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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出三元?

  一柱香過了大半,第一張卷子交了上來。


  君後辛出了殿門去看外麵那些排後的考生,君留山從馮喜手中接過了那張寫好的卷子,看了一眼緊張得手都在發抖的那個考生。


  字跡尚算端正,但字裏行間全是拘謹,像是有誰用了矩框給他圈定了每個字,不能超出分毫,也不能小了。


  一目十行看完了上麵的答題,又將寫著名字的卷邊展看,攝政王就隨手將卷子還給了馮喜。


  “送下去給考官們看。”


  此次的考官以沈士柳為首都被叫了出來,一起去了右偏殿等著閱卷,沒有機會入一甲的卷子會直接送過來,而被留下的即便最後不是一甲,也能在二甲裏占上前列。


  眼看自己的卷子被送了下去,原想著占個先討個巧的考生怔愣了一下,默默垂下了頭,肉眼可見地頹喪了下去。


  君留山記得他的名字,是在老先生們名聲大噪之後才出現在課堂之上的。


  “林少監,將人送去偏殿等候吧。”


  “是。”


  林善下去將默然坐著的人給請了起來,領著人往左偏殿去了,出門之時正好與跨進殿門的君後辛遇見。


  君後辛向行禮的兩人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沒有停頓一下地進了殿中。


  進了左偏殿,這邊已經收拾了出來給這些士子歇息,等著考完後,還有漫長的批閱卷子的時間,按往年的慣例,遊街之時最早都要到午時了。


  今年題少,隻有一張卷子,但閱卷的也成了隻有皇帝與攝政王兩人,怕是也快不到哪裏去。


  “這位少監大人……”


  林善將人送到之後就要轉身回去,卻被那個忐忑不安的士子叫住了。


  “敢問,學生可否討口水喝?”


  “自然。門外會有內侍和侍衛守著,若有何需要,都可講予他們,午時會有飯菜送來,還請在此安心等候。”


  林善很是和善地向他微微頷首,沒有因為他並不被攝政王看中而有任何的輕視,但也透著分明的疏離。


  他穿著宮中太監和少監才能穿的紫色圓領袍,腰間已經纏上了金帶,頭上的帽子也鑲了金邊,哪怕身量還小,穿上這麽一身也沒有讓他看著大幾歲,依舊無人敢輕視他。


  不如說,更多的人對他都要近乎於敬畏了,十六歲的內侍監少監,皇帝身邊最得用的司禮監太監徒弟,先帝身邊掌印太監的幹兒子,受皇帝命貼身伺候皇長子,也照樣隨侍皇帝身側。


  出身貧賤之家,卻有這樣的大造化,有人老死宮中也難以望其項背。


  並且在一飛衝天之後,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還能一直保持著謙卑謹慎,不驕不躁,這份心性和對時機的抓取能力,讓一些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都要心驚。


  若不是進了宮當內侍,待他長大,不論是從科舉晉身,還是去從了軍,日後位極人臣都並非不可能。


  而現在他身為皇帝近臣,若非必要也沒有人想要得罪他。


  “是是,多謝少監大人。”


  那考生連連道謝,林善彎了彎唇角,回了他半禮,叫來了內侍守在此處,甩袖向大殿趕了回去。


  在這個考生之後,陸續有人將卷子交了上來,也陸續有人被領出了大殿送去偏殿,大殿內外都漸漸空了下來。


  最後一點香灰落進了香爐裏,君後辛噙著笑將一份卷子看完了遞給君留山,君留山正拿著柳丹卿和謝長庸兩人的原稿在看。


  “不愧是會試的一二名,這兩份卷子也確實出眾。”


  “柳丹卿講了商行利弊,又以大漠為例,言四方通商之行,這小子倒是討巧,朕讓他們選其中一題,他卻是一道寫了。”


  柳丹卿今年十九,還未及冠,君後辛長他四歲,直接叫了他一聲小子。


  “大漠居天墨之中,四方通達,本王也是有意在此大開商路,至少先將大漠之內將養起來。”


  “這份卷子雖是討巧,但將雙方關係平衡得極好,並未厚此薄彼反客為主,又能言之有物皆在實處,確實難得。”


  君留山難得誇人,階下群臣精神一振,都伸長了頭想要去看一看得了攝政王誇讚的卷子該是如何。


  向亭更是坐不住,他當年年少摘桂,所寫文章以“交、攻”一題最為精彩,所言正是當時金國之事,第二年金國就被大漠的風沙永遠地掩埋了。


  因著戰王戰死大漠,那裏又成為了死地,之後許多年都不曾再有過同大漠有關的題目了。


  君後辛也看見了他一臉望眼欲穿的渴望,將君留山放下的那份原稿讓馮喜給他送了下去。


  “至於這謝長庸,也是有趣了,不知王叔怎麽看?”


