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墓碑能是虞賀氏
第70章墓碑能是虞賀氏
而虞華年看著南風瑜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就覺得過癮,那感覺絲毫不亞於那天打斷了南風瑜的腿。
心情甚好的回到了清鶴院,隻是剛一回來就瞧見了站在院裏的賀斕。
眉頭一皺,緩步走了進去。
“你怎麽來了?”虞華年的聲音冰冷。
轉過身來的賀斕,也讓虞華年眉心一跳,隻不過也就一日罷了,怎麽感覺整個人都蒼白了下去,麵上沒了半分血色。
“坐著吧!”
這麽多年來,虞華年罕見地用溫和些的語氣是,賀斕枯槁的眸底淚光盈盈,“謝將軍!”
賀斕在徐嬤嬤的攙扶下順勢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枯瘦的手微微拉過披風,好讓自己暖和些。
“嬤嬤,將東西拿來!”賀斕說著,徐嬤嬤就拿出了一個木匣遞了過去。
賀斕拿出鑰匙打開了那個木匣,裏麵是滿滿的書信。
“將軍,我入府這麽久以來,與我與父親的所有書信都在這裏了。”賀斕說著將那個匣子朝虞華年一推。
虞華年的眉頭輕皺著,伸手打開了一封又一封地書信。
“什麽意思?”虞華年有些狐疑。
卻見賀斕將目光落在了遠方,似是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說著,“將軍,還記得我5歲那年,第一次到宮裏參加宴會,嫡姐將我推到蓮池中,是你救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你說,無論嫡庶,皆是平等。我對你說俯一俯身說多謝二殿下,你粲然一笑還誇我,真是個懂事的丫頭。也許你早就忘了,但我卻記得真切。”
賀斕說著,虞華年的腦海也在飛速運轉著,似乎在記憶的深處真的有些模糊的記憶。
“再後來,我央著父親求了皇上賜婚,我隻當是父親疼愛自己的女兒,可後來我才發現你與我父親勢同水火。於你,我是永不會親近的探子,於父親,我是一枚隨時可棄的棋子,咳咳咳……”
賀斕說到此處猛烈的咳嗽了起來,眼角淚水已然滑落。
“我誤以為父親疼愛,我甚至渴望有一天你能瞧上我一眼,何其可悲!其實,我不過就是想要離愛人近一點,不過就是為了愛不管不顧了一些,可這世間啊,有愛是不夠的!我是一隻追愛的風箏,可線還牽在父親手裏,容姨娘就是牽扯我的線。我想告訴你一切,我不願任由他擺布,可我有母親啊,我還有可憐的母親啊,咳咳咳……”
一頓猛烈的咳嗽,徐嬤嬤連忙上前輕撫著賀斕的背,讓她順順氣。
“喝點水。”虞華年將一杯熱水遞了過去,賀斕的眼底噙滿了感動。
她顫巍巍地接過虞華年遞過來的熱水,眼淚奪眶而出,“這麽多年,我終於喝到了一杯你親手倒的水。”
賀斕說著將杯中水一飲而盡,“你愛蘇錦瑟,我看的出來。我以前為愛做過不少錯事。現在,我自知命不久矣,我願成全你們,隻要你往後過得幸福快樂。”
賀斕說著將一封認罪書遞給了虞華年,上麵清楚的供述了自己的罪行,包括腹中孩兒並非皇子。
若說虞華年如何心思深沉,縱橫捭闔,也不曾想到賀斕會有這一出。
隻見他拿著那封認罪書,新站滿是疑惑,“你為什麽……”
“我活不了多久了,而我母親容姨娘還需要人幫襯,我希望我死後,將軍能想辦法將我母親從尚書府接出來,讓她安享晚年。咳咳咳……還希望我的墓碑能是虞賀氏。”
虞華年點點頭,其實在院子裏看到賀斕時,他有千種恨萬種厭,可當得知這一切後,他突然發現賀斕也不過是與他一樣的人,為了愛可以放下一切。
“你放心,你母親我會看顧的。”
虞華年說到做到,賀斕是絕對相信的。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賀斕連忙起身謝過,轉身就要離去。
徐嬤嬤對虞華年俯了俯身,趕上前去攙扶賀斕。
“嬤嬤,天兒涼了,蓮花也不開了。”賀斕語氣弱弱的,滿是遺憾,徐嬤嬤眼角噙淚。
坐在石凳之上的虞華年,目光落在這些書信之上,“忠叔,將我房裏那盆睡蓮給賀夫人送去。”
賀斕眼角淚水劃過,她轉身朝著虞華年的方向,低頭雙手交疊,俯身施禮,一字一頓地說,“妾身謝謝二殿下,望珍重,妾身告退了。”
虞華年的手緊緊攥著手中的書信,隨即讓忠叔叫來了皓斕院的丫鬟。
仔細一盤問才知,之前賀斕喝的那碗墮胎藥,傷了根本,好不了了,況且以後終身不能孕。
虞華年冷嗬一聲,“影,去尚書府探一下容姨娘的情況。”
……
“夫人哪,您為何這麽傻?為何要如此做呀?”徐嬤嬤瞧著一路回來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賀斕,滿心滿眼的都是心疼。
賀斕斜靠在榻上,有氣無力擺擺手,“嬤嬤,賀博遠既然用了這對策,就沒打算我還能有用處。既然如此,我何不為母親尋個堅實的依靠。”
徐嬤嬤拿著手中的小勺輕輕地攪動碗中的湯藥,“夫人哪,也許您真的不該到這將軍府啊。”
“嬤嬤,我很高興你能說出這句話,但我從不後悔,至少死後我的墓碑能是虞賀氏。”
賀斕說這話的時候,徐嬤嬤猛然一驚,“夫人您……”
“嬤嬤,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而我也想要跟蘇錦瑟鬥,我們,不過是殊途同歸罷了。”賀斕說完,伸手接過徐嬤嬤手中的藥碗放在了一旁。
徐嬤嬤回神,連忙跪倒在地,“夫人,是老奴對不起你,我早該勸你及時收手,也不會落到今日。”
賀斕掙紮著做了起來,上前扶起嬤嬤,“嬤嬤,您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我隻是父親手中的棋子,沒有你,我也會到今日,因為我已經沒有了價值。”
“夫人,喝藥!”徐嬤嬤老淚縱橫。
賀斕擺擺手,“不喝了,太苦了,太苦了!嬤嬤,你早些休息吧。”
徐嬤嬤一邊用手袖擦著淚,一邊朝門外走去。
夜半時分,一根竹筒捅破窗戶紙伸向了進來,輕煙徐徐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