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找個幫手
場麵異常安靜，三個人都愣愣的看著曹立，感覺就像看待外星生物一般。
寧大頭第一個坐不住了，曹立不知道張軍多難搞，但他怎麽會不知道，十幾年的的職業生涯中，論起頑固老賴，張軍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
曹立是寧大頭的準女婿，寧大頭自然不願讓他冒這個險，就說：“曹支書啊，你是有所不知的，這個張軍就不是個講理的人兒，咱們沒錢可以再想想別的辦法，犯不著跟他杠上，你說是不是？”
寧大頭一開口，高成和張燕兩個人就在旁邊煽風點火，幸災樂禍的說：“這回可不一樣了，這會是曹支書親自出馬，什麽張軍李軍的，曹支書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住口！”寧大頭一拍桌子，指著倆人說：“我說你倆也忒不夠意思了吧？曹支書為咱們平頂村立下汗馬功勞，你們就這麽著把曹支書往火坑裏推？真有你的哈”
高成老臉一紅脖子一粗，狡辯稱：“誰說我們推曹支書了，我說的是實話！村長，你別忘了，曹支書上麵有人的，論背景他十個張軍也比不上一個曹支書哇！”
被高成這麽一說，寧大頭倒真的想起來了。
賀大軍算得上是曹立的老朋友了，他本人位高權重，說話又好使，隻要曹立向他開口，要錢的事賀大軍能分分鍾擺平。
想到這裏，寧大頭堆起滿臉笑容，舒了一口氣說：“既然曹支書堅持要討回這筆錢，那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平頂村全力支持曹支書要債，”說完，他又湊到曹立身邊道：“需要什麽直接開口，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的！”
曹立可沒寧大頭這般舒心，隻見他沉著個臉說：“我想大家都誤會了，我確實有個朋友，他也確實是在警局高就，但任何事都要講究公私分明，二者不能混淆。”
曹立已經表明立場了，這次討債自己不會動用關係，不會動用任何的關係。
正如曹立之前說的那樣，賀大軍現在處在一個敏敢時期，能不能升職，就看現如今的表現了，萬一被上麵的人查出來賀大軍濫用私公職便利，為鄉村支書討債，搞不好賀大軍這輩子的升職機會都沒了。
是朋友就不能把賀大軍往火坑裏推。
想了想，曹立覺得自己還缺了件交通工具，就向寧大頭開口說：“村長，你幫我弄輛摩托車吧，方便趕路。”
一旁的高成聽到這話，立馬拉下臉來，訕訕的說：“沒兩步就到大窪村了，要啥摩托車啊，再說了，咱們村哪有摩托車啊？”
寧大頭瞪了高成一樣，拍著桌子說：“沒有就不能借啊？ 四個輪子的借不來，兩個輪子的還借不來？”
寧大頭這回很針對的高成，又說：“老高，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可要認真完成使命，懂不懂，別耽誤曹支書的寶貴時間，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寧大頭身為一村之長，說話很管用，被寧大頭嗬斥了一頓，高成立馬慫了，縮著脖子點頭稱是。
下午，曹立聽到家門口傳來一陣“突突突”的聲響，出去一看，高成騎著一輛破得冒黑煙的摩托車遠遠而來。
快到跟前的時候，高成突然急喊道：“曹支書閃開！這車沒刹車！”
說完，高成把腳伸到地上，咬著牙，利用鞋底的摩擦力，緩緩的將車子聽了下來。
見到這樣的摩托車，曹立都忍不住抽搐一下，接過車鑰匙，還了一個不是禮貌的微笑說：“麻煩高成叔了，你放心好了，我回來的時候，保證給你加滿油！”
高成一臉隨意的擺了擺手，故作大方的說：“車是我小舅子的，你拿去用就成了。”
送走了高成，曹立騎上那輛破舊不堪的爛摩托車，輾轉著朝著村子裏開去。
陳六子的家是一座瓦房，建成已經有幾十年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個什麽有錢的人家。
曹立來到陳六子家的時候，這小子還在睡覺呢，曹立一腳踹在了陳六子的木頭床上，大喊了一聲：“著火啦！”
沉睡中的陳六子，嗷的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著急忙慌的就往外逃，曹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笑著說：“嚇唬你的。”
