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婚
蕭景辰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母親不必難過，簡單些也好。至於那些賓客……有一兩位真心的即可，何必要一堆虛情假意的人留著，兒子還懶得去應付呢。”
他招呼著寥寥無幾的賓客：“舅舅、如虎、周夫人，趕緊坐下用飯。這麽多好酒好菜，浪費了可不好。”
徐國公朗聲一笑：“也好，參加婚宴重在心誠，而不在人多。來來，辰兒今日陪舅舅痛飲一番！”
周如虎也哈哈笑著：“就是就是，我可不客氣了，先吃了！”
眾人圍坐一桌，用盡量輕鬆的氛圍吃了這場婚宴酒席。隻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隻用了素食，而沒有碰葷食，算是默默地為襄王而齋戒守喪。
柳葉兒簡單吃了幾口，然後撿了些點心和素食，道：“郡主還未吃呢，我去給她送些吃的。你們先慢慢喝著。”
蕭景辰向柳葉兒拱了拱手：“如此，勞煩周夫人了。”
雖然名義上郡主府是蘇菡的居所，但是如今整個郡主府都被京都衛嚴密地防守著。
就連柳葉兒去給蘇菡送食物，都被侍衛再三查驗，最後還是蘇菡聽到外麵的動靜道了句：“周夫人乃是本郡主的好友，你們且讓她進來，休要為難。”
侍衛們這才放行。
屋裏還站著一堆的侍女、嬤嬤，看起來似乎排場挺大，但一個個崩著個臉，像木頭一樣的站著，看得人煩的很。
蘇菡早就看這些人不順眼了，開口趕人：“你們忙了一天也累了，去外麵吃些東西。無須在這裏杵著，有事自會喚你們。”
領頭的嬤嬤道：“奴才們不累也不餓，還是留在這裏服侍郡主吧。”
敢情好好說是說不通了。蘇菡隔著紅蓋子冷哼一聲：“陛下讓你們來服侍本郡主，本郡主就是你們的主子。怎麽，難道連主子的話都不聽？既如此要你們何用？本郡主明日就去稟報陛下，就說你們偷拿本郡主的首飾。你們猜，陛下會如何處置賊子？”
“郡主你……”
“叫你們滾，沒聽到嗎？”蘇菡喝道：“既然不累也不餓，就給本郡主到院子裏守著，今晚也不許吃飯！”
領頭的嬤嬤也是仗著自己是宮裏的老人才如此不客氣。起初見蘇菡不聲不響，一副好拿捏的樣子，這才有些囂張了起來。
眼見蘇菡真發怒了，這些婆子們也不敢和她硬來。畢竟隆安帝隻是叫他們來服侍，順便注意下異樣。主要是怕蘇菡真如鄭子澄那樣再出個什麽意外。但是對於蘇菡，她到底是主子，又是隆安帝目前看重的人。他們自然不好毫無顧忌地得罪。
“奴婢告退。”領頭的嬤嬤帶著眾嬤嬤和侍女魚貫而出。
蘇菡又吩咐朵兒和花兒去外間守著，輕易不要放人進來。
“有些人就是這樣，給他們三分顏色還真就開起了染坊。真當自己是皇帝派下來的欽差大臣！”柳葉兒也看不慣這些作威作福的宮奴。她將食物在桌上放好，就過來拉蘇菡：“快來吃點東西，你怕是都餓狠了。”
“可不是！”蘇菡天不亮就起來梳妝，早飯都沒吃，生怕弄壞了妝容。此刻肚裏正饑，抬手就要扯下紅蓋頭。
柳葉兒急忙按住她的手：“可使不得！新嫁娘的蓋頭必須要新郎官來掀，否則不吉利！”
蘇菡道：“可我頭上蓋著蓋頭如何看得見吃的？”
柳葉兒笑了笑：“我遞給你，這是香菇包，你從下麵遞到嘴上吃。還有藕盒，桂圓蓮子羹。旁的可以少吃點，但是桂圓蓮子羹必須吃完，連生貴子，寓意好！”
蘇菡一邊吃一邊道：“我覺得你才更適合當喜嬤嬤。”
包子吃著還算方便，可是羹就費勁多了。隔著蓋頭，湯勺不好遞送，隻能靠柳葉兒幫忙提著蓋頭的一角，免得沾上了粥。
雖如此費勁，可蘇菡還是一邊吃一邊詢問：“可是如虎特意讓你來的？我讓他辦的事情如何了？”
柳葉兒道：“你倒是聰明，一下就猜到我是來傳遞消息的。”
那天在太醫院，蘇菡拖了周如虎幫忙辦兩件事情。一件是除掉周如虎，另一件是托周如虎的舅舅借著官職的便利，查一查京都指揮使宋珂。
周如虎知道關係重大，一出太醫院立刻著手去辦。
鄭子澄當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周如虎派人去了各大寺院道觀，都沒找到一點蹤跡。而鄭府的人如今已經被隆安帝下了大牢，他應該也不會再回去自投羅網。若是沒死，大概就是藏了起來，不敢露麵吧。
而另外一件事情倒是有些眉目了。
周如虎的舅舅如今算是吏部的一把手，雖然一開始不太同意周如虎再去管蕭景辰和蘇菡的事情。但是在看到他已經削尖了腦袋擠了進去，並且還執迷不悔之時，也隻能歎息連連之後，暗中幫一把手。沒辦法，唯一的姐姐的唯一的兒子，他不幫又能如何呢？
從吏部那裏查到的資料來看，宋珂的來曆簡直再簡單不過了。他祖上乃是武將世家，但是到了他爺爺那輩因為戰場貽誤戰機，導致戰敗。最後被定了罪，流放西南荒蠻之地。
宋珂的父親是罪官之後，地位卑賤，娶了當地驛站幫工的女兒。
宋珂就是在那個荒涼之地的簡陋驛站裏出生、長大，後又在驛站裏幫忙。
那一年，先帝還是皇子，去西南的邊境視察，回來途徑那個小驛站遇到了宋珂。
於是，那罪官之後的人生從此改寫。他從隆安帝身邊的侍衛做起，慢慢成了心腹，最後還接替了襄王做了京都衛的指揮使。
不同於一般的人在興旺發達之後就縱情享樂，生活奢靡。宋珂衣食簡單，溫飽隻餘旁的一概不在意。他也不好女色，娶的妻子乃是當年從驛站帶過來的女伴。因妻子不孕，一直無後，但也堅持不再納妾。據說隆安帝曾賜給他兩名美貌的宮婢為妾，卻被他丟在後廚當燒火丫頭。
這樣的人，自然也不容易被人收買，或結黨營私。
也是如此，宋珂極受隆安帝重用。京都衛五萬兵馬，全歸宋珂統領，負責整個京都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