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觀星
“怎麽是他？”
看到來人以後，霍芸或許是因為太過驚訝，竟險些叫出聲來。
我們大家順著霍芸的目光看去，便注意到進來的三個人之中，居於中間的那個白發老者。
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但卻沒有普通老人那種看起來平易近人的模樣，眉宇之間似有凶相，讓人不敢靠近。
霍曉玲摟著霍芸的胳膊，小聲問道：“姑姑，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可不簡單，姓康，在道上人們都尊稱他一句康天眼，據說他這一雙眼睛不但能通幽，而且一般人他隻要看一眼，就能看破此人的命格運數，這個過程中，根本就不需要推算。”
嚴建設撇撇嘴：“這有什麽難的？長生也有這個能力啊。”
“不，這不一樣。”我盯著康天眼金絲眼鏡背後那一雙渾濁的雙眸，驚訝道，“這個人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靈陰眼？”
霍芸默默點頭。
“靈陰眼是什麽？我隻聽說過陰陽眼。”霍曉玲也沒聽說過靈陰眼。
霍芸解釋道：“所謂陰陽眼，大概每三五萬個人當中能出一個，這樣的人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任何邪魅都逃不過他們的雙眼。但是靈陰眼，是比陰陽眼更厲害的存在，他們不但能看破邪魅，更能與邪魅對話！在行裏有一種說法，擁有靈陰眼的人，全都是天生的相師！他們甚至都不需要學習什麽，通過與邪魅的對話，就能斷定一個人的命格，他們通過這雙眼睛所得到的信息，甚至比一些厲害的相師算的還要準備。但如果靈陰眼的擁有者勤於後天學習，那他們的道行，將會是非常可怕的。”
說到這裏，霍芸歎了一口氣，有些憂慮的看著我：“我早就猜到這場比試不簡單，但是這第一個出場的人就是康天眼，著實也超出了我的意料。長生我告訴你，這個康天眼可是與我師父打過交道的，是師父輩的人，你……”
霍芸雖然沒把後麵的話說出來，但是我能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於是笑了笑：“霍姨，你就放心吧，我相信七爺的比試，肯定不止是比斷命這一項，而且就算比斷命，我也未必就比這位康天眼差。”
時間一點點流逝，現在是下午四點。
按照七爺的說法，六點才是今天比試開始的時刻，可是因為這場比試的賭注實在是太大，剛過四點鍾，就陸續有人進來。
而隨後出場的人，各個都是霍芸能叫得上名字的能人。
在康天眼之後不久，那迎門牆後麵又走出來三個人。
霍芸小聲說道：“長生你看，那三個人當中走在最前麵的那個段棋，十多年前就在道上闖出了自己的名號，據說他那一雙手極擅摸骨，被他沒過骨的人，連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生子的確切日期都能說的出來。”
“而且這個人除了摸骨以外，對道家五術的其他方麵都也很擅長，是一個多麵手，十年前他名聲大振的那次，就是展示了請仙的手段，硬生生的讓一個十幾年仕途不濟的人在短短兩年之內平步青雲，連升三級。”
“還有那個人，他叫喬蘭禮，擅長太乙、奇門、六壬、文王等幾乎有所卜卦的手段，他的年齡雖然隻有三十出頭，但是輩分卻比我還要高一輩。據說他拜師的時候，因為天分太好，他的師父選擇是代師收徒，自己隻甘願當他的師兄。隻是這個人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長興，不知道是誰花了多大的代價把他請到了這裏。”
“啊？這些人都這麽厲害啊？”霍曉玲有些擔憂的看向我，“長生，你行嗎？”
“咳咳。”我幹咳了一聲，用這段時間才從胡銳這個二流子嘴裏學來的話回答道，“行，我當然行！男人永遠不能說不行！”
“就是就是，你們是沒見識過長生的手段，他又怎麽會不行？”
短短不到一個小時，整個偌大的院子裏竟然已經來了不下一百多個人。
可是七爺的手下說，按照七爺定下的規矩，這院子裏除了為首的三把椅子，其他的椅子大家是可以隨便坐，但是每一家人隻能占據一把椅子！
也就是說，隻有來參加比試的人，才能有坐下的資格，至於跟著一起來的人，不管你輩分多高，年紀多大，想要在這裏觀看，就隻能站著！
話雖然這麽說，可是眼看著快要到五點了，這場中的椅子，竟然一直都沒有一個人坐下！
“有點麻煩了。”我搖搖頭，“想不到能人異士真的不少，我們剛剛看出來的東西，這些人都看出來了。”
