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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共暢飲

  林眉看著君留山垂著眼,兩指拈著點心的一角,薄唇開合,點心就被咬去了小小的一塊。


  他沒有皺眉,吃得專心致誌,好像這和他平日在府中吃到過的精致點心別無二致,甚至更為美味。


  林眉三兩口把自己的那兩塊吃完了,又從君留山那裏分了一塊,她壓低了聲將笑意在唇齒間咕嚕轉著。


  “王爺,今天我的糖還沒得到。”


  “你這是在提醒本王,你今日的藥忘了喝嗎?”


  君留山斜了林眉一眼,林眉也咬著點心向他一挑眉。


  過去了光顧著說話,都忘了還有一碗藥在,也不知道回去後會不會被燒幹了。


  折思已經進去找了幾碗水端了出來,後麵還有幾個士卒也端著水,分給了外麵站著的人。


  大家都先喝了水把嘴裏的甜味壓下去,林興修才吐出口氣來,少年滿麵的紅光,額上還有熱出來的汗,但心中才是最壓不下去的火熱。


  他神采奕奕地一抱拳,彎著眼咧著嘴笑得半點看不出是一城的守將,似乎還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王爺,城外軍營已經準備妥當,請王爺移步。”


  這一次沒有人再上前,都是低首分退至兩邊,看著袍角武靴還有各式的劍尾從麵前過去,直到最後一人過去,他們還深深低著頭。


  城外的熱鬧不比城中小,將士比之百姓要更為豪邁,大鍋菜炒起來不太好吃,幹脆就點起了一個個的篝火,拿出新鮮的肉片和一隻隻整頭的羊羔準備烤著吃。


  沒有設帳,就在沙地上擺了一片,最上首的位置擺了幾張長案和從軍府找出來的竹席鋪在地上,君留山等人分次落座。


  君留山在最上首,林眉和他同席而坐。


  岑見、姚遠山和折思他們,以及從大漠外來的將領在左邊的席位上落座,以孟末為首的大漠各軍府將領在右邊席位依次坐下。


  君留山讓暗衛們自己隨意去了。


  “你們和將士們在一處便是,本王今日就不拘著你們了。”


  “是。”


  之前並肩作戰,暗衛雖然人少,但是是對付那些黑袍人的主力之一,還救了不少人的命,對於他們的到來,將士們都很是歡迎,不一會就不顧暗衛慣常的冷酷和他們勾肩搭背起來。


  林眉一肘搭在案沿,半倚著側頭看著君留山,也不在乎什麽坐相了,今日隻為歡慶,無有禮製。


  滿場隻有君留山、岑見和折思、折寧還坐得端端正正,但和旁邊隨意又不羈的將領們坐在一起,也沒有絲毫的格格不入。


  林眉合上扇子在君留山手臂上敲了敲,有士卒正將一壇壇的酒端上,揭開封蓋,不見多少醇香,酒氣刺鼻又濃烈。


  邊軍的酒都是烈酒,倒在碗中都是渾濁,喝下去一路燒到胃裏。


  隻有這樣的酒才能讓他們縱情,歡慶悲傷哀祭告慰,都是這樣的酒陪著他們,寒冷之時也是這樣的酒帶來三分的溫暖。


  君留山握住了壇沿提起,倒滿了一同放上來的兩個敞口土碗,給林眉推了一碗過去。


  “你有傷在身,就此一碗。”


  林眉端起土碗在自己鼻尖晃了晃,衝鼻的酒氣熏得她扭開頭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尖放下了酒。


  君留山看出了她的不適應,但也隻是悄悄勾起唇角,又在林眉轉過頭來時扯平了,沒讓林眉看出來。


  連個喊開宴的人都沒有,肉被架上了火,逼出了香味和油脂來,香味往上飄,油脂往下滴,滴進了火裏就炸開帶出一串響來。


  君留山起身將碗平舉在胸口的高度,一手扶住了腰間的劍。


  安靜從將領所在的坐席逐漸擴散出去,還在人群中穿梭的人也停下了腳步,酒壇被抱起,舉起傾倒,酒液濺到地上,一碗碗的濁酒被舉起和君留山遙遙相應。


  “今日共聚於此,本王先敬此碗。”


  “同王爺共飲。”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高舉酒碗千人應和,此聲至大漠遠渺,連城中的人也手忙腳亂地給自己倒上一碗酒,仰頭一口灌下。


  酒液從唇邊流下,半碗都灑在了襟懷之上,一碗悶盡,岑見上前給君留山倒上了第二碗。


  “大漠十年,白骨累累,不論生前何人,身後埋骨何處,本王在此祭酒為祝。”


  “同祝諸君,來世安康。”


  再是第三碗。


  “以此酒告英魂,大漠已安,不負君望。”


  “同念同歸,不負君望。”


  傾酒在地,代替了所有血和淚,最後一次浸透一地的黃沙。


  第四碗便是暢飲,君留山不再說話,將士們各說各話,有的祝福著君留山和林眉,有的輕聲念叨著早走一步的同袍,有的為大漠的百姓說著吉祥話,等最後一人的聲音落下,他們一齊飲盡了這碗酒。


