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借屍還魂
鄭宇剛剛出去的那個方向,應該是所謂的後門。
我眼看著那後麵的方向,再無人影,連走在最後的鄭宇,都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我的視線。
現在我心裏,反而不像剛才那樣緊張了。
“我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等著警察過來。”
我扶著霍展廷一步一晃的走向門口的位置,隨手指了指角落,對他們說道:“坐下來,盡量讓自己表現的驚慌,表現得像個受害者。”
另外一個方向隻剩一個人沒有跑,走的是剛剛那個被砸斷了半個腳掌的保鏢。
他雖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在一點點的向前爬著,但是無法行走,隻能用爬這種方式逃出生天。
不過我相信剛剛逃出去的那些人,特別是鄭宇,肯定會將後門出口的那個個地方給封死,以便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逃走,這個成為累贅的人,不可能被他們等待。
事實卻證明是我想多了。
大概十秒鍾之後,我就聽見從那條回來的回廊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槍響。
“嗯?”這聲槍響引起了霍展廷的注意,他直接站了起來,“這個毛頭小子鄭宇,比我們想象的要狠啊!”
我卻拍拍他的手臂:“坐下來吧,霍先生,那個人如果不死,鄭家才是真的完了。而且……”
我壓低了聲音:“如果我們三個想活著從這裏走出去,那個人也必須被留在這裏。”
話雖如此,但我也隻是想到了鄭宇可能會把他關在這裏麵,卻沒有想到鄭宇居然會這麽狠,直接將他打死。
“這個保鏢是鄭家的人,他的話,對警察來說更有說服力,留下他就等於給自己留下一個禍患。”霍展廷對這種事情似乎已經司空見慣,說完卻突然抓住了重點,“長生,剛剛說那個人必須死?難道那個人對我們有用嗎?”
“必須有用。”
我環顧四周:“我們是入了風水局的人,對於這個風水局而言,我們依然是三具屍體,等下警察來了,也不會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去破局……”
“如果我們站著從這裏走出去,那麽天最遲在天亮之時,我們就會因為受到這個風水局的反噬而喪命。畢竟……鬼不可見白日!雞鳴之時,不入死地,就當煙消雲散。”
“什麽?這麽說我們出去還是要死?”嚴建設瞪大了眼睛。
“不會,隻要我們出去的比他們三個晚就可以活。”
我下意識的指了指賭桌的方向:“這裏有三具屍體了,讓他們應了這風水局,先出去,我們便等於是借屍還魂,便可安然無恙。”
這個時候,外麵已經開始有人拿著大喇叭在喊話。
五分鍾之後,警局的先遣隊來到了這裏。
這滿屋金碧輝煌的模樣,讓這些警察先是一愣,隨後我們三個活人自然是第一個被關注的。
很快,衝進來五個之中,便有人注意到了那血腥的賭桌。
兩個特警用槍指著我們三個,另外三個人飛快的朝那血腥之地靠了過去:“都舉起手來!”
對於依然留在這裏的人,特警們不會客氣。
無論好人還是壞人,他們現在無法分辨,唯一能做的就是控製!
我們老老實實的舉起了雙手,而且很快就被特警們蠻狠狠按在了牆上,雙手被他們銬在了背後。
我看他們要馬上把我們帶出去,心中一驚:“等一下!”
我的發聲,讓兩個特警馬上把槍口對準了我:“別說話!再說話斃了你!”
“阿sir,我有事情要說。”霍展廷操著一口港台腔,說話有些奇怪。
他平常說話都是典型的長興口音,哪怕說普通話的時候也改不了這些習慣,但是此刻他卻好像是一個典型的港商一樣,說著蹩腳的普通話。
我心說這一招還真是有用,那位特警雖然依舊抓著我們,卻沒有推著我們繼續往前走:“外地人?”