半響陳六子才回過神來，一臉無奈的說道：“唉呀我的曹支書啊，你老人家作弄我幹啥啊？我這好不容易才睡著的，又讓您給我吵醒了！”
陳六子今天忙了一天了，燒鍋爐可是個累活，這一天的工錢，都是從一鏟子一鏟子的黑煤碳裏鏟出來的，別提有多辛苦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裏，連個安生覺都沒睡下，就被曹立給一腳揣起來了，不生氣才怪。
為了表示歉意，曹立從兜裏掏出來一包紅梅，一人一根的坐那裏抽著。
陳六子吸了兩口，看著曹立疑惑的說：“曹支書，你來我家不光是為了抽煙的吧？您有什麽事兒，您就直說，我能辦到的，絕對不含糊。”
曹立猛吸了兩口，悠悠的說：“沒事我就不能過來了？”
“能啊？”被曹立這麽一說，陳六子就更奇怪了。
這時曹立又問道：“在廠子裏上班不容易吧？一個月多少錢？”
還是沒弄明白曹立所來的目的，陳六子就有一說一的回答道：“也沒多少錢，都是多勞多得，幹得好的話，一個月差不多三五百塊錢呢。”
“這麽點錢，將來怎麽娶媳婦？你年輕力壯的，就沒想過幹點別的事嗎？”曹立盯著他。
三五百塊錢的薪水，對於一戶普通人家來說，確實不算少的了，但考慮到陳六子還要娶劉琴，那至少得花一萬塊錢呢，所以，這點錢實在是微不足道。
這不過是曹立隨便問的一句，但陳六子有心了，彷佛從曹立的話中，聽到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嚇得連煙都掉在了地上。
“曹支書！曹大爺！”陳六子麵如死灰，腿似篩糠，一臉懺悔的喊道：“我陳六子是做過不少壞事，可我現在已經改過自新了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馬吧！”
曹立目瞪口呆，心道這心理素質也忒差了點吧，老子還沒說啥呢，這貨居然什麽都招了，就這樣還號稱黑社會啊。
沒等曹立說話，陳六子就把從小到大所犯得錯，一五一十的都給抖了出來，包括什麽往糞坑裏扔鞭炮，在二姨娘的鍋裏撒尿什麽的，全都招了出來。
招完之後，還主動承認錯誤，表達了自己的懺悔，還想曹立表示，如果可以的話，自己馬上就寫一本檢討書，來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悔意。
其實這也不怪陳六子心理素質差，關鍵是曹立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了，傳聞他還有一個在警局裏工作的鐵哥們，而現在曹立又突然來到了自己的家裏，又說了那樣的一番話，所以陳六子一直以為曹立是來逮自己的，就什麽都給交待遍了。
旁邊的陳六子還在吐沫橫飛，叨叨個沒完，曹立臉都黑了，忍無可忍，曹立一把薅住了六子的衣服，咬著牙道：“你特麽到底有完沒完啊？”
被曹立一吼，陳六子一臉懵逼，連氣都不敢喘了。
總算逮到個說話的機會，曹立就說：“我不是來逮你的，我也沒那權利，你不要害怕，我這次過來，是想帶你一塊去辦事。”
從寧大頭的口中，曹立知道，這位張軍不是個一般人，所以想找張軍要賬，非得找個死皮賴臉的人去不可，曹立身為一村之支書，自然拉不下臉來，所以就想到了陳六子，準備帶陳六子去要賬。
陳六子剛緩過來一口氣，一聽說要去辦事，又緊張的問：“辦…辦誰？”
“不是辦誰，是去要賬，大窪村的村長張軍，還欠咱們村十八萬糧草錢，咱們得把他要回來。”曹立說道。
“張軍啊？”陳六子一臉苦色：“我看您還是別費勁了，這家夥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
張軍的名聲，在平頂村是臭名遠揚，上至八十歲的老太，下至八歲的小孩，都知道張軍是個欠債不還的老賴，所以陳六子對這次的討債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曹立好像知道他會這麽說一樣，這時他祭出了準備已久的殺手鐧，隻見他嗬嗬一笑，像是隨口的問了一句：“不想娶劉琴過門啦？這麽好的媳婦，嘖嘖，萬一被別的男人娶走了，你不得心疼死麽？”
打蛇要打七寸，對付人也一樣，專找他的弱點打，曹立的一番話，瞬間讓陳六子清醒了過來。他呆呆的看著曹立，頗為震驚的說道：“我的老天爺啊，你怎麽啥都知道？難道我跟劉琴的事兒，在村子裏都傳開啦？”
曹立搖了搖頭，說：“你放心，就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