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決心已定
賀大軍接到電話之後，開著車子就過來了。
幾天不見的賀大軍，看上去比原來還要光彩了，身上隱隱的有種要升職的氣息，看得曹立甚是高興。
“曹老弟，快把你說的那黑魚端上來…哦，不是，拿出來我瞧瞧，”飯桌上，賀大軍一連喝了好幾杯，嘴有些兜不住了。
曹立夾了兩粒花生米放進嘴裏，不急不慢的道：“我們村四爺說了，這東西離不開水，換了水就死，吃完飯你好好休息休息，一會我帶你去看看。”
賀大軍略有所思的想了想，問曹立：“那也就是說，你得把養魚池家建在那邊了？曹老弟，我咋感覺這又是一個海狸鼠啊？”
曹立笑了笑，心道一聲果然啊，難怪村民們不願意入股鳳尾黑魚，都是被那海狸鼠給害得，但是這回不一樣了，鳳尾黑魚是實打實的硬通貨，有市場，有門路，值得放手搏一搏。
若是贏了，平頂村的經濟，至少能傲視全鎮了，輸了，也不過賠上一個 養魚池的錢，低風險伴隨著高利潤，曹立是明白人，看得也比一般人遠。
但擺在麵前的的問題依然不少，第一個就是黑魚的養殖手法，自然繁殖可比不上人工養殖，自然繁殖是無規律可尋的，但人工養殖就不是了，不但要保證數量，還要保證質量，如何讓黑魚較好又快的繁殖，以及如何確保黑魚的成活，是曹立所麵臨的第一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就是養魚池的資金問題，要在大山之中，興建一座規模宏大的 養魚池，怕是要比修一條路的代價更大，所消耗的錢，也必然比修路的錢用的多。
平頂村一窮二白，光是為了修一條路，曹立就差點跑斷了腿，更何況一個養魚池呢。所以資金也成了曹立的阻力，如果這兩個問題都被解決了的話，那賺來的錢應該能當床來睡了。
吃過飯之後，曹立就帶著賀大軍去了一趟穀底，在那裏，賀大軍總算見到了傳說中的鳳尾黑魚，望著水中悠閑的大黑魚，賀大軍嘖嘖稱奇的道：“不是兄弟我見識短，實在是這東西太稀罕了，真沒見過！”
這時他又對曹立勉勵道：“兄弟，放心大膽的幹吧，成了我替你高興，不成老哥給你背這個鍋！”
在賀大軍的眼裏，曹立就是個神一般的存在，他不相信世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曹立辦不到的。
想了一下，賀大軍又道：“我確實認識個人，是這方麵的專家，我一會給他打個電話，下午應該能過來，至於貸款…”
“貸款的事兒，就不用麻煩你了，我自有辦法，”見賀大軍也皺起了眉頭，曹立就知道賀大軍也無能為力，便不願意再麻煩賀大軍。
在離開之際，賀大軍又特地的帶著曹立，去見了一趟宋陽。
宋陽正蹲在路邊的桑塔納上，搞建設數據呢，見兩人肩並肩的走來，甚至說曹立還走在賀大軍的前頭，原本一直耷拉著的臉，立刻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
宋陽搓著手，笑容滿麵的走過來問道：“這不賀所麽，您怎麽也在這裏，怎麽不跟兄弟提前說一聲，我好派人接你去吧。”
“宋陽，”賀大軍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小子在忙什麽呢？”
“整理數據！”宋陽殷勤的將車上的電腦抱過來，屏幕對著兩人，認真的說：“五公裏的數據全都在這上麵，很重要，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就能動工。”
其實賀大軍也並不是過來難為宋陽的，不過是想給他個下馬威，自己和曹立站在一塊，就已經能夠說明一切了。昨天曹立給賀大軍打了電話，電話上隻是說宋陽這小子跑了，並未說宋陽有沒有對曹立不敬，但賀大軍深知曹立的性格，也知道宋陽這小子是個什麽樣的人，一聽這電話，立刻叫人把宋陽給揪了過來，做了一通“思想工作。”
威風也做夠了，見宋陽都急得快流汗了，賀大軍又在離開之際，故意讓宋陽聽到的說道：“沒什麽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曹老弟，有什麽事跟我打電話，我馬上就過來！”
可以說，賀大軍是給足了曹立麵子。
笑著目送著賀大軍驅車離開，良久之後，一旁的宋陽突然問曹立：“曹支書，您的來頭也不小吧？哪的人啊？伯父伯母都是做什麽的？”
曹立笑了笑，拍了拍宋陽的肩膀：“好好幹，別多想。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下午，一輛出租車從城裏駛了過來， 經過了半個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平頂村的村口。