“我係香港來的。”霍展廷連忙回答,“這一次是被人綁架到這裏,我知道這裏的很多內幕,我要馬上跟你們警局的陳涵陳隊長講話。”
隻有香港人才會把警察局叫做警局,像我們內地的人說話,從來都不會把警察局中間那個‘察’字給省略掉的,或者幹脆說派出所,公安局。
“有什麽話出去再說,這裏不適合你們呆著。”
特警的語氣明顯沒有剛才那般強硬。
在那個年代,香港人這三個字就代表了特權,一旦上升到香港,這其中的利弊關係,就絕非隻是普通的糾紛。
甚至於在香港回歸之前的敏感時期,港澳同胞的地位還要遠遠高於外賓。
“我不能走,從這裏出去我一定會被打死。如果你們是警局的長官,就把你們陳隊長叫來,他不來我就不走,我不相信這裏的任何人!”
霍展廷演戲的本事倒也是一流,說得情真意切,戰戰兢兢,竟然讓我無法將他與那個說一不二的港商大佬聯係起來。
聽了他的話,兩位特警明顯猶豫了。
“你說的陳隊長,可是長興的那一位刑警隊長?”
“係呀係呀,就是他!”霍展廷一看有戲,連忙回答,“我識得你們陳隊長,我隻相信他,如果他不來,我不相信你們就是警察!可能你們是這裏的社團故意裝扮成的警察,要騙我出去,我才沒有那麽傻!”
霍展廷與那位特警糾纏,特警沒辦法,隻好把情況告訴了他們的小隊長。
那個人正在前麵檢查屍體,想了一下,又用對講機做匯報,沒過多久後麵就傳來了消息:這五人小隊派出來三個人守住我們,另外兩個人繼續堅守在賭場另外的角落。
沒過多久,陸續有警察從正麵的大門裏下來,看到賭桌前的景象後,有幾個年輕的民警當即臉色一白,相繼蹲在地上吐了出來。
也不怪他們,死去的管事倒還好,但是苗溪落,整個人月匈前炸開,骨架外露,內髒有些隻剩下一半,血肉模糊的展露在人前。
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如此惡心的畫麵,哪怕警察也不行。
我們三個默默的看著這一幕,心中都在期待著陳涵的到來。
許多警察在這裏不停的拍照,但就是不挪動賭桌上的兩具屍體。
這讓我心裏愈發的緊張。
如果陳涵不能及時趕到,我們被強行帶出去,一切就真的完了。
“長官,剛剛我從那邊聽到了槍聲。”心頭一動,我指了指鄭宇逃跑的方向,用另外一具屍體拖延時間。
這一次他們的速度倒是很快,大概十幾分鍾的樣子,那個斷掉腳的保鏢就被他們給抬了出來,沒多久又順著他們來的路給抬了出去。
這是典型的槍殺,拍完照就可以抬走了,與賭桌上的兩個人不同。
半小時以後,我們終於等來了陳涵。
陳涵也是個人精,雖然幫我們證明了身份,卻並不與我們表現的很親近,更沒有為我解開手銬。
他的意思,也是讓我們現在就出去,到派出所再詳細說明情況。
我當然不能答應。
眼下借屍還魂的局隻成了一個,如果我們三人出去也隻有一人能活。
“陳隊長,我有話對你說。”
陳涵與我經曆過的事情也不算少,看我表情嚴肅,他就明白了一些東西,單獨蹲下來聽我講話。
我幹咽了一口唾沫:“今天這裏有個風水局。”
我努力把自己的聲音壓低,讓自己的聲音隻能被陳涵聽到,這些玄妙的東西其他人大概是理解不了,也不會相信的。
“我們今天是被鄭家的人給騙了進來,如果那邊的兩具屍體不先出去,我們三個即便出去了也會死。”
我簡單地敘述了一遍,對於陳涵,不需要解釋的太多,隻需要告訴他一個結果就行。
“是這樣嗎?”
陳涵皺眉沉思,但是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他並不是懷疑我的話。
這一句反問,倒更像是一種重複,一種他對自己的重複,他這是在思考我所說的話。
“那這樣吧,我盡量幫你們拖延,隻是那邊的那具屍體死狀太過慘烈,屬於重大刑事案件,現場勘查的時間可能要很久,在這期間要委屈你們繼續在這裏蹲著。記住不要有多餘的動作,更不要有多餘的話,我會盡量保證你們在那兩具屍體被運出去之後再離開。”
“多謝陳隊長。”我們三人快速答謝,剩下的事就交給陳涵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