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四張羊皮
“長生,打開看看。”魏雲清把盒子推到了我的麵前,最後一又在盒子上放了一個圓形的小巧手電筒。
我先把手電筒拿下來打開試了一下,裏麵射出的是暗紅色的光芒,雖然也不算太亮,但是對於仔細研究眼前的東西卻是足夠了。
“上麵沒有鎖,直接打開就是。”魏雲清再次提醒。
我兩隻手按在盒子的兩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這木頭盒子頂層的蓋子,魏婷幾乎就貼著我站著,看得出,她對這個她自小就不能進來的房間裏的東西也非常的好奇。
打開盒子的時候,我就隱約能感覺到這木頭盒子的分量似乎並不是很重,木盒蓋子拿開,裏麵黑漆漆的一時也看不清楚究竟擺了什麽東西。
直到我再一次打開手電筒,才看清楚裏麵擺放的竟然是一疊邊角都有些破損的羊皮,羊皮上似乎畫著一些線條。
得到了魏雲清的同意以後,我輕輕將這盒子裏的羊皮全都拿了出來,數了一下,大概有四張。
我將木盒推到一旁,繼而又把羊皮紙一張張的鋪開在自己麵前。
先用手電筒照在第一張圖片的上麵,上麵正中心畫著一個高高的祭台,通往祭台的階梯少說也有數千階,在這些台階上,密密麻麻的跪滿了如螞蟻一樣的人。
靠近去看的話,不難判斷出這些跪在階梯上的人應該是戰士,他們手裏都拿著戈矛等兵器,而在祭台最下麵的平台上,同樣跪的全都是人,倘若根據人的比例來推算的話,這座龐大的祭台竟然少說也有三百多米高!
“這怎麽可????不可能這麽高的!”我驚訝的說道,“現代都還不一定能建起三四百米的高樓,地基根本就不可能承受得了這麽大的壓力,這個……大概是先秦時期?”
雖然畫像上的人很小,但是作畫的人畫像是以上帝視角來畫畫的,這樣作畫的好處就是,祭台頂端的部位會畫的大一些,而且還不顯得突兀。
我已經發現祭台最頂端的那幾個人身上穿著的服飾特點,一定是漢代以前的。
魏雲清輕聲道:“我一開始看這拓印的羊皮時,跟你也是同樣的感覺,不過你仔細想想大概就能明白了,人類的學識雖說有限,但是有些東西,是不需要人類去創造的。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雲清姑姑,你是說……這祭台本是一座山?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將一座高山一點點的剔除成祭台的樣子,在當時那個年代確實比建造一個祭台在技術上更容易一些,可是動工的難度卻大了數倍!”
我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幅畫是真的,一座大山,不可能天生就長成一個祭台的樣子,如果我的目測與推測都沒有錯,這座祭台應該是高九十九丈,距天一丈!
這祭台無論從四周的方位與形象來說,都是近乎完美的仿造了傳說中黃帝祭天,乘青龍成神的祭台一樣。
前麵也說了,一座天然成型的山,不可能按照人設想的那樣完成,要想將一座龐大的山完美的雕琢成預想中的樣子,那麽這座山本來至少要有六百米的高度,才有可能留有餘地的一點點將之雕刻成這樣一個完美的祭台。
黃帝時代,能建造出來這樣的祭台我並不懷疑,中華文化在周以前,有很多神秘的力量牽扯其中,傳到如今十不存一,依然有人能借天雷之力而動四方,就足矣證明那個時代的很多事情,都不是能用現在的眼光去評判的。
但是在西周末期,犬戎攻陷西周首都鎬京,周王室被迫東遷,在這個過程中,保存於西周王室的眾多傳承文獻盡數被犬戎滿意所毀,幾乎一切傳承都化為焦土,中華文化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風水相術自此沒落。
所以在普通人眼中,從東周開始,神話傳說就漸漸開始變少,甚至沒有了。
但是我卻覺得,那些曾經的神話,或許並非是神話,隻是因為西周的覆滅,而失去了傳承而已。
這羊皮上所畫的人身穿先秦服飾,已經過了那個時代。
在中國曆史上,國力最強盛時期的唐王朝,也最多隻是開山建陵,這已經是天大的工程了,要把整座山雕刻成祭台,而且還是青龍台這等工程,小到每一級階梯的高度、大小、方位、麵相都不能用絲毫差錯的工程,在那個時代怎麽可能完成?
