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李開發的口碑
路上，陳六子一邊開車一邊抱怨道：“大哥你就是太好騙了，那娘們根本就是故意騙咱們的，要我說，還不如牽他兩頭牛當抵押呢，過年的時候，還能殺了吃牛肉咧！”
曹立一個巴掌拍了過去，問他：“吃完牛肉呢？錢也不要了？十八萬塊錢你就換來倆牛，你丫聽聰明的昂？”
早在之前曹立就看明白這個局了，那女財務說是讓自己牽走兩頭牛，可問題是誰敢牽，牽了就要不回來這筆錢了。
陳六子可沒曹立城府深，根本就沒往這一塊的想，就覺得自己沒牽人家兩頭牛過來，著實虧的很，所這一路上絮叨個不停，把曹立都給說煩了。
摩托車盯著嗖嗖的寒風，“突突突”的來到了城裏，來人順著女財務給的地址，來到了牛奶廠的廠門前。
陳六子望著那四四方方規規整整占地上千平方米的工廠，不由的感慨道：“大哥你看，城裏人就是不一樣，瞧瞧，人家的茅房都比咱們家的客廳大！”
陳六子很少來城裏，小時候就來過一次，還是因為摔斷了腿，爹媽帶著陳六子來看病，所以大城市的繁華，他根本想不到的。
一聽陳六子的話，曹立一臉鄙視的說：“這是工廠，是專門造牛奶的地方，從鄉下收來的牛奶，都要在這裏加工包裝，最後才能往外銷售。”說完，曹立又指了指工廠旁邊的一處小平樓，說：“那裏是員工餐廳，吃飯的地方。”
“哦哦！”
“走吧，咱們先去外麵吃點飯，回來再商量要債的事，這恐怕又是一個遲酒戰。”看了看牛奶廠 肚麵的粉皮店，曹立覺得有些餓了。
“別啊！”一心想趕緊拿了錢走人再回家娶媳婦的陳六子，一把拽住了曹立的胳膊，擰巴道：“咱們要了錢再去吃飯嘛，一頓不吃餓不死的大哥。”
陳六子能挨餓，曹立可不願挨餓，何況他過去不單單隻是為了吃飯，還有別的事情，於是就說：“咱們不急這一時半會，你若真不想吃，那你就站在這裏幫我看著人吧，李開發要是出來的話，你就跟我說一聲。”
說完，曹立就自顧自的朝著粉皮店走去。
曹立這邊都放話了，陳六子自然不敢多說什麽，就老老實實地的跟曹立去了米粉店。
點了兩份米粉，又弄了些子辣椒，曹立吃得非常過癮，因為不是陳六子付賬，所以這小子連明天的飯也給點上了，一人一口氣連吃了三碗，若不是曹立在一旁勸他說明天去吃好吃的，搞不好他還能接著吃。
店老板見倆人頗有喜感，一時好奇，就過去問道：“兩位不是牛奶廠的員工吧？”
“不是。”曹立道。
“我就說嗎，”店老板好像想到了什麽似得，本想開口，但又給生生的吞回去了，最後隨便隻多說了一句：“兩位慢慢吃，吃多少都可以，我給你們打折。”
陳六子一聽這話，兩眼頓時閃起一陣貪婪的目光，敲著碗道：“那就再給我來兩碗！”
“這是我倆的錢。”曹立過來交錢，見四周沒人，曹立就問店老板：“老哥，跟你打聽個人。”
這店老板忽的抬起臉來看向曹立，眼中滿是詫異，就問：“你打聽誰啊？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啊。”
知道店老板多心了，曹立笑了笑說：“你放心好了，我就是隨便問兩句，說不說的，是你的權利。”
見老板沒拒絕的意思，曹立就問：“這家牛奶廠的老板人怎麽樣？好說話嗎？”
其實這個問題曹立早就知道了，牛奶廠的老板李開發若真那麽好說話，就不至於拖欠人家奶牛場這麽久的錢了。
他這麽問就是想試試老板的口風，看他的話中有幾分的可信度。
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實現了解自己要下手的對象，一直都是曹立的風格。
那老板想了一下，想到李開發的總總事跡，不由哼了一聲，略帶鄙視的說：“他李開發要是好說話，他就不叫李開發了。”
“怎的呢？”曹立疑惑的問道。
目光在曹立兩人的身上一掃，店老板猜出個八九了，就道：“兩位應該是來討債的吧？我勸你們還是省點力氣吧，話我隻能說這麽多了，聽不聽得懂，就看你們的了。”
“你這人，”陳六子不滿的跳了起來，指著店老板吼道：“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啊？我們是討債的，又不是搶錢的，怎麽就把自己給討進去了。”
那店老板看陳六子不相信，就說：“前兩天，有個過來討債的，也是到這吃了碗米粉，就坐你那位置，你猜怎麽著了？…兩條腿，斷一個截一個，至今躺在醫院整天尋死呢。”
陳六子嚇得臉都綠了，沒見過欠錢的還這麽凶呢，這要是自己廢了兩條腿的話，那劉琴還要不要自己了？未敢多想，陳六子就打了一個哆嗦。
