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他愛她!當然愛她!
秋風瑟瑟,偌大會客廳似乎也染上了秋的涼意。
此刻,寂寥的空氣中縈繞著刺骨的寒氣,一片黑暗。
沙發上坐著的兩名工作人員沉著張泛青的臉,麵麵相覷之時,不約而同的用手背擦拭著額間的冷汗,心裏共同默念著待會千萬別說錯話才是。
隨著樓上腳步聲漸近,工作人員唯唯諾諾站起身,兩張嘴同時生硬了抽了抽,體溫驟降。
寧之航掃了眼廳內囉嗦不已的男人,隨即加快腳步,走到主客廳正位上坐下,吩咐傭人送上茶點,招待這不應該出現在他家裏的工作人員。
長腿一翹,點了根雪茄,若有思索的盯著二人。
“我記得我說過,有什麽事直接跟我助理聯係,二位今天這是怎麽了?”寧之航輾了輾手裏的煙燼,開門見山的話,還算客氣。
眼鏡男人發虛的瞅了寧之航一眼,清了清嗓子,連忙賠笑歉意:“寧總裁的話,我們當然記得,這次登門到訪實屬唐突,隻是昨日天山的墓地連日來遭到暴風雨的衝刷,部分墓林受到毀壞,現在我們正在積極修整…”
男子突然頓住,戳了戳身邊的黑衣男子,示意他搭話。
“是是,不過寧總裁放心,卓嫂夫人的墓是我們天山的寶地,並沒有受到波及!”黑衣男子繼續賠笑。
寧之航犀利的瞅了兩人一眼,眉頭下意識蹙了蹙,並沒有接話。
屋內的溫度再次轉陰,慎得二人毛骨悚然。
“其實…還是你說吧!”黑衣男子措了半天詞,最終還是心虛的把今日的來意丟給了眼鏡男人。
“是這樣的,美國A州州長的華裔親屬剛剛過世,想在國內找一份風水寶地入土為安!本來墓地原則上不能轉賣的,法律也不允許!可,可卓嫂夫人的墓…墓是空的…寧總裁…您看…看能不能…”眼鏡男人狠狠瞪了黑衣男子一眼,接著賠笑。
“荒唐!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動我寧家的墓地!”寧之航一把扔掉手裏的雪茄,一嘶狂嘯若狂風暴雨驟降,凍結整座城堡,湧動的喉結下繞著即刻會迸發的動脈血管,筋縮的肌肉也因極致的暴怒而急速勒緊。
“不…不…寧總裁…您別生氣…我們…這不是…來跟您…商量麽…況且墓地的事可大可小…我們…也不敢亂來的呀!”兩名男人臉色乍青乍紅,寒毛卓翌。
“這件事絕對沒商量!劉叔!送客!”寧之航的臉黑到極限,陰沉的聲音卻沒有一絲漣漪,隻是那雙陰鷙眸子足以殺人於無形!
轉身離去的一刻,他青紫的側顏透著身後那兩人看不見的猙獰。
美國A州州長?
他當然知道A州州長背後的金主是誰,可他沒想到那個人的動作會這麽快!
看來需要換血的,不僅僅是寧氏了!
……
淩晨4點,卓文茜從睡夢中醒來,習慣性的翻了個身,咯吱一聲。
好疼…
卓文茜感覺渾身被五馬分屍一般,整個肢體都處於待修複狀態。
眯起眼環掃四周,屋內晃眼的調調刺激著她的眼,無力的拎起被子再次將自己蒙進黑暗中。
怎麽回家了…
強鎖在被窩內,卓文茜零星拚湊著昨夜的畫麵。
我和他…
黑暗中,一縷緋紅拂過,她遲緩的憶起到昨夜精疲力竭的兩人交纏至深的情景。
輕輕掀開被子,她艱難的支起身,蜷縮在床頭,不自覺伸手去觸摸身邊空空如也的位置,清冷的被褥下仿似還有他的餘溫,滯留在心底怎麽也抹不去的情愛驟起,繚繞在她心尖上,讓她沒由來心起波瀾。
寧氏家族,明珠之城的第一豪門!當年的寧家老爺子一個決策足以影響世界金融股市的走向,而全球一般的人是靠著他生存,包括明珠之城裏那些有錢有勢的大富豪們。
這樣一個權力通天的貴族之家如何容得下將她這樣背景混亂的貧民兒媳婦!沈安琪不服,自然有她不服的道理!