“是啊，這些人裏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難不成大家都在等後半夜？那可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霍芸扭頭看向我：“這大門坐東朝西，七爺定下不能給人坐的三把椅子，又牢牢占據了正東的方位，麵對大門。晦日的月隻會在淩晨的時候在東方顯露一小會兒，七爺他們把陰氣最盛的地方給占據了，其他三個方位的椅子，一旦坐下，就意味著運數被這個天門陣汲取了。誰還敢坐？就算等到淩晨，怕也是沒人敢亂來的。”
“倒也不一定。”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現在是元旦，天黑的很早，雖然時間才剛剛過五點，但是已經能看到天上的星星：“我大概猜到了七爺這一局想考我們的是什麽。”
霍芸似有所悟：“你是說……觀星？”
“嗯。”我鄭重的點頭，“這觀星之術，曆來為各朝各代的太常太卜聚必備的能力，要想找到封禪寶庫的確切位置，沒有觀星的手段，必然也是不行的。陰氣的方位，既然不能仰仗晦日的月亮，那就隻能依靠星空了。通過星象定位，找到那能有一線生機的位置！”
“星象？夜空星象，哪裏最亮呢？難道是啟明星？”霍曉玲仰頭看著天空。
“啟明星確實最亮，不過我們剛剛也說了，晦日的月尚且不能與天門陣的龍鳳局比拚，即便奪得了，也隻是勉強奪得一線生機，占據啟明星的方位，那勝算就更低了，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我的目光落在北方。
霍芸同時笑了：“看來我們想的是一樣的，既然這天門陣龍鳳局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就隻能從另外的方向入手了。”
“什麽方向？你們想到破解這個局的辦法了？”嚴建設驚喜的問道。
我指向天邊北極星的方位：“知道那是什麽嗎？”
“北極星啊。嘿嘿，這個我知道。”嚴建設想都沒想就回答了出來。
我搖頭：“不，在今天這個局裏，它不是北極星，而應該叫它的另外一個名字，紫微星！這紫微星，曆來都是帝王星象，雖然是夜空出現，但是它這一方位所擁有的陽氣，即便是天門龍鳳局也無法匹敵。根據星象定位，再結合整個天門龍鳳局的格局推算的話……”
我的手指在下麵快速推算著：“整個場地當中，唯一有勝算的紫薇之位，在那裏！”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大家的眼睛也齊刷刷的落到了北邊那一拍座位當中稍稍靠近東麵的坐席，然而令大家失望的是，那個位置竟然早已經有人坐下了，占據了那個位置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霍芸提到的康天眼！
“長生，你確定是那裏？可是那裏已經有人占據了，我們豈不是沒機會了？”嚴建設急了。
我否認道：“倒也不能這麽說，既然是紫微星，那麽自然就會有龍輦護駕，也就是北鬥七星位，這些方位都需要通過推演來計算。”
我留意著院中的座椅，現在除了康天眼已經占據的位置，隻有三個人坐下，我當我的目光掃過的時候，段棋剛剛坐下，喬蘭禮早早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至於最後一個，我記得霍芸提過，是一個叫曾野的人，這個人四十歲上下，據說也是極其厲害的人，在符文這一門裏，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人物。
他們選的都沒錯，既然敢坐，自然也就有坐下的底氣與自信！
“他們都選對了位置，不愧是行家裏手。”我凝重的點頭，把這三個人記在心裏。
“什麽？那我們還不趕快選？長生，你既然知道他們坐的對了，那還不趕緊去找正確的位置坐下？別等下好位置都被別人搶光了！”嚴建設越聽越急。
一旁的霍芸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說道：“小嚴，你要知道，在這天門龍鳳局裏找北鬥七星對應的方位，可不是按照北鬥七星的形狀定位那麽簡單，這要考慮到大局才可以定位，最後那七個位置連起線來，可能壓根就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形狀。況且，通過一個位置反推它是否正確還比較簡單，可要是正麵的去推算哪個位置正確，就比較難了。”
“那就是說長生你還沒有找到第四個正確的位置？姑姑你看出來沒有？快指給長生。”
霍曉玲同樣坐不住了：“既然這第一局考的是觀星，那麽很可能最後什麽也不比，隻讓個找對了位置的人進入第二輪，再不選擇，可能連機會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