  喧鬧一下被酒香催發了出來,肅然凝重不再,將士們隨意在人群中穿梭著,手中的酒碗空了又滿,滿了又空,不論和誰碰的碗,隻要敞懷痛飲便好。


  烤肉好了,拿著匕首割下一塊,直接戳在匕尖撕咬著,伴隨著大口的喝酒,一個個都紅起了臉來,半醉著大笑,勾著身邊人丟了碗,舉起了壇來。


  君留山在喝了三碗之後就喝得很是克製了,誰都可以輪流來敬,但攝政王每次隻淺呷,眾人知他身體不好,都痛快地把自己那碗喝了,倒過碗來,其餘不必多說。


  他們敬完了君留山還會敬林眉,林眉也不能多喝,一碗酒都被喝完了,後來的人也就哈哈笑著舉著碗。


  “側王妃有傷在身,不宜多飲,末將喝了便是。”


  “這一次側王妃替大漠做了許多之事,我等感激不盡。”


  林眉不能喝酒了,君留山讓人給她端來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小壇子糖水,她也就拿著這麽一碗糖水笑著和他們舉碗示意。


  “諸位守衛大漠多年,本王妃敬諸位。”


  喝到了後來,大家的興致都高了,酒氣也上了頭,膽子大的攛掇著林興修上來把林眉拉了出來,簇擁著人進了團坐著的將士之間。


  林眉碗中的糖水又變成了酒,這樣的濁酒也喝得她拋開了身份,在人群之中縱酒歡歌。


  岑見端著酒到了君留山的身邊,跪坐下來和君留山輕輕碰了一下碗沿。


  “王爺今日也少飲一些。”


  “微之,你喝得也不比本王少。”


  表兄弟倆坐在一起,一個威儀天成,一個風光霽月,長袖輕拂而起,也步入了那方喧鬧之中,烈酒如水傾灌了一碗又一碗,神色之間仍舊不帶半點醉意。


  席上已無人坐,匯入人海之中的那些人,卻依舊如烈日明月,耀眼而溫煦,在海麵上投下不同於眾的倒影。


  林眉一手撐著地,半屈著腿,守在她身邊的林興修半眯著眼給她添酒,倒了一碗灑了半壇,林眉一隻手半隻袖子全濕了,揮袖間就是一片酒香。


  那邊又起了聲浪,叫好聲一疊堆著一疊傳了過來,聽到的人都轉頭去看,岑侯不知什麽時候挽起了袖子和一個將領坐在人堆裏扳手腕。


  旁邊圍觀的還是以君留山為首的一群人,姚遠山等幾個人正揉著手,像是剛從場上下來的。


  在叫好聲中那個將領一點反抗力都沒有的就被岑見按下了手腕,林眉和林興修從人群讓出的路中走過去,看見那雙手上連個紅印都沒落下。


  將士們哄笑著又推了一個高大的漢子上前,岑見依舊笑吟吟地伸出手。


  君留山托住林眉搭過來的手,轉手拿下了她手裏的酒碗遞給林興修。


  林眉半倚在他身上,饒有興致地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身形,和旁邊敗下陣來的幾個將領。


  “侯爺這是扳倒了多少個人了?”


  “這是第六個。”


  輸了的人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一邊揉著自己沒紅但就是酸疼不已的手,一邊高聲回答著林眉的話。


  周圍吵鬧聲音太大,不提高聲音根本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


  大家都喝醉了,興頭之上嗓門震天響著,林眉揉著自己耳朵嫌棄地踹了一腳過去,挑高了眉也開始挽袖子。


  但是挽了半天都挽不起來,她開始不耐煩地扯袖子了。


  君留山無奈握住了她的手,幫她先把束著的護腕解下來,再把袖子卷起。


  他一邊給林眉把袖子理整齊,一邊貼近了她的耳邊。


  “你別和微之硬拚,這小子賊,從小就會用巧勁,但他也是自幼拿劍,手上的力氣並不小。”


  “姚遠山他們用的是蠻力,所以敗得快。”


  林眉另一隻手扶上了君留山的肩,微仰著頭也學著他的樣子貼到眼前那隻冷白的耳邊,吹出紅霞漫峰尖。


  “王爺,這算是偏心嗎?”


  第六個也敗下了陣來,林眉大馬金刀地坐到了岑見的對麵,把手往麵前不知道哪搬來的小桌上一放。


  “來,我和岑侯比比。”


  岑見照舊頷首,把袖子又卷了兩卷,和林眉的手握在了一起。


  邊上圍的人越來越多,看不見的在後麵蹦蹦跳跳地伸腦袋,林眉偶然瞥見了還有幾分想要打地鼠的衝動。


  兩隻手不斷調整著角度和位置,手指張收,掌心虛虛對貼,岑見的態度明顯比對前麵幾人要認真了很多。


  有些人還把視線偷偷地往君留山的身上轉,也不知道要是王爺上去,又是誰更厲害一些。


  在一群人緊盯著兩隻手齊聲的“一、二、三”之後,林眉和岑見同時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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