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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失蹤

  郭氏和柳氏皆是驚訝地張大了口,看著身後幾個還在朝著這邊好奇探著腦袋的小姑娘,連忙拉著楊徐二位夫人離得遠了些。


  “怎麽回事?”


  “這不馬上就要開始下午的戲了嗎?園子的小廝來這裏找一些唱戲要用的道具,結果就發現徐家那二公子和那位表小姐在這裏,在這裏……”


  徐夫人幾度難開口,在場的都已經是出嫁多年,且孩子都那麽大的後宅婦人了,自然知道徐夫人未說完的話是什麽意思。


  一時間幾人便紛紛皺了眉頭。


  “這成何體統,傳出去也不怕丟人。”


  “誰說不是呢,那徐府的表小姐還是寄養在徐家的,聽說父母雙亡,原以為也是個可憐人,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樣敗壞門風的事情。”


  “徐家的幾個少爺就不是什麽好人,你看看這二公子,再看看那三公子,才十幾歲,都能在街上縱馬行凶了。”


  幾位夫人越說越憤怒,越說越鄙夷。


  秦氿和秦繁星幾人遠遠地站在一起,雖然不能上前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卻也能從幾位長輩的口中猜測出發生什麽事情。


  “姐姐,那徐寶坤和那安子珍好像有染。”


  秦繁星藏不住話,聽到一點消息便湊過去對秦氿低聲說道。


  秦氿噓了一聲,示意她小聲一些,目光卻悠悠地看向了那圍著的人牆上。


  徐寶坤帶來的家庭正在驅趕著圍觀的人群,可眾人既然是抱著看好戲的心理來的,不看夠聽夠八卦,又怎麽會輕易離去。


  “滾開,看什麽看!”


  徐寶坤的聲音忽然從人群中傳出,緊接著這人竟然衝破了人群障礙要離開這九曲園。


  圍觀的未出閣的姑娘家看見徐寶坤衣衫不整,麵色潮紅,一看便是剛剛經曆過好事,皆是羞紅了雙臉,又羞又怒地轉過身軀,淬罵著這是個浪蕩登徒子。


  “真不要臉。”


  秦繁星忍不住低聲嘀咕道,卻不想竟然被徐寶坤聽到。


  後者很快停下步伐,一雙陰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秦繁星,秦繁星臉色一白,顯然受到了驚嚇。


  就在這是,秦氿擋在秦繁星的麵前,精絕豔豔的一雙眉眼冷色凝聚,毫不示弱地看向徐寶坤。


  看見秦氿,徐寶坤眼中的狠色越發的濃烈,卻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很快狼狽的離開。


  “嚇死我了,這人也太可怕了。”


  秦繁星在秦氿身後嘀咕道,一陣後怕。


  秦氿並未說什麽。


  徐寶坤一離開,便丟下了安子珍一人,此刻這人在眾人指指點點的言語和嘲諷的目光之下柔弱的哭泣著。


  秦氿不得不承認安子珍這柔弱還真是演的恰大好處,一張蒼白的臉梨花帶雨,要是在場的是些男子,隻怕都覺得這姑娘實在可憐,生出了一種雖然她做出了那樣有辱門楣的事情,但一定的被迫的想法。


  可這是梨園,來這裏看戲的都是一些後宅夫人和千金小姐。


  那個朱門大戶沒有一些醃臢事情,這些掌管後宅的婦人雖然心知肚明,卻依舊憎惡痛恨這種行為。


  尤其是看見安子珍這樣容易引起男人保護欲的柔弱美人,更覺得憤怒和生氣。


  “表麵看起來清純,沒想到竟然是隻狐狸精。”


  “真替她爹娘感到丟人。”


  指指點點聲音不停,安子珍捂著尚未穿好的衣裳,不知地搖著頭,好像要解釋什麽,又解釋不出來。


  她想要博取眾人的同情,卻不知道在場的各位夫人都是人精,自然能看透她拙劣的把戲。


  秦氿看向人群中央的安子珍,見她麵上雖是柔弱不堪的梨花帶雨的可憐的模樣,可那雙帶淚的眼睛裏,卻隱隱凝著狠色和冷色。


  秦氿抿唇,心中不禁一驚,隻覺得安子珍此人比她想像的更加可怕。


  從九曲園回去之後,短短幾天的時間,東江城便已經傳遍了徐家州府二公子和表小姐有染被捉奸的事情。


  且這流言越傳越裂,似乎沒有要消弭下去的意思。


  秦氿偶爾從府中一些愛好打聽街道的仆從小廝口中聽到關於這件事情的傳言,口口相傳之中,早已經失去了本來的麵目。


  “活該,那徐寶坤也不是什麽好人,在這東江城橫行霸道這麽多年,這下看他還敢不敢這麽囂張。”


