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章:秦府出事
反倒是秦繁星有些不喜,因為方子珍自懷孕之後,出現在上京城街頭的頻率便高了起來。
好幾次秦繁星和秦昭秦暮上街時都看見了她,雖然沒什麽交集,但方子珍那傲然不屑的神情依舊讓秦繁星曆曆在目。
秦昭輕飄飄地打斷了秦繁星的嘮叨和抱怨。
“你和堂姐說這些幹什麽?”
“不過是看不慣方子珍那模樣而已,跟著花孔雀一樣。”
秦繁星冷哼了一身,卻還是停止了對方子珍的議論,聊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殊不知一旁的秦氿在聽見剛剛秦繁星說的話時,腦海中飄過了好幾個念頭。
不過是懷孕,固然知道方子珍驕傲,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但是她天天這樣拋頭露麵,未免也太高調了吧?
這個困惑緊緊隻是維持了一會,秦氿便很快找到了答案。
“說起來,那位二皇子妃,是不是也快要生產了?”
秦氿忽然開口。
一旁看風景看得興致勃勃的秦家三姐妹轉頭看向她。
秦昭不假思索,點了點頭,
“是的,聽說二皇子妃,下個月便要生產了。”
難怪,秦氿心中淺笑了一聲,總算明白為何方子珍明知道惹人嫌卻還要天天在別人麵前晃悠。
合著是擔心有人會害她和肚子裏的孩子。
李煙柔臨近生產,這可是關鍵時候,即便知道方子珍懷了孕也無可奈何,隻能任由這根刺在肉裏頭紮著。
但等到李煙柔生產完,那就不一定了,到時候她一定不會放過方子珍的。
方子珍相想必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天天在上京城晃悠,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懷了孕。
到時候萬一出什麽事,眾人懷疑的矛頭會指向誰自然不言而喻。
贏楚在宮中已經受盡了聖上的冷落,沒想到後院之中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一下,贏楚的日子會好過才怪。
想著想著,思緒便飄得越來越遠,秦昭和秦暮喊了她幾聲她才回神。
“堂姐,是有什麽問題嗎?”
秦昭問道。
秦氿自然不能將自己剛剛心中所想的話說過來,搖了搖頭,若無其事地轉了另外一個話題。
“祖母她們在家中可好?”
秦繁星不疑有他,點點頭,
“嗯,祖母身子骨還算硬朗,不過前幾日聽說了你被禁足宮中的事情,擔憂了好幾日,伯母和姨娘寬慰著,得知你出宮無事,也就寬心了不少。”
話落,秦昭和秦暮便在一旁點頭讚同。
秦昭補充道,
“姑姑在家中繡嫁衣,小叔叔不知去了何處,已經幾日沒見他了。”
聞言,秦氿想,估計是去追商陵他們的步伐了。
秦蕭和楚商陵合得來,從餘安城到上京城,總是能看見二人的身影一塊。
“那伯父呢?”
秦氿順口問道,卻見秦昭和秦暮的神情忽然暗淡了下來。
秦繁星看了一眼他們,說道,
“伯母在軍營練兵,除了上朝,已經半月沒有歸家了,聽說,邊關那邊又起了戰事,聖上可能又會派伯父外出征戰。”
秦繁星話一落下,秦氿便皺了皺眉頭。
邊關起了戰事?這件事情,她怎麽不知道?
但是看一眼明顯低落的秦昭和秦暮,秦氿也沒多問,寬慰了她們兩句,幾人便繼續逛起了春序山莊。
臨近下午時,秦繁星等人也該回去了,秦氿讓人安排了馬車和護送的人,將她們送到山莊門口。
“姐姐,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祖母很想你。”
“我過幾日再回去。”
秦氿說道。
心裏想的卻是,如今贏允不在上京城,她自然也不好頻繁出入春序山莊,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好在秦繁星等人也沒有說什麽,上了馬車,便朝著上京城的方向走去。
看著駛入官道的秦府馬車,秦氿垂眸時,眼角餘光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掃過,許是知曉些什麽,她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轉身進了山莊門。
“青釉。”
“夫人。”
跟在她身後的青衣婢女應答。
秦氿眸色微凝,
“你派人去查查,看看邊關起戰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青釉應了聲,轉頭便去安排人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夫人。”
“如何?”
