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誰生誰死
荷官的任務完成,我們手裏的底牌也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
但這本就是一場以命為賭注的賭局,我按住手中的牌,手指還是不由自主的打顫。
太衝動了,今天實在是太衝動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法預知,以至於可能連我都無法對抗的敵人!
哪怕是有著充分的準備,也可能大意失荊州。
如果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不會再輕視自己的每一個對手,可是今天……
我輕輕翹起自己手底下這張牌的一角,心裏頓時就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是一張二,一張黑色的二!
霍展廷就坐在我的身邊,看到我手裏的牌,臉色頓時就白了:“怎麽會這樣?”
下一刻,他身體癱軟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氣力。
刷刷刷,鄭宇手臂一抬,他背後的那三個保鏢同時舉起了手裏的槍,正對著我們。
“我看看,這不是二嗎?”
嚴建設說話不過腦子,直接說出了我的牌麵,緊接著還一臉認真相:“二下麵還有一啊,我們應該還沒輸。”
“哈哈哈!”
“對對對,還有一呢!”
嚴建設的話惹得以鄭宇為首的一眾人哄堂大笑。
紙牌的遊戲中,二顯然是最小的,而且小到不能再小。
我搖搖頭,可能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教訓,也可能這也是老爺子他不讓我研究風水之術的根源。
前程易算,天命難為!
我手指輕輕一抖,放開了手底下的牌,是一張梅花二。
“哈哈哈,我們已經贏了,拿刀來!”
鄭宇瘋狂的笑著,當下,走廊盡頭一個拿著手槍的保鏢就轉身朝後麵跑了進去。
“先別急。”
我心裏依然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盯著苗溪落手底下的牌:“苗小姐,你不開牌嗎?”
“這時候了,還不死心嗎?那好吧,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讓你知道一下你輸的有多麽徹底!”苗溪落一臉笑意盈盈,說出來話,卻充滿煞氣。
我隻能報以冷笑,輕輕搖頭:“苗小姐,這個賭局是你設下的,大家同道中人,到這個時候了,我有義務勸你一句,如果此局不開,你或許還有一救,現在就去找一些道行高深的人來為你解局,尚可保住一命,開了手中的牌,那麽一切都將無法挽回了。”
“這煞星困屍局是由你親手擺下,你當知其中的凶險,莫要誤了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這個局有多麽凶險,但是我也知道,這個局能助我必勝。你從進門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今天你們三個注定會成為這風水局的貢品,永遠不可能活著從這裏走出去,隻能以屍體的身份再現人間!”
苗溪落笑嘻嘻的甩開自己手裏的牌,她臉上的這份氣度倒是比鄭宇這個跳梁小醜更像那傳說中的賭神高進。
可是,那翻開的牌麵……竟然也是一張二!
方片二!
“平局!”
嚴建設驚喜的看著桌麵。
他並非一個完全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從我和霍展廷剛剛的臉色中他就已經看出了此局的凶險,可是現在兩張二同時出現,對他來說無異於從地獄一下子被人拉到了天堂。
可是嚴建設不知道的是,在牌局之中,從來也不會存在平局兩個字。
生死局,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哪怕是同樣的數字,也會有大小之分!
荷官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了汗水,右手放平,手心向上朝向我的位置:“梅花二贏!”
“怎麽可能?!”
苗溪落的喃喃自語,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那神情模樣比剛剛的霍展廷更加的悲愴。
身體軟軟的倒在椅子上,她臉上那嬌、豔的神情變得可怕無比,膚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慘白的顏色。
她月匈前的大V字裙,那一片被畫是她用手指畫了血符的雪白肌膚變成了潮紅的顏色,仿佛隨時都有血液要滲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不可能……這不可能!”苗溪落無法理解自己所經曆的一切,盯著我喃喃低語。
我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又說不上來:“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這世間的一切都有它必然存在的道理。”
“不可能!”苗溪落的手突然按在桌子上,想站起來,可是身體才抬高了一分,緊接著又癱軟的倒了下去。隻能死死地盯住我,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話來。
我看的出,那是哀求的眼神。
雖然知道了真相也難逃一死,但她還是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輸。
過了短短不到一分鍾,苗溪落的嘴唇已經變成了與她膚色一樣,如白紙的顏色。
她用盡了自己身體的最後一絲力量,艱難不出聲:“煞星困屍局由來已久,楚霸王項羽以天底下最硬的命格,比帝王之命還要硬的天鬼命,稱霸於寰宇之間!最後也扛不住這煞星困屍局!你有什麽資格……有什麽力量能破我的局?”
