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裝啞

  郭清兒腦子裏飛快地計較了一番，須臾便已然有了結果，她拉著蘇菡的手，感激不已：“菡姐姐多虧了你提醒，否則我怕就要穿幫了。這欺瞞世子的罪名，咱倆都擔不起。聽說，王府裏設有私牢，裏頭黑漆漆的，可嚇人了。”


  她倒是狡猾的很，故意讓蘇菡知道欺瞞世子兩人都有份，一旦穿幫了都完蛋。


  接著她又央求蘇菡：“菡姐姐，你暫時先別走了，我提你做一等丫鬟，你就陪在我身旁時時提點我一些可好？你雖為丫頭，但是賣身契依舊歸你。往後我們名義上是主仆，實則為姐妹。”


  怕蘇菡心中有芥蒂，她繼續厚臉皮地說著便宜話：“其實我起初知道你救下的是襄王世子之時，我也很為你高興。可是你現在的身份到底今非昔比，世子哪怕是個知恩徒報的，最多賞你些錢財。普通的錢財我也可以給你，並不稀罕。可若救人的是我，我乃是知府之女，與襄王府勉強也能攀得上。若我成了世子妃，將來必不會忘記你的好。便是給你開了臉抬個侍妾，也非是不能。”


  蘇菡心說：以襄王府的門第，即便你有救命之恩，最多也就是做個世子側妃，正妻怕是不太可能。麵上卻是絲毫不顯，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郭清兒見她這樣好說話，頓時也高興了起來。忙又吩咐了劉嬤嬤給蘇菡重新換個屋子住，一應吃穿用度都從三等丫鬟提升至一等丫鬟。


  從蘇菡屋裏出來後，郭清兒緊了緊披風，道了句：“什麽破地方，四處漏風，凍死本小姐了。”


  劉嬤嬤忙遞上了湯婆子，一邊給小姐掌燈，護著小姐往前走，一邊問道：“小姐，您真打算用她？您搶了她的功勞，她勢必懷恨在心，萬一從中使壞……”


  郭清兒冷笑連連：“使壞？她敢！如今我並不確定世子是否真的知道救他的人身懷醫術，以防萬一暫時還用得上她。如若事情真如她所言，為了世子殿下，本小姐大不了埋頭苦學醫理。待到學成之時，再殺蘇菡也不遲。”


  “她嗓子壞了，隻能寫寫畫畫，對於我們來說倒是好事。”郭清兒頓了頓，吩咐劉嬤嬤：“為了萬無一失，你且去請個大夫瞧瞧她是不是真的啞了。莫叫她故意裝啞，糊弄我們。”


  劉嬤嬤辦事也快，當晚就把大夫請來，當著蘇菡的麵說是小姐不放下她的身體，特意請大夫為她清除餘毒。


  大夫暗中得了吩咐，著重查看了蘇菡的嗓子。


  蘇菡的嗓子紅腫得厲害，試著發了幾次音都隻有嘶啞難聽的“啊啊”聲，破鑼一般。再結合她先前中毒一事，大夫斷定可能毒藥的藥量少了，雖未致命，但是破壞了嗓子。


  確定了蘇菡真的啞了，劉嬤嬤放心地給郭清兒複命去了。


  而事實上，蘇菡的嗓子並沒有啞。


  哪怕蘇菡給郭清兒了一個暫時不殺她的理由，但是郭清兒心狠手辣，必然不肯輕易放心。所以她隻能先裝啞。啞巴哪怕會寫字，但是畢竟沒有那麽方便。


  蘇菡也猜到郭清兒肯定會找大夫來查驗，但在經曆過灌生理鹽水，再嘔吐，反反複複的幾次折騰後，嗓子肯定又紅又腫。特別是她真的喝下了半碗毒雞湯，毒過嗓子多少也會帶些傷害，這就很容易迷惑大夫，造成誤診。


  不過蘇菡心中清楚，郭清兒既然能害她一次，待到她無用之時肯定還會再度下黑手。往後還是得想辦法徹底的解決危機。


  第二天，郭清兒果然提了蘇菡為府內的一等丫鬟。劉嬤嬤特意給她換了個住所，就在丁香苑側邊的一間單獨的下人房。雖然屋裏的擺設依舊簡陋，好歹不透風了，住著也沒那麽冷。


  知道蘇菡腿上還有傷，郭清兒非常好心地吩咐她好好將養，不需要近身伺候。


  到了這一步，蘇菡能落得輕鬆自然不會主動往郭清兒身邊湊。她躲在屋子裏抓緊時間養傷。


  期間她又從空間藥房裏拿了一瓶碘伏和口服的抗生素。一日兩次，用碘伏塗抹於右腿上的傷口處。抗生素則可以防止局部皮膚感染。


  郭清兒對她也格外殷勤，一天三餐，雞鴨魚肉樣樣不少。蘇菡因為剛剛洗過胃，胃部經曆過強烈的刺激，不適合吃太油膩的食物。她每次隻撿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果腹。眼下郭清兒還用得上她，暫時也不用擔心飯菜裏有毒。


  如此過去了十日，腿傷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傷口太深，估計要留下個一手長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