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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一甲辯

  柳丹卿知道的沒有那麽多,看得也不能盡是透徹,卻也推測出了君留山背後的打算,並且迎合了上方叔侄兩人的意願。


  既然要打,就要打得漂亮。


  謝長庸反而缺了這最重要的一點,也少了金戈振鼓的銳意,雖文采上佳縱覽天下,也越不過柳丹卿去了。


  “不過這批人要是入了朝,王爺將籌備大漠商路的事分下來時,這人一定會在名單上的。”


  “商路之前還有重建大漠和調派兵力的事,來不了這麽快,朝中又得吵上一陣子才行。”


  陸柮止住了向亭還想繼續和他嘮叨的打算,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好時候,人多口雜,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向亭被陸柮一個橫眼把剩下的話都給憋了回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出來,還是乖乖地準備往自己的位置回去了。


  “好!”


  君後辛突然一拍扶手,迫不及待地將手上已經拿著反複看了三遍的卷子遞給了君留山。


  “王叔看看這一張,倒是藏得夠深的。”


  向亭被他這聲嚇得手撐在椅背上腳下一滑,被內侍打掃得光可鑒人的地板,差點就要被向禦史那張臉給再擦一下了。


  殿中還有一盞茶直接請身上官袍喝了一半的,打著瞌睡差點從椅子上被震到地上的,向亭倒也沒有那麽顯眼。


  何況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眼睛發亮的皇帝身上,以及表情第二次動了,揚高了眉的攝政王身上。


  “既心係百姓,也能洞察朝局,朕也正在發愁該如何遷戶入大漠,他就已經替朕清清楚楚地列了出來。”


  “雖然還有欠缺之處,但同柳丹卿的卷子正好成了互補之勢,兩人一急一緩,倒是配合得分外的默契了。”


  “陛下若是有了興趣,不如將兩人召來,好生講上一講。”


  君後辛欣然讚同,又讓將謝長庸也給一同叫來,馮喜應聲後快步出了大殿去偏殿尋人。


  剩下的卷子也看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幾張君留山也趁著人沒有來之前一目十行地瀏覽完了,都沒有什麽太過出彩的。


  連著之前留下的幾份一同讓林善都送去偏殿給沈士柳等人審閱,隻留下了四份在手,殿試一甲三名,同二甲頭名,眾人知道這就算是出來了。


  隻是不知道那位在最後異軍突起的人,究竟是誰。


  馮喜跨進偏殿之時笑得喜氣洋洋的,眾多士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地看著他一進來就先拱手半彎了腰,隨即挺直了背掃視過這一張張的麵孔,略微提高了聲音。


  “陛下與攝政王宣柳丹卿柳公子、齊北齊公子、謝長庸謝公子,去殿前回話。”


  士子們靜默了一瞬,三個人影從人群中站了起來,穿過諸人不自覺讓出的道來,到了馮喜麵前躬身應答。


  “還請公公引路”


  柳丹卿和謝長庸已經為人所熟知了,那從角落裏站出來,看著平平無奇的青年就該是齊北了。


  之前柳丹卿找了個靠後的位置一坐下去喝了杯熱茶就開始睡覺,謝長庸坐得靠前,同幾個相熟一些的士子在低聲談論著今日之事。


  隻是他們兩人都是極為惹人注目的,殿中的目光沒少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而齊北這個連名字都沒幾個人聽過的青年,一直縮在角落裏也不同人說話,長得也放進人堆裏就找不到了。


  但他的名字卻是放在了謝長庸之前的。


  待得馮喜帶著三人離去之後,偏殿之中驟然爆發出了一陣議論之聲,引得門外的小內侍都好奇地看了一眼他們。


  “這是將一甲給定下來了?”


  “柳公子是會元,謝公子也是會試二名,但那位齊公子是誰,在下當真一點印象都是沒有的。”


  “還要去殿前回話,也不知皇上和攝政王是要問些什麽。”


  問了一圈發現真沒有幾個人是知道這位齊公子的,隱約有印象的就是老先生們講課之時,似乎是坐在前排固定的位置,老先生們似乎都讚揚過他。


  以及剛才跟著柳丹卿和謝長庸答話的,好像也是他。


  一個寒門出身的士子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在話題都已經轉到了皇帝召見上麵的時候,才驀然握拳捶掌,從腦子裏將人翻了出來。


  “我記起來了,這還是我的同鄉,因為家中貧困中途就離開了學堂,先生為此遺憾地念了他好幾年。”


  也正是因為先生將他掛在嘴上多了,他才能有這麽個印象。


  要不然依著這位半點沒有存在感的作風,都這麽些年了,就算是曾經的同窗又同鄉考來了京城,也不會知道這究竟是誰。


  “之前的鄉試與會試都沒有聽過他的名,在京中這麽些時日了也沒有過什麽名聲,還真是在殿試上一鳴驚人了?”