很快，副駕駛上就走下來一個帶著眼睛挎著包的中年人，中年人微胖，頭發花白，但身上的正裝很幹淨，是個利落的人。
曹立熱切的迎了上去，伸手道：“您好李教授，我是…”
“曹支書！您的大名如雷貫耳啊哈哈！” 此人高興的握著曹立的手道：“我是水生物學教授張近東，很高興認識你！”
此人，就是賀大軍所介紹過來的人，是市裏大名鼎鼎的生物學專家，一般都是呆在工作室裏搞研究，像這種長途跋涉來給人家做研究的活兒，都是要給錢的。
不過這次，因為是賀大軍介紹過來的，而且，還聽說這山溝裏產的是鳳尾黑魚，張近東一分錢都沒要的就過來了。
張近東很期待鳳尾黑魚，他做了這麽多年的生物專家了，見到過的鳳尾黑魚不過百條，還都是人工養殖的，故此，連曹立所準備的酒菜都沒來得及吃，就跟著曹立進了穀底，來到了小溪邊。
這次張近東還攜帶了一台攝像機，和一個不大不小的漁網，當他看到水底那小腿粗細的鳳尾黑魚，激動的差點把相機給掉到水裏，連忙拍了幾張照片，張近東便胸有成竹的道：“曹支書，你要發大財了哇！”
“怎麽呢？”曹立問道。
“鳳尾黑魚在市裏一直都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就在上年，你知道一條鳳尾黑魚的單價是多少嗎？”張近東推了推眼睛。
“不知道。”
“一百六！就這價格還是上年的價格，今年，肯定更貴！”張近東回答說。
曹立聽見這話，臉上瞬間浮現出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一百六高不高，問問陳六子就知道了，要知道，陳六子原本在鍋爐廠給人燒鍋爐，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三百塊錢而已。
這一條鳳尾黑魚，足足趕得上陳六子半個月的工資了，曹立不高興那才是怪事。
見曹立快要飄了，專家又潑了盆冷水，他說：“不過這種魚對生存環境的要求非常苛刻，必須是礦物質水，水溫不得超過三十五度以上，不得低於四度以下……”
曹立聽得頭都大了，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若專家不來，自己可就稀裏糊塗的把魚給撈出來了。好在現在好辦多了，隻要避開專家所說的這些問題就好了。
說到最後，張近東又給了曹立一個暴擊，他說：“鳳尾黑魚是黑魚的一種近親，所以也會遺傳黑魚的一些不合理的特征，你若想養殖，就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準備？ ”
“黑魚會吃掉自己的產卵，來維持自身的營養，鳳尾黑魚也是如此，能在它們口中存活的小魚苗，不過二十分之一，所以說你想要擴大養殖規模的話，至少要等上很久很久，隻有等鳳尾黑魚到了一定的基數之後，養殖規模才能逐步擴大。”張近東道。
說白了，這東西是很賺錢，但別想一口吃成個大胖子，那樣不切實際。
饒是如此，曹立還是認真的做著筆記，把張近東所說的每句話，都用筆記錄了下來，養殖黑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他。
張近東走了之後，曹立又陸續的在上遊發現了二十多條鳳尾黑魚，可喜可賀的是，這些黑魚大都是成年黑魚，重量從一斤到三斤不等，適合繁殖。
在擴建養魚池之前，曹立把看守黑魚的事情，交給了陳六子，然後還給陳六子開了一個非常誘人的工錢——每天兩百。隻是為了不讓黑魚在晚上，被人偷偷摸摸的給順走了。
但養魚場的錢因為一直沒有著落，所以曹立也就隻能幹瞪著眼，什麽事情也幹不了，不過修路的事情已經提上了日程。
這邊的村民非常賣力，每天都有數噸的石子從穀底的花崗岩上剝離開來，運到平頂村的村口，每天都有十幾車黃沙從莊稼地裏運輸過來，大大縮短了修路的工期。
宋陽自從被賀大軍嚇唬了一頓之後，再沒敢跟曹立頂過嘴，一直都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的。
攪拌車和施工工人來了之後，兩天的時間，就把平頂村的這條爛路給鋪好三分之一了。宋陽表示，再過五天左右的時間，差不多就能完工了。當然，修路的速度確實夠快，但燒錢的速度也一樣不慢，中午的腰包還是鼓鼓囊囊的，到了下午就成了空蕩蕩的了。
與此同時，曹立突然接到了鄰村張軍的電話，說有一個緊急會議，需要曹立立刻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