“邊關確實是起了戰事,但並不是很嚴重,隻是幾個零散部落偷襲了邊關的村莊,雙方起了衝突,但早已經平息了。”
青釉將自己帶回來的消息匯報給秦氿。
秦氿聽完之後便皺了眉頭,
“那為何會傳出要派伯父出征的消息。”
“許是空穴來風而已,秦將軍在軍營訓練將士,沒什麽事。”
青釉答道。
秦氿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再細想下去。
“派人給伯父傳個信吧,讓他有空回家一趟,伯母和昭兒暮兒她們挺想念他的。”
“夫人放心,奴婢已經傳達過這個的消息了,秦將軍說,等他交接完供應到軍營的糧草便會回家。”
青釉道,清冷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早就猜到了秦氿會這樣吩咐。
如此,秦氿也不再擔心什麽了。
又過了幾日,秦氿接到了贏允的來信,說是他已經到了南山,讓秦氿不必掛懷。
窗外清風微醺,帶著初夏來臨的清爽涼意,收到信接下來幾天,大家都看得出來,秦氿很高興。
但這種高興,並沒有維持多久。
隨著夏日來臨,春序山莊外的官道上多了不少出遊的人,時不時便會有馬車在山門口經過。
秦氿知曉,但是卻並沒有在意,反倒是那些埋伏在春序山莊外的各處眼線。
因為人來人往,被發現暴露的危險也增加了,某一天,這些人便全部都撤了。
秦氿起初得到消息還有些詫異,但到底這些人的離開還是讓她寬心了不少。
畢竟誰也不喜歡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直到這些眼線撤離的第二天,青釉帶來了上京城近幾日的消息。
“夫人!”
傳遞的消息的飛鴿子湛藍色的天空飛掠而過,熟門熟路地落在了春序山莊後院的信鴿場。
取下信鴿腳上信紙的暗衛在看見信上內容時,臉色便瞬間一變,急忙將消息匯報給了秦氿身邊的兩位婢女。
青釉的身影匆匆忙忙地闖進寢殿,秦氿正坐在靠窗的矮榻上看著贏允未看完的奇聞佚誌。
聽見這凝重又帶幾分著急的聲音,茫然地抬眸看向聲音來源處。
青釉掀開珠簾,淩厲的身形帶起一陣疾風,晃得身後的簾子相互碰撞清脆作響。
“怎麽回事?慌慌張張的。”
秦氿輕蹙眉頭,青釉一向沉穩有加,很少見她這樣緊張的模樣。
“夫人,上京城傳來消息,送往軍營的糧草被劫,負責運送糧草的秦將軍,失蹤了……”
話落,秦氿臉色微僵,眼底倏忽凝起沉重之意。
夜幕籠罩在京城的上方,漆黑的天幕上隻有零星的幾粒星子,烏雲濃重,遮掩了清冷孤月。
守城門的將士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看著空無一人的寂靜官道,抬手,
“關城門!”
城門內的士兵合力推著厚重的沉悶,吱嘎的沉重聲在夜色之中分外刺耳。
就在城門即將合上之際,突然不遠處的官道上傳來馬蹄和車輪子滾動的聲音。
在一陣似有若無的鈴鐺聲中,一道清冷的女子聲音響起,
“慢著!”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輛馬車自黑暗中由遠及近,車門前的橫轅上坐著一青一白兩位女子。
其中麵色清冷的青衣女子緩緩勒住馬繩,從懷中掏出一方玉牌,
“允王妃進城,趕快開城門。”
借著城門上昏暗朦朧的燭光,守城門的將士看清楚玉牌上的團,確實是允王府的通行玉牌。
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又招了招手,
“先慢點,讓允王妃進去。”
於是半合的城門再次打開,兩邊侍衛站的筆直挺立,等待著這輛馬車通行。
“駕。”
青釉一揚韁繩,馬兒便繼續朝前行進,一直進到城門,等到了秦府的門口才挺了下來。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秦府門口的兩盞大紅色燈籠看起來很是喜慶,不過府門前安靜無人。
將馬車停下之後,青釉便上前敲響了秦府緊閉的府門。
開門的小廝認出青釉是秦氿身邊的婢女,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青釉冷聲道:“快去稟告府中老夫人,我家夫人來了。”
聽見青釉的聲音,那小廝回神,慌忙朝著秦府的廳堂走去。
而此刻,秦府眾人並未各自回自己的庭院休息,眾人聚集在花廳中,明明人多,但花廳內確實寂靜一片。
再看眾人的臉色,沉重又憂愁,尤其是郭氏,眼眶通紅,眼角還泛著幾分淚意,顯然是哭過。
前來通報的小廝跑進花廳,在得到了秦瑛一個淩厲冷漠的視線時,依舊沒忘記說出自己的話,
“老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秦氿回來了!
話落,廳中的人似乎也很是驚訝,看了一眼通稟的小廝之後,又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通往花廳的那條石子路上。
一道清麗瘦弱的女子身形,正從黑暗的小道中走進燈火通明的花廳。
不是秦氿,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