這個隻是比平白建造一座青龍台容易一點,但並非一定能做到。
“你說的沒錯,動工難度確實大了數倍,但是在中國的曆史上,有一個人有資格,更有力量做到這些!哪怕到了現代,那個人留下的諸多東西,依舊被稱為奇跡,甚至直到現在也難以讓人理解。”魏雲清盯著我,昏暗的燈光之下,我依然能看清她那雙浮動著激動光華的眸子。
“你說的是……始皇?”我能第一時間想到這個人,更多的因為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始於他,封禪寶庫,也是他第一個封存的。
當然了,魏雲清所指的也非常的明確。
“應該就是他。”魏婷小聲道,“遠的不說,就說兵馬俑、長城,這些都是與秦始皇有著直接關係的東西,而且都是世界八大奇跡之一。”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魏雲清輕聲念起了杜牧的阿房宮賦,“長生,你當真以為秦始皇會勞心勞力的動用全國的勞動力去建設這樣一座龐大的宮殿嗎?他可不是一昏聵的君王,那個時候全國九成的勞動力都已經被他征用去建了長城,這阿房宮……”
我馬上領會了魏雲清的意思:“雲清姑姑的意思是,當年始皇所建的並非是一個宮殿,而是這個?!”
“如果是宮殿,楚霸王項羽又為什麽要把這樣一座龐大而美麗的宮殿燒成灰燼?他既然有稱帝之心,這樣的宮殿理當自己拿來享用才對。”魏雲清非常的認真,“但是反過來,那傳說中的阿房宮如果是這個祭台,那一切就說得通了,‘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
魏雲清最後又念起了那首阿房宮賦,我聽著聽著,腦海當中竟然浮現出了黃帝乘青龍禦天的場景。
“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是匪夷所思,而是你不願意對我說實話而已。”魏雲清突然間語氣一變,“長生,我相信你跟我一樣,都明白封禪寶庫當中真正的寶藏是什麽,你仔細看這幅畫,再看看後麵幾幅,大概就能放得開了。”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難道是我剛才表現的太浮誇了嗎?明明這裏這麽昏暗,魏雲清應該看不清我的神情變化才是,她又是怎麽看出來我在裝模作樣的?
為了防止魏雲清這是故意詐我,我開始垂頭不語,其實仔細看的話,倒還真的不難發現這祭台最上方站著一個人,穿著的衣服,很像是秦朝的王服,而在這個人下麵一點,個站著一個手拿竹簡的人。
最上麵的始皇手裏捧著一卷帛書,恭敬的在彎腰祭天。
從這些東西上麵,我最多確定上麵所畫的是秦始皇,看不出更多的東西,隨後我將目光轉向第二張羊皮,手電筒的光芒照到這張羊皮上的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緊接著就聽到了魏雲清揶揄的說話聲:“長生,能認得出這第二張圖上畫的是什麽嗎?”
我咬緊牙關,愣了十幾秒鍾以後,才終於歎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是始皇入魯封禪的場景。”
這第二張羊皮上所畫的內容與第一張大同小異,都是些祭祀的禮儀,本來沒有什麽。始皇依然站在泰山之巔,他的身旁,左右各站著一個手裏拿著竹簡的人。
不過讓我心裏咯噔一下的是,這幅畫隻占了第二張羊皮大概四分之三的空間,最後剩下的那一部分,畫的東西與剛才的這些格格不入,甚至顯得有些突兀。
就好像這第二個畫卷,畫的是另外一個場景的事情,那一部分隻畫了三個人,同樣是為首的始皇,以及旁邊兩個手裏拿著竹簡的人,而在他們兩側,堆滿了密密麻麻的東西,看形狀,應該是戰國時期錢幣的模樣,在這些錢幣的旁邊,躺滿了屍體。
以始皇為首的三個人,就好像站在財寶與屍體堆裏一樣。
不過最讓我在意的,是始皇帝麵前的香案,那香案描繪的極其簡單,空蕩蕩的桌麵上隻擺放了一個香爐和一卷帛書。
這帛書比第一張羊皮上的清晰多了,即便羊皮上的畫是從什麽東西上拓下來的,可是我依然能認出那捐帛書上最頂端,寫著一個大大的‘天’字!
一瞬間,我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魏雲清也好像消失了,沒有發出半點兒的聲音。
可能我們兩個當事人沉默的時間太長,以至於讓魏婷沉不住氣了:“姑姑?長生?你們兩個都怎麽了?說話啊,這第二張羊皮上畫的有什麽不同嗎?不一樣是祭祀嗎?”
“不,不一樣。”我抬頭朝魏雲清看去,有些氣餒,“原來雲清姑姑你早就知道了。”
“原來你也早就知道。”魏雲清的語氣裏有一絲得意,“雖然我猜到你可能知道,但確認了以後,依然還是感覺到了驚喜。”
“當真是驚喜嗎?”我苦笑著搖頭,無奈自己一直在提防,沒想到最後還是被魏雲清給詐出了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