  聽見他話的人或明或暗都有些“誰又能知道”的心思在,隻是就算擺到了臉上都沒有像他一樣說出口,繼續心照不宣地討論著大殿那邊的情況。


  不怪這麽多人心有疑慮,三場考試,殿試是最難出現一鳴驚人的場合。


  這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若是之前都藏鋒在內,等著在皇帝麵前突然來個鋒芒畢露,那更大的可能是被皇帝和考官們懷疑而不是欣賞。


  真要說皇帝欣賞什麽樣的,那也是能一路高歌猛進,越耀眼越好的人才,而不是在最後玩這樣有些心機手段的人。


  要不為何三元這麽受皇帝所喜,能得中三元的,曆來隻要不是自己太過不知進退,或是站錯了隊,連在暴君、昏君的手中,都能比其他人過得輕鬆一些。


  齊北不知道自己背後引起的那些對他的議論質疑,隻是低著頭安靜本分地跟在柳丹卿身後走進了大殿,和另外兩人一起納頭便拜。


  “學生叩見陛下。”


  “免禮,都起來吧。”


  君後辛心情現在很是不錯,示意馮喜將人都扶起來,和顏悅色地叫了他們三人再往前走一走。


  “朕也同你們直說了,今年恩科的一甲也就是你們三人了,這是朕和攝政王共同決定的,朝中卿家也都讚同。”


  “朕也要先同你們道聲‘賀喜’才是。”


  雖然猜到了,但君後辛親口說出來三人都是既喜又驚,連忙跪下謝恩。


  再對自己有信心,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誰也不知道是否會出現什麽不如人意的變故。


  現在才是能放下心來,讓喜悅把這顆心泡起來的時候。


  “朕叫你們來,隻是想要你們將這卷子中的東西再好生同朕與攝政王,還有臣工們講上一講。”


  “若是說得好了,也不必先去翰林院,大漠諸多事務都待處理,你們到時也直接跟著去做做事,做好了回來朕也還有其他獎賞。”


  跪在地上的三人聞言心思各異,口中都恭謹答是,又被君後辛叫了起來。


  君後辛和他們說完就看向了君留山,手中捏著一甲的三份卷子的攝政王抖開了其中一份,深邃的目光掃向了下麵。


  三人都同時渾身一僵,不敢直視那位王爺,腦中什麽其他的念頭都沒有了,全部的心神都被放在了接下來會有的考問之中。


  他們今日的是非成敗,在此一舉了。


  “柳丹卿,本王見你草稿之中原本寫了‘以商行為基,行南北之路,設衙門以統商隊,使附於國。’為何在謄寫之時又將此句省下了?”


  柳丹卿定了定神往前走了一步,略作思索即疊掌俯首揚聲而答。


  “啟稟王爺,學生以為此點如今並不可行,是以最終未曾寫上。”


  “說說看。”


  君後辛於商道所通不多,給太子和皇帝講學的人不會讓這樣的低賤之事入了皇帝的耳,也怕皇帝被帶得不務正業。


  商人逐利而動,在讀書人眼中終究上不得台麵,皇帝心神都應用在國家大事上,豈可被這樣的事分去心神。


  柳丹卿也是讀書人,但他答得大方坦然。


  “一來,士農工商,商者本就為人所輕,若以士統商,官員不是不盡心,便是作為行外人去指手畫腳,或是對商人有諸多為難剝削。”


  “盡管並非所有官員皆會如此,但也會是一大部分。”


  “故而不如待商行做起,能讓世人清楚看到它之便利,再做此考慮。”


  柳丹卿稍微往上窺看了一眼,見君後辛若有所悟地敲著膝蓋頷首,也稍稍鬆了一口氣,至於旁邊所坐官員的反應,他已經不敢去看了。


  “二則,商人之間本就利益糾葛頗多,於初興之時必然有矛盾重重,強行叫他們合作,也少了爭鬥帶來的動力。”


  “且各家良莠不齊,納入商行反而壞事,不如使他們先行自爭,待得爭出勝負之後,便可看清局勢,再做整理。”


  這話也說得不錯,並且他也說得直白,並不委婉遮掩,正是君留山和君後辛所喜的風格。


  在場雖有人因為這樣的爭利行為而皺起了眉,但也沒有貿然打斷他的話。


  “三則,官不與民爭利,此為護商之道,若教府衙時刻插手商行之事,商人對朝廷會有不信任之感。”


  “開大漠商路是急事,正為用人之際,豈可使民傷心,從而誤事?”


  “你說的不錯。”


  君留山也點了頭,將那一份卷子遞給了君後辛,皇帝拿著卷子再看過被君留山用筆圈出來的一些地方,又讓人送下去還給了柳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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