  清沐拍手稱快,不忘給秦氿普及一下這件事情的後續。


  安子珍如今在徐府被徐升的夫人關了禁閉,聽說本該是要送到寺廟裏去的,卻不想這姑娘竟然在徐升麵前哭訴委屈。


  竟然惹得徐升起了惻隱之心,加上念及舅甥的情分,還想要把安子珍許配給自己的兒子,氣的徐夫人和徐州府大吵了一架。


  “出了這樣的事情,安子珍若是不想出家為尼,也就隻有嫁給徐寶坤一條路了,可她似乎不願因,這才被徐夫人給關了禁閉。”


  清沐說道,看著麵前正在裁剪盆栽花枝的秦氿。


  秦氿聞言,也隻是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安子珍自然不願意嫁給徐寶坤,人家誌不在徐寶坤,一心隻想做人上人。


  上輩子她瞞天過海嫁給了二皇子成為了侍妾,如今安子珍的名聲也算是毀了,且和徐寶坤有苟且的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二皇子但凡是有點靈通消息,就不會娶安子珍了。


  如今安子珍斷了入二皇子府的路,徐寶坤又被流言逼得隻能在府中不能出門。


  重生回來這麽久了,秦氿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連帶著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將手中的剪刀放在清沐手中的托盤上,一旁有仆人送上洗手的水。


  “玄風。”


  秦氿喊了一聲,院門外很快出現了一道黑色冷冽的身影。


  黑衣的侍衛走到秦氿的麵前,垂了頭。


  “王妃娘娘。”


  “贏允還是沒有消息回來嗎?”


  玄風沉默了一會。


  “還沒有。”


  贏允已經離開允王府好幾天了,也不見蹤影,書信也沒有一張,秦氿心中有些著急,卻並不想在清沐和玄風的麵前表現出來。


  贏允離開,帶走了玄青玄辰和玄天,隻把玄風留在了秦氿的身邊。


  秦氿原本是想說不用的,贏允卻擔心再次出現上次在秦府比刺殺的事情。


  那個程銳,果然不愧是上八品的高手,竟然能在東江城來無影去無蹤,如今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秦氿心中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便讓玄風退下。


  又過了兩天,贏允還是沒有回來,秦氿在允王府呆得有些無聊,便帶著清沐出去逛街。


  玄風想要跟著,被秦氿拒絕了。


  “不必了,你就在王府待著吧,我們最多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秦氿上馬車的時候攔住了要跟著的玄風,在黑衣侍衛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帶著清沐離開。


  玄風站在王府的門口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劍一樣的眉擰著,卻終究還是沒有暗地跟著,隻是站在門口等著半個時辰之後允王府的馬車出現。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了,玄風卻沒看見屬於允王府的馬車。


  玄風想著秦氿或許是逛的忘記了時辰,然而天色漸晚,已然臨近黃昏,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地少了,長街盡頭,卻依舊不見秦氿的身影。


  玄風早已經等的心情凝重,就在這時,他派去查探秦府的小廝回來了。


  “玄風大人,秦府的門衛說,並未看見王妃回去。”


  玄風派出去尋找秦氿的人也相繼傳了消息回來,並沒有在街上看見秦氿的身影。


  黑衣的侍衛皺緊了眉頭,隻覺得心中湧起一陣不祥的預感,他連忙朝著府內的信鴿房走去。


  白色的鴿子從允王府的後院飛出,掠過漆黑無邊的夜色,像是一道著急的訊號,朝著東江城外飛去。


  晚間時分,春序山莊的各個廊院懸掛上了明晃的燈籠,暖色的光影點綴在夜色中,像是光芒微弱的螢火。


  天色漸晚,從東江河水麵吹來的清風帶著幾分涼意,漆黑的水麵上倒映著天界銀河的星子,水亭四周的籠燈光影落在水麵,隨流水湧蕩著。


  亭子四周垂掛下白色的簾幔,此刻隨著晚風在夜色中飄揚著翻出了好看的弧度。


  亭中坐著兩人,一黑一白,像是這世間最為純粹簡單的兩種顏色。


  石桌上正煮著茶,此刻水已經燒開,從壺嘴裏冒出的白色霧氣源源不斷。


  一直骨節幹淨清潤的手拾起茶壺朝著兩人麵前的茶杯續著水,一邊還不忘盯著麵前的棋盤。


  對麵的人將一粒白子落在了棋盤上,棋盤上的黑白二子正廝殺的厲害。


  “徐家那位二公子的消息你都聽說了?沒什麽好說的?”


