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肺結核
費武瞪了護衛一眼，責怪他們沒有處理好這裏的事情。
轉而對蘇菡、蕭景辰，以及林大嬸道：“孩子病重不能易見風，所以不叫家人探望，並非是什麽肺癆。你們既然要見，就隨我進來。”
那林大嬸一聽這話，頓時高興起來，對費武的態度也好了許多：“隻要讓我看一眼孩子無恙，要我幹什麽都行！”
說完急忙跟著那大夫往醫館裏去了。蘇菡和蕭景辰不太放心便也跟進去了。
圍觀人中見不是傳染病，都鬆了口氣。還有大膽好事的也想進來一探究竟，卻被護衛給擋了回去。到底是貴族醫館，窮人豈能隨便進出？
醫館裏裝修十分精美，比之豪華客棧也毫不遜色。不過蘇菡他們卻沒有太多心思去參觀。
她不太相信那個費武的說辭。若人真是在醫館裏治療，為何一開始不教孩子的母親探望？
即便是後世的無菌病房，不能叫家屬隨便進去，也會讓人遠遠地探望。情況稍有好轉，便可以穿上隔離病菌的隔離服進去看一眼。既能寬家屬的心，也能安病人的情緒，有利於康複。
費武一路將他們領到了三樓一間屋子裏，然後親自關上了門。
林大嬸一進門就急切地去尋找兒子，可是這間屋子裏除了書案和兩張椅子外，根本看不見一張床、一個病人。
婦人急了：“我兒呢？你不說帶我去看他的嗎？人呢！”
費武從容地坐到書案後，道：“那位小姐說的沒錯，你兒子確實得了肺癆。我一時不察將他收治進來。發現他症狀不對後，便立刻送走了，現下在城郊的義莊。”
“什，什麽……”婦人雙目含淚，從不敢置信到悲拗，“他……死了？”
不同於母親剜心刻骨的痛，費武語氣淡然得有些冷漠：“前晚送去的時候人還活著，現在不知死活。大概已經死了吧。”
“你混蛋！”蕭景辰再也看不過眼，一拳掄過去。那費武頓時被打倒在地，再也沒有了那股子自高自傲的模樣：“你們！你們怎可打人？可知這裏是什麽地方？”
蘇菡怒道：“如此罔顧人命，你也配稱大夫？”
費武道：“你道我不想救人啊？！那可是肺癆啊！濟世堂裏來來往往的病人都是有錢有身份的，若是被傳染了怎麽辦？還有你們，萬不可說出這些事情，否則傳開了影響我們的聲譽！”
“滾你的聲譽！”蕭景辰氣憤之下，一腳踹倒了麵前的桌子。
蘇菡也恨不得打死他，但是這個時候卻也顧不得：“快！我們速去城外義莊！”
萬一，她心裏想的是萬一人還沒死，說不定她還能治好！她的空間裏有藥啊，專門克製結核杆菌的抗生素！
林大嬸剛才悲傷過頭，此時聽到蘇菡的話方才回神，急忙就衝了出去。
作為一個母親，不計生死，不論後果，也要見孩子一麵。
此去城郊，步行需要一個多時辰。蕭景辰和蘇菡出門又沒有帶衛護，也趕不及回去再駕馬。所幸不遠處就有車馬行，雇了一輛車，一匹馬便匆忙趕出城去。
緊趕慢趕，終於半個時辰內趕到了城郊的義莊。
大周朝每個地方都設有義莊。其作用是用於短暫停屍，有些類似於後世的殯儀館。
義莊是官府福利性的機構，也有專門的小吏看守管理。遠遠看去，隻是一座農莊的模樣，倒也沒有傳說中那種陰森恐怖之感。
到了大門處，守門人來詢問。蕭景辰直接亮出了王府的令牌，身份一壓下來，小吏們哪敢再阻擋，當即把蕭景辰他們領到了義莊後麵的一個偏僻的雜間裏。
“世子，那孩子就在裏頭。送來的人說是染上了肺癆，我們都不敢靠近。您最好也勿要進去。”
林大嬸當即不管不顧地要衝進去，蘇菡忙擋住她道：“帶上口罩再進去！”
她拿出了口罩，先給林大嬸戴上，然後再給自己和蕭景辰也帶上。
肺結核雖然傳染性高，但是隻要防護得當，也並非不能靠近。
門一開，孩子的母親第一個衝進去。昏暗的屋子裏，隻有張床板。瘦弱的病童躺在那裏奄奄一息。
聽到母親的哭喊，他才微微睜開一條眼縫。想喊一聲“娘”，話沒出口，卻先帶起一連串的咳嗽來。
所謂為母則剛，哪怕知道兒子身患傳染重病，林大嬸也絲毫不嫌棄。一邊將孩子抱起，一邊道：“別怕，娘帶你走，我們回家！”
可是他們又哪有家可回呢？房子都給賤賣了，如今卻是連個容身之所都沒了。
考慮到傳染性，蘇菡勸道：“林大嬸，你先把孩子放下，讓我給他檢查一番。”
來時的路上，蘇菡已經和林大嬸說了自己是大夫的事情。
林大嬸剛燃起一線生機，又不安地道：“可是……我們已經沒有錢了。”
蘇菡幫她把孩子放下：“不收錢，先治病。義莊條件雖然不好，但是遠離人群，可避免病毒傳染。你若是不放心，就在外頭等著，也不要和孩子有親密傳接觸，以免也傳染上。”
林大嬸道：“若非是你們相助我又豈能找回我兒，對你我自然是一百個放心。隻是我想多看看孩子，我不怕傳染，即便讓我陪孩子一起死都無二話。”
她也知道孩子的情況有多嚴重，能多看幾眼多抱抱孩子也好。
蘇菡道：“你在這裏會影響我的診治。我對肺癆有些治療手法，情況也不一定如你想的那樣糟糕。孩子後續還需要人照顧，你若是病倒了，誰照顧孩子？”
林大嬸忙道：“對對！我還要照顧孩子，不能有事。蘇大夫就有勞您了，我就在門口守著，有事你隻管喊我。”
蘇菡又對蕭景辰道：“那林大嬸看樣子應該許久沒吃飯了，你去讓人給她弄些吃的。”
等到蕭景辰也走了之後，蘇菡便把房門給關緊。然後閉上眼睛，進入藥房空間裏，拿出了所需要的藥品和醫療器具。
她心裏思忖著以後哪怕是出門逛街都應該把藥箱背著，萬一遇上突發情況，可以將空間裏的東西轉到藥箱裏，也方便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