“那他…他怎麽不報警啊？”好像覺得自己沒什麽好仰仗的了，陳六子就動起了法律的念頭。
店老板輕蔑的一笑，還反問他了一句：“他李開發敢把人打成這樣，還怕別人報警不成？用腦子想想都知道，人家上麵有人。”
兩人的對話，一句不落的回響在曹立的耳朵裏，但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早已經被他展現的淋漓盡致。
曹立知道這位李開發必定不是個好說話的人，所以想要錢的話，必然要采取非常手段，非常策略。
最後一個問題，曹立問道：“李開發住在廠子裏嗎？”
“你這話…”店老板一陣無語，李開發有的是錢，光房產就有十幾套呢，他哪會委屈到住在廠子裏，他一臉不屑的道：“人家開的是奔馳G，你說人家還用得著住廠子麽？”
“啥雞？”陳六子不懂車子，撓頭問道。
奔馳G，屬於全尺寸越野車，起步價都在上百萬以上，開得起這種車的人，不是大企業家，就是大明星這種資本雄厚的人物，他若不想給你錢，你做夢都別想要來。
老板透露了很多，曹立道了一聲謝謝，便帶著陳六子出去了。
來到牛奶廠門口，陳六子摩拳擦掌的說：“大哥，要不咱們弄把刀去吧？這小子要是不還錢，咱們就跺了他。”
害怕曹立又否決了自己的建議，陳六子又道：額：“你放心大哥，李開發的命，比咱的命值錢多了，拿刀一嚇唬，他準把錢還了，你說是不是？”
當然不是了。
曹立像看待白癡一樣的看著陳六子，打趣道：“你的想法很有新意，讓人眼前一亮，不過，你忽略了一點，李開發這麽有錢，難道他的身邊就沒有保鏢嗎？怕是連近身都未必能靠近。”
不過好在，這家企業的管理似乎比較鬆懈，曹立給了看門的兩包煙，說來找自己的表弟，看門見曹立兩人身上也沒帶什麽管製利器，就放兩人進去了。
想著李開發應該會在辦公區辦公，曹立兩人很快達成共識，先找到牛奶廠的辦公區再說，可整個牛奶廠實在是太大了，倆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等找到的時候，進門一問，女秘書說李開發已經出去了，要半個小時之後才能來。
曹立隻好帶著陳六子又出去了，倆人站在大門口，叼著煙，吹著風，等著李開發。
時間不長，約莫過了一個小時，一輛氣派的大奔，呼嘯著，朝著廠子這邊開了過來，李開發來了。
“來了來了，別睡了！”曹立推醒陳六子。
早在先前，曹立已經交代過了，所以陳六子一醒來，還未多想，本能的疾跑到路中央，兩胳膊一伸，擋住了奔馳車的去路。
司機大怒，提了一個棍，從車上跳下來後，衝著陳六子罵道：“草擬馬，想死嗎？”
見陳六子站在那裏不說話，一副就是要攔住你的車不讓你走的架勢，司機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知道他倆是來要債的，就不跟倆人廢話了，提著棍朝著陳六子打了過去。
陳六子平時不大機靈，但是打架覺對不含糊，見一根棍子朝著自己的腦門當頭劈下，陳六子轉身摸了一塊磚頭，舉起來喊道：“你來？你來我就跟你同歸於盡！老子賤命一條，老子不怕死！”
見陳六子一臉蠻橫的樣子，司機真被唬到了，猶豫了一會，不知道該不該動手，他畢竟不過是李開發的一個司機，用不著為李開發賣命。
副駕駛上的李開發，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兩人，見兩人態度蠻橫，想了想，就把帶頭的曹立叫了過來，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李開發是笑著問的，身上沒有感覺到店老板說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但直覺告訴曹立，這人是屬於笑裏藏刀的那種人，他沒有懈怠，有一說一的道：“我們是來討債的，這是您在大窪村的奶牛場打的欠條。拿了錢，我們這就走，一分鍾都不耽擱。”
李開發吃驚的接過欠條，看了看，一拍腦門似乎恍悟了過來，懊惱的道：“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呢，瞧瞧我這記性，小兄弟啊，你放心，我這就讓人把錢給你送過來！”
說著，李開發就拿起了電話，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