然後一夢青女手指轉了幾下。
這發笄就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回鏢。
“青女好生厲害。”
看著一夢青女手中的回鏢,林眉誇讚道。
一夢青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隻見她手指拿著這回鏢擺弄了幾下。
這回鏢就又變回了發笄的模樣。
“這發笄既被林姐姐買走,自然應該是林姐姐的。”
一夢青女將變回原樣的發笄還給林眉。
林眉也不拒絕,將這發笄收回,然後問道,“青女擅長這機關之術?”
一夢青女搖了搖頭,“隻是感興趣,在書本上看的東西。”
天色不早。
薛淨悟也一直在暗中拽她衣袖,林眉隻好站起身,準備告辭。
“天色不早,我與青女一見如故,我們約定之事.……還望青女可以幫我們引薦一番。”
一夢青女似是意猶未盡,見林眉如此隻好起身。
一夢青女抓著林眉的衣角,似是不想讓她走。
“我知道宋工住在哪裏,明天便可以帶你去。”
一夢青女說道。
“明日辰時三刻,我在西街一十五號等你。”
見此,林眉點頭,她伸出一隻手,手心麵向一夢青女。
“那不見不散。”
一夢青女見狀,也伸出一隻手拍在林眉手心。
“不見不散。”
……
林眉與薛淨悟走出傘鋪。
“先回去。”林眉低聲對薛淨悟道。
自桐城時,林眉便發現。
他們一行人的麵貌是大嶽人相,與九蠻人的長相有稍許差別。
兩國的國人長相、口音和說話方式都不太一樣。
故他們隻要站在九蠻的街道說話,都會引起旁觀居民的注意。
到都水縣的旅人雖是來自各地。
但大嶽麵孔到底與本地人不同。
故林眉與薛淨悟兩人隻好先行回到客棧中。
常年待在九蠻的暗衛和探子倒是一副九蠻長相。
不知是因麵容如此被君留山調至此處,還是易了容。
君留山還是之前她離開時的樣子。
岑見倒是不知去了哪裏。
君留山見林眉回來,便停下了手中的活。
“回來了?”
見林眉過來,君留山拉了拉她的手。
九蠻室內比室外還冷。
君留山的手竟比剛從外麵回來的林眉的手還冰。
林眉不動聲色地坐在君留山旁邊,握住他的手。
君留山倒是十分自覺。
一隻手被林眉握在手中,另一隻手繼續批閱公文。
林眉看向君留山手中的公文。
“是封地的一些事情。”君留山解釋道。
“微之去了縣令那裏查白青奕的事情。”
他看向林眉,“出去可有什麽發現?”
林眉點頭,“自是有的。”
“我跟薛淨悟看到了一個姑娘,叫一夢青女,她應當是白青奕的女兒。”
“一夢?”君留山皺眉,“之前從未聽到過這樣的姓氏。”
“可能是隨了父姓吧。”林眉如此道。
她看向薛淨悟,想問,“一夢青女這.……”
薛淨悟懂林眉的意思,他低聲道,“小生之前並未見過一夢青女。”
“她比小生小上許多,應是老頭子死後白青奕生下的孩子。”
“因此她也並未見過小生。”
林眉點點頭,“這一夢青女看著有些單純,沒什麽壞心思,明日我與她前去找宋工。”
“暗衛說見到過白青奕自桐城回來,但之後她又出了都水縣,在都水縣外的山上消失了。”
君留山說道。
“各地的暗衛都曾偽裝去白青奕名下的傘鋪打探,但是並未找到線索。這傘鋪應隻是明麵上的產業。白青奕與焚仙門的關係不在傘鋪。”
聽完君留山之言,林眉隻覺白青奕著實厲害。
麵上竟看不出任何馬腳。
“一夢青女看著對白青奕與焚仙門之事並不清楚,我今日說我們是為做家族陵墓而來,她似是毫不知情,還要帶我去找那宋工。”
林眉說著自己都有些不信。
“難不成白青奕真的將自己的女兒保護得如此好?”
這時岑見從門外進來。
“我查到了!”
“白青奕,年三十又七,都水縣人,名下有一青衣傘鋪,家在清水巷四十五號。有一女兒,名為白清汀,現今二十,未婚,生父不詳。”
“白清汀?”林眉皺眉。
“那我們今天在傘鋪見到的一夢青女是誰?”
“一夢?”岑見皺眉。
“表嫂在何處聽到的此姓氏?”
“在白青奕的青衣傘鋪。”
林眉不由懷疑,“她若是不是白青奕的女兒,那她又是誰?”
“表嫂莫急。”岑見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杯水。
“一夢這樣的姓氏,我曾在古籍上見過。”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便是一夢如是。”
岑見說道,“一夢的姓氏便是由此而來,而最初使用一夢姓氏的人,便是畫皮師。”
畫皮師?
林眉皺眉。
總覺得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都水縣還有畫皮師?”
薛淨悟詫異道,“小生一直以為畫皮隻是傳聞中的存在。”
岑見搖了搖頭,“不知,也有可能有人假借畫皮之命也說不定。”
林眉卻是想起一夢青女那張湘水神女的臉。
“說不準她那張臉便是畫皮。”
林眉道,“一夢青女那張臉,與湘水神女長得一模一樣。”
“這可能與畫皮師有關嗎?”
岑見搖了搖頭,“畫皮師會篡改他人命運,有違天意,多數下場慘淡,大多畫皮師亦活不過四十。若有畫皮師為一夢青女畫皮,一夢青女若是不及時回頭,怕是天意難違,結局慘淡。”
“畫皮一行亦有行規,且隻做美人皮,一生往往也做不了幾張皮,他們很多看透命運,不信長生之道,故無需擔心此事。”
林眉稍稍有些安下心來。
“那這白清汀……”
林眉似是不知該如何問。
“這也正是微之想說的。”
岑見正色道,“這白清汀在都水縣有些名頭,但更多的名頭是與白青奕有關。”
“今日我裝成前來尋親的人去縣令處詢問,問起白青奕一事,那縣令都知白青奕對湘水神女一事十分癡迷,自己穿青衣、持青傘還不夠,還要自己的女兒也效仿湘水神女。”
“小的時候白清汀逃過幾次都被抓了回來,長大後似乎是安於現狀了,便安安分分地待在都水縣繼承製傘工藝。”
“縣令說白青奕有癲狂之症。”岑見道。
聽到岑見之言,林眉詫異。
“可當日白青奕看著十分正常。”
這麽一說,林眉便突然想起了之前被大神官控製的薛昌。
當時薛昌他們表麵上看著也十分正常。
但之前卻發瘋抓傷了朱和。
可見這癲狂之症是間歇性的。
“難道白青奕也被大神官所控製了?”
林眉懷疑,但又覺得離譜。
“白青奕明麵上的傘鋪可以說是幹淨的像白紙一般。這並不像焚仙門的作風,我更傾向於,白青奕是與焚仙門進行合作的。”
岑見如此分析道,“白青奕在九蠻的經曆沒有任何汙點,我們現在手中她與焚仙門唯一的關係便是焚仙門鏢車上用了傘鋪的家徽。”
“因此我鬥膽猜測她雖是在都水縣,但她所有的消息來源都是焚仙門。所有的東西都是焚仙門為她提供的。”
“她與焚仙門交易可能有另外的場所,再加上她有癲狂之症,身邊人無法發現倒是也有可能。”
聞言,林眉便有了法子。
“既然白青奕消失在了都水縣外的山上,那她很有可能便是去了她的藏匿之地。我們派人在那四周暗自尋找,或許能找到白青奕的蹤跡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