我默默地看著她凋零,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老爺子家裏的藏書,也並非真正的包羅萬象,一些極其隱秘玄奧的風水局也隻是隻言片語地帶過而已。
眼下這個煞星困屍局,我在老爺子的藏書裏也隻看到過一個名字。
至於布局之法,解局之術,卻是沒有的。
不過,苗溪落的話,卻與我剛剛的猜想不謀而合。
我雖然不知道煞星風水局的具體布局之法,但是我當年看到煞星風水局,就是與楚霸王項羽有關。
“當年霸王之死,絕非單單隻是因為煞星困屍局。淮陰侯臨死之前曾對呂後說過,雙管齊下,方可困死天鬼之命。否則當年的垓下,項羽一定有機會橫渡江東。煞星風水局殺不死項羽,自然也克不死我。”
“你……你是……”苗溪落嘴裏喘著粗氣,呼吸變得異常急促,已經說不出話來。
“正是天鬼命格,選擇與我對賭,今天是不是選錯了?”
我搖了搖頭,眼看著苗溪落月匈前那個血色、圖案愈發的嬌、豔,輕歎一口氣,知道現在已經無力回天。
但是讓我奇怪的是,苗溪落的臉上,竟然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雖然難看,但她確實在笑。
這個笑容讓我膽戰心驚,似乎預感到了一場大風暴。
我想問清楚苗溪落這個笑容代表了什麽,然而在我說完話之後的三秒鍾之後,苗溪落月匈口的血符就轟然爆開!
她整個月匈前猶如裝了炸彈一樣,碎肉血液橫飛,鮮血染紅了半張賭桌,方圓數米之內,都飄著她的心血。
這個時候,可出去拿菜刀的保鏢剛好跑回來,看到麵前的一幕,手裏的那明晃晃的菜刀一下月兌手而出,朝地麵的方向墜落,巧之又巧的直接砸到了他的腳麵上。
那把刀的鋒利超出了我的想象,這自由落體的力道竟然足以將他的腳從腳麵到腳底,連帶著他的皮鞋全部切斷!
“啊!”這保鏢歇斯底裏的慘叫聲,傳蕩在整個大廳中間。
與此同,正門處的方向也跑回來兩個黑衣服的人。
這兩個人我見過,他們就是在那個隱秘的入口處接待我和霍展廷的人。
這兩個人進來以後顯然也被嚇了一跳。
如此血腥的場麵恐怖至極,電影中可能也有過描繪,但是電影中的場麵怎麽可能比得上現實當中的真實?
兩個保鏢被嚇得一臉慘白,哇哇哇的吐了一地,緩了足足十幾秒鍾,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鄭公子,外麵好多警察!”
“來的這麽快?”鄭宇臉色發白,惡狠狠的看著我們,“把他們都殺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那幾個保鏢已經開始緩緩後退。
警察這兩個字對於他們而言是非常可怕的,哪怕他們手持槍械。
在和平的年代,再牛逼的黑幫,看到政府的力量也會害怕。
今天這座地下賭坊裏麵的場麵已經足以判他們大罪。
“走!現在走你們還有活路。”
我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靜,我知道在這種時候如果我不做點什麽,這些亡命之徒可能真的會狗急跳牆,殺了我們。
心頭一動,我抹了一把剛剛濺到臉上的鮮血,拚命讓自己擠出了一個笑容:“給你們五秒鍾的時間,不走的話,你們的下場會跟她一樣!”
這句話類似的話,苗溪落曾經指著那位身穿燕尾服的管事老人的屍體說過。
現在我依葫蘆畫瓢學著她的模樣說出來,指著的人,卻是她的屍體了。
還在這句話的效果也是非常的明顯。
短短一句話,就讓十二個持槍保鏢的臉上再無血色,在超自然的力量麵前,他們即便拿著手槍內也無法抵擋住內心的懼怕。
隨著一陣嘩然之聲,除了那個被斬斷了腳一隻腳的保鏢,其他人全部跑了出去,鄭宇即便想堅持,但是也扛不住內心的恐懼,轉身就逃。
“我們也走,到那邊去!”我一把拉起躺在座位上的霍展廷,嚴建設在前麵開路。
“長生,我們要往哪邊?”嚴建設看著空無一人的賭場,不知道要往哪邊去。
現在很明顯,能從賭場出去的路有三條。
一條是我們進來的那個墓穴風水局;第二條是剛剛顧客們逃出去的位置。
但那裏是大門,但是據說那裏現在已經被警車給圍住了。
至於第三條路,就是鄭宇和保鏢們逃走的方向。
“不,我們哪邊也不走,去那邊角落裏等著。”
想了想,我指著門口的方向,示意霍展廷他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