如果說她是沈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女,那麽自己呢?席慕娟與如今終身監禁的黑社會大哥一.夜.情.得來的野種,哪有資格能登上第一豪門當家主母之位!
其實至今,她也未真正弄清,避世多年的婆婆為何突然高姿態回國極力撮合他們,而門第之見根深蒂固的公公又為何會在最後一刻默許這段婚姻。
是因為寧之航嗎?當年的他不可能分不清她與沈安琪的區別,他怎麽會一意孤行,寧棄江山也要堅持他們這段從一開始就一錯再錯的感情。
久久不能平息的狐疑將她敏感的神經一次次繃緊,時時繞在她心裏的記憶也盡數瓦解了她矛盾著的思緒。
她知道,自他接管寧氏以來,他不僅僅是她的寧之航,他更是整個金融界的寧之航。
他變了,變得更強勢,更霸道,更絕情,也更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愛的極致莫過於是恨的癲狂,他的一巴掌擊碎了她對他所有的愛,可到了這一刻,她對他的感情忽然變得模糊起來,既愛著也恨著,而這樣分不出界限的滋味變得日益濃鬱了。
就這樣毫無方向的思索著,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這一笑含著太多的酸澀和莫名而生的了然。
他在人間地獄說的那番話一直刻在她心裏‘我不想你知道這些事,對你沒好處!’ ‘丫頭,我隻說一次,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的,一個成熟的男人當然不需要一個女人來分擔他的壓力與責任。
寧之航就是這樣的男人,而她不該忘記。
“醒了?”
剛從溫泉池回來的寧之航一開門便看見呆呆坐著傻笑的嬌妻,被寧之航打斷思緒的卓文茜瞬間僵硬了,掃了眼隻裹著塊毛巾出浴的丈夫,她幹咳了兩聲,隨即縮回被窩,刻意忽視眼下白花花的完美曲線,和那張被水霧浸泡得魔力四射的俊酷容顏。
忽地,她緊拽著的被窩被身後那個巨型物體輕易拎起,一隻大手毫無費勁的在她額頭上探了半響,確定溫度正常,這才放心抽離開。
“餓嗎?”輕輕觸到她耳邊,柔情的話永遠都有著能將她融化的神奇力量。
再次用被窩蓋住日漸發燙的小臉,卓文茜使勁搖著她那酸痛不已的頭,心裏不安的琢磨著今夜該如何與他共眠。
“恩,姐說你要多休息,快睡吧!”自顧自扯下毛巾,他利落的鑽進了她的被窩。
大手相當嫻熟的摟著她的腰,不經意的舉動惹得卓文茜頭皮發麻,渾身僵硬,不自覺的向身前的空地挪了挪,纖細的身子更是時熱時冷,原本的酸痛散去,此刻的她活脫脫就是一塊巨頭,透過半掩的縫隙,艱難的呼吸著。
身後的男子像是覺出了她的心思,親吻了下她的頸項,一手沉著她的脖子,環著她腰間的手臂也適度放寬,細微的動作無疑讓她放鬆了緊張的心,這樣的同床同枕雖以間隔一月,可往日的熟悉感和存在感依然留在心底,她並不陌生,也不再排斥,自然而然的在他懷裏找到舒適的位置,身心疲軟的她很快又進入了夢鄉。
此時,寧之航突然睜眼,癡癡望著迷失多日的寶貝丫頭,情不自禁的吻滑落在她的側顏,耳垂,勁後,蜻蜓點水般撫慰著她遍體鱗傷的心。
他不該隱忍!不該忽視!他愛她!當然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