  商陵放下茶壺,在距離那粒白子的不遠處落下了自己手中奪回黑子,順便開口問了一句對麵的白衣年輕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贏允俊雅的臉龐在朦朧暖色的燈光下顯得越發清潤俊美,卷長的睫若蝶翅撲展,斂了一銀河星子的澤光。


  “無。”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便回了好奇的商陵,惹得後者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好友是如此說,但商陵卻還是忍不住發表了一番自己的意見。


  “你確實是沒什麽好說的,畢竟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你家那位。”


  “是他們自己露了馬腳,怨不得旁人揭穿。”


  贏允又落下一子,平淡的口吻聽起來帶著事不關己的漠然和冷淡。


  商陵挑挑眉,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麽。


  二人皆是專心地看著麵前的棋盤,雲淡風輕之間,麵前的棋盤卻是膠著廝殺之勢。


  一陣腳步聲在水亭外匆匆響起,擾了這夜色的清靜。


  亭中的二人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著來人看去,雖然二人麵色無恙,可沉默間卻也多了幾分不悅。


  “主子,王府來消息了。”


  來到亭子裏的玄天說道,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了贏允。


  “這麽晚了,怎麽還有消息傳給你?”


  商陵有些困惑,贏允也不知。


  接了信件打開,沒過多久,商陵便看見前者的臉色變了,平靜漆黑的眸子裏忽然凜了蕭寒的澤光,話沒說一句就要起身離開亭子。


  “你去哪裏?”


  商陵連忙攔住贏允。


  “阿氿不見了。”


  贏允語氣沉重,好看俊秀的眉頭輕輕皺起,全然不是平日裏那般緩和寧靜。


  商陵聞言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怎麽回事?”


  贏允搖頭,玄風的信中並未說明緣由,隻是表著今日秦氿白天離開,到晚間都未曾回來。


  “玄天,備馬回府。”


  “唉,等等,這個時候城門都關了,再說,你這樣樣子,怎麽回去?”


  好不容易空下來給這人好好地治病,療程還沒結束就要離開,豈不是半途而廢。


  商陵道:“你派玄天玄辰幾人回去就行了,你,不行,你現在是病人,我可得對你負責。”


  話音落下,贏允的眉頭便皺得更深,他拂了商陵的好意,很快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我回來再說。”


  “喂!”


  東江城的城門在天黑之後便會關閉,今天也不例外,守城門的士兵站在城牆上巡邏著,遠處的官道被漆黑的暮色籠罩著,看不盡前方。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夜色的盡頭響起,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突兀。


  “開城門!”


  人未到,聲先至。


  原本守城門的士兵還想要製止這看著似乎是要強行闖城門的無名者,忽然便看見已經騎馬來到城牆下方的人將手高高的舉起。


  火光一照,那人手中代表著東江十三州城最高威嚴的令牌標誌便清晰地印入了眾人的眼簾。


  “是允王爺!開城門!”


  高呼聲打破夜色寂靜,高大厚重的城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城門外的幾道身影便立刻穿過城門朝著城中駛去。


  “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這麽火急火燎的?”


  眾人看著離去的馬匹身影,麵麵相覷。


  允王府,守候在門口的玄風聽見長街盡頭傳來的馬蹄聲,舉目看去,隻見漆黑的夜色中幾道身影忽然撕破黑暗朝著這邊奔襲而來。


  在來人尚未下馬之前,玄風已然匆匆地步下了台階,低著頭,語氣著急而沉重。


  “主子?”


  “王妃呢?還是沒有回來?”


  “還沒有,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可是依舊沒有消息。”


  玄風說道,將今日白天秦氿要出去的事情說了一遍,而後便將頭垂得越發地低。


  “屬下有錯,應該跟著王妃的。”


  麵前的白衣年輕人臉色並不是很好,他心中固然憤怒,可更多的卻是焦急和不安,漆黑的目光掃了一眼允王府門前的匾額,欣長的身影透著一種蕭寒肅然。


  他舉步朝著門內走去,黑暗中丟下的聲音變得凜冽和涼薄。


  “發消息給合歡閣,將人全部派出去找!”


  身後站著的四個黑衣侍衛內心一凜,同時應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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