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女怕嫁錯郎

  一個小時後,連姝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


  此後,再也沒有上升。


  高燒退了,她也沒有再胡言亂語,而是很安靜地睡著了。


  見狀,聶慎霆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這心情一好轉,其他的人,包括趙媽在內,也都跟著鬆了口氣。


  連姝的主治醫生更是把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回去。


  撿回了一條命。他慶幸著,手心裏全是濕汗。


  大氣壓警報終於解除,所有人都下意識擦了把汗。


  而這時,天色已大亮,聶慎霆在醫院守了連姝整整一個晚上。


  連姝醒過來的時候,已近中午時分了。


  床邊,趙媽和別墅裏另外一個叫小青的女傭守著她。


  兩人看到她睜開眼睛,俱都欣喜不已。


  “阿彌陀佛。連小姐,你終於醒了。”趙媽道,“小青,快去給三少打電話。”


  “哎。”小青應著,旋風似的跑出去了。


  “我這是怎麽了?”連姝虛弱地道,聲音帶著高燒過後特有的沙啞。


  她一時還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發生了什麽。


  趙媽道:“連小姐,這是醫院,你受傷了。”


  “受傷了?”連姝怔了怔,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包著紗布,吊著繃帶。


  記憶一股腦兒的湧入腦中,頓時如放電影一般,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一回放。


  張昌虎。連姝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一把抓住趙媽的手臂:“聶慎霆呢?”


  “哎呀我的小姐,你可小心一點,這手還紮著針呢。”趙媽小心地將她的手放好放平,然後才道:“三少照顧了你一宿,剛剛才回去,說是換身衣服,去公司交代點事。我已經讓小青去給三少打電話了,你放心,他很快就會過來的。”


  “哦。”連姝神色有些悵然。


  她急於知道張昌虎的下落,但這種事,不好詢問趙媽。


  “扶我起來。”她說,感覺自己全身綿軟軟的,一點勁都使不上。


  趙媽趕緊將她扶起來,又給她在後背墊了個枕頭,“小姐,你感覺怎麽樣了?”


  “好多了。”連姝道。“就是嗓子有點難受。”


  “你先喝點水。”趙媽說著,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


  連姝咕咚咕咚一口氣給喝光了,還是覺得嗓子眼有點疼。


  趙媽道:“連小姐,你是沒看到,昨兒你出事後,三少有多緊張。他堅持自己守在醫院照顧你,都不讓我們插手。你的手受了傷,引起了發燒,他就一直拿溫毛巾給你擦身子降溫。我老婆子活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看到哪個男人這麽細心體貼呢。三少別看表麵上難接近,實際上麵冷心熱,對你那真的是沒話說。這俗話說啊,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連小姐,你找三少可是找對了人!”


  “是嗎?”連姝怔了怔,“他親自,照顧的我?”


  “是啊,”趙媽嗬嗬笑道:“你高燒一直未退,他差點失控,還說你再不退燒,他就把醫生丟到海裏喂魚。我在旁邊可瞧得真真的,當時醫生那臉色都變了。”


  連姝也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道,“他也就是嚇唬嚇唬醫生,不會真把他丟去喂魚的。”


  趙媽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事不該她這個做傭人的過問,所以,也沒有問連姝是如何受傷的。


  這時,小青打完電話進來了,“小姐,三少說他馬上就到。”


  “嗯。”連姝點點頭。


  這時醫生護士也一擁而入:“連小姐,你怎麽樣了?還有哪裏不舒服?”


  連姝道:“我感覺好多了,就是嗓子還有點不舒服。”


  “這是正常的,過兩天就恢複了。”醫生道。


  畢竟是被人掐著脖子掐了那麽長時間,難免有一段時間的不適。


  當時她被送過來的時候,醫生一看她脖子上的痕跡,就知道是被掐的。


  但是聶慎霆叮囑此事不能外傳,他也就不敢跟其他人說。


  他拿著聽診器又給連姝檢查了一遍,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情況好多了,燒退了,也沒有感染和其他的不良反應。身上的擦傷隻是皮外傷,上了藥,過段時間也就好了。輕微的腦震蕩的話,在醫院住幾天觀察觀察,應該沒什麽大礙。手臂骨折的話,還好不是特別嚴重,一個月左右應該就能拆石膏了,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好好休養,不能用重力,防止再次損傷。多吃一些促進骨質愈合的食物,如骨頭湯等,多補充鈣,加強營養,適當功能鍛煉!”


  連姝聽到一個月左右就能拆石膏了,不由鬆了口氣,頷首道:“謝謝醫生。”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還真怕自己要三個月才能好,那樣太不方便了。


  半個小時後,聶慎霆風一樣的進了病房。


  “小姝,你醒了?”


  連姝見到聶慎霆,頓時激動起來:“聶慎霆,張昌虎他……”


  “噓——”聶慎霆做了個止聲的動作。


  連姝會意,當即閉了嘴。


  其他人見狀,都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聶慎霆這才坐下來,摸了摸連姝的額頭,“嗯,退燒了。”


  她笑,“早退了。”


  屋內沒其他人的時候,她這才放心地問:“聶慎霆,張昌虎呢?”


  聶慎霆眸光閃爍了一下,然後才道:“他已經死了。”


  啊,死了?連姝瞪大了美眸。


  “是的,”聶慎霆道:“他跳車的時候,被剛好駛過的一輛車子給撞飛了,人當場就死亡了。”


  連姝一顆掉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死了活該。”她恨恨地,又有些遺憾:“可惜沒能親手殺了他!”


  “對不起,小姝。”


  他的視線掠過她脖子上留下的掐痕,落在了打著石膏固定的左手臂上,神色掠過一抹痛楚。


  他能想象,當張昌虎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時,她心裏的絕望。


  也能想象,她從車上滾落下來時有多危險,萬一被卷進了車輪底下,或者剛好有車子經過,那麽後果……


  他不敢去想,隻是自責。


  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他卻沒在身邊。


  一次又一次,他讓她置身於這些危及性命的危險當中。


  西藏那一次,他僥幸從張昌耀手裏救下了她,這次,卻差點再度失去她。


  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喃喃道:“寶貝兒,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


  如果她出事,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回想起那驚魂的一幕,連姝也覺得恍若重生:“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是她命大,也幸好司機及時放慢了車速,所以她才逃過一劫。


  “對了,王叔,”她忽然想了起來,“王叔怎麽樣了?”


  如果不是王叔及時車門解鎖,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記憶的最後,是她從車子裏滾落了下來,而王叔駕著車,帶著張昌虎撞上了另外一輛車,不知道後來到底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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