  “鑄珍瓏以為天下之局。”


  “可惜,仍是稍顯稚嫩了些。”


  天下局之樞機,不止在地利,金國能踞大漠一地而盛,曾有天下之宗的氣派,更多在於行商、兵利、物博。


  這些沒有人同君後辛講過,但他也能看出謝長庸的文章中,更專注於以前金為磚石而寫天下事,雖是欲做拋磚引玉,實際上卻是做了買櫝還珠之舉。


  “眼界雖闊,卻還是少了些落到實處的踏實和利落。”


  君後辛替他惋惜地歎了一聲,若是沒有柳丹卿在前,在當屆士子之中他或許還能拿得到一個狀元的。


  “但在士子中也能算得上出類拔萃了,一甲前三應是有他一個了。”


  將謝長庸的折起壓到手邊,還沒有拿起下一張,下麵就有了一聲拍案,向亭拿著那張柳丹卿的卷子直接站了起來。


  “軒音,你看比之你當年又如何?”


  “雖差臣一線,但也是精彩,此屆殿試,當試三元。”


  “連你都這麽說了,看來朕門下倒是真的要出個三元了。”


  向亭沒能做三元是因為他年紀太小,但先帝也讚過,說他要是待得年長一些下場,三元於他,仍是屈就。


  在場之人不乏當年的狀元郎,但若說三元,卻是隻有兩人,一人是正在偏殿的沈士柳,一人是那位兵部左侍郎。


  至於向亭這個不是三元勝似三元的禦史大夫,親口稱讚的分量也就比攝政王小上了那麽一點,甚至勝過了君後辛。


  “那臣也要先恭賀皇上了。”


  向亭笑眯眯地雙手將那卷試卷要奉還,君後辛環視了殿中議論紛紛的朝臣,讓他將卷子直接傳給其他人也看看。


  “攝政王與朕都有意開通大漠商路,今日既然有此機會,不如眾位卿家便先看看,朝會之前也能心中有數。”


  朝臣們心中一凜,對這張卷子的重視程度又往上提了一些,依著皇帝這話的意思,這是打算直接將這卷子上的東西當作之後政策的參考了,可見有多深得聖心。


  這還沒有入朝就能在寥寥話語中如此準確地抓住上位者的心思,這位柳公子日後入朝,怕是也要一路青雲直上了。


  剛這麽想完的朝臣又有不少突然想起了,這不就是沈相的侄孫嗎?


  其他人倒還罷了,這麽一位身份,皇帝和攝政王的態度就有些微妙了。


  他們小心翼翼地傳著卷子,一邊誇還要一邊揣測該誇到什麽樣的程度,連沈士柳一派的人都不敢誇得太多,清流一派更是隻肯點到即止。


  隻有陸柮在看完之後了然看了向亭一眼,托著下巴眼睛朝頂上望的不知在想什麽的向禦史感覺到他的視線,收回視線對他擠了擠眼。


  不論怎麽說,這篇文幾乎就是欽定的今試榜首了。


  要說若是還是沈士柳主考,柳丹卿奪了榜首還會有人說是沈相徇私,事實上會試之時也有這樣的傳聞。


  但現在是皇帝臨場換了題目,又有攝政王和向亭兩人的肯定,和滿殿臣工的交口稱讚,沈士柳半點沒能插得上手,柳丹卿這個榜首也就再不容置疑了。


  這邊的話現在不會傳到那兩邊去,但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傳遍京城。


  把被挑揀剩下的卷子都讓馮喜給送去偏殿,君後辛拿起新的一張,還帶著笑和君留山說了一句:“今年的遊街該是極好看的了。”


  殿試前三名已經出來了兩名,剩下的一個卻還要在考生之中仔細篩選,否則殿試完了將考卷放出去,差別太大讓其他人看著就不好了。


  倒是陰差陽錯地給他們造成了一點意想不到的壓力,但君後辛並不討厭這樣的壓力。


  謝長庸的卷子也被送了下去,向亭和陸柮都看完之後,向亭從人群之中蹭到了陸柮的身邊,趴在他的椅背上同他悄聲說話。


  “要不然怎麽說柳丹卿今天這篇文章寫得妙呢,寫出來的東西妙,沒寫出來的更妙。”


  “就這裏麵坐著的這些人,估計還沒有人家一個不在朝堂的看得清楚。雖說是沈相的親侄孫,但也著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陸柮自然知道他在說些什麽,隻是好笑地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低聲讓他回去坐好。


  寫出來的妙在他既寫了如何構建商路,又寫了能用這樣的商路怎麽通過大漠這一個中心點去影響天下之局。


  而沒有寫出來的妙在於,步步都在為欲來的風雨鋪路。


  岑見出使的首要目標是為了給君留山找藥,而陳顯悉他們的首要目標是聯係其餘三國,既是為了外交,也是為了商路。


  那時還未打算在現在就要做什麽,但棋子已經在往下落了,大漠的平複是個意外之喜,也是必然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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