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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月暢談,唇槍舌劍

  “你們是誰派來的?”茗慎麵容冷凝,眼中冰寒一片,揚眉質問道。


  “慎貴妃,你都死到臨頭了,何必多問呢?一會小爺送你下陰曹地府,你可以去閻王那問個明白。”持劍人冷眼睨著茗慎,陰森的狂笑幾聲,欲將泛著冷光的利劍刺進她的胸口。


  “等一下,頭,這慎貴妃長的還真不賴,就這麽死了也太可惜了,不如讓兄弟們樂嗬樂嗬……”另外一個黑衣人火辣辣的視線在茗慎身上流連,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對呀,頭,這樣絕色美人可不多見,反正她是將死之身,倒不如讓咱們兄弟品品鮮,帝王的女人,那滋味一定不很賴。”後麵幾個人也都興奮的按捺不住,激動的議論起來。


  “好,咱們兄弟幾個,今天也來染指染指這帝王的女人。”持劍人話落,所有的黑衣人全都一擁而上,從四麵八方朝在中間的茗慎走了過來,個個目露色光,摩拳擦掌的考慮該從她身上哪裏下手。


  眼看那些人的髒手就要朝她的胸膛伸去,茗慎嚇的連連後退,悄悄掏出慕容凡贈予她防身的匕首,心裏斷然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士可殺,不可辱,她雖然算不上什麽貞烈的女子,但也絕對不能白白折辱到這群流寇手裏。


  於是,她見在劫難逃,便揚起匕首,義無反顧的往胸口紮去。


  就在匕首快要刺進胸口的瞬間,隻聽“哐當”一聲,匕首被打落在地,隻見眼前飛身而來一道矯健的身影。


  “小夥子,輕生可不是大丈夫所為啊!”一聲亮若洪鍾的渾厚聲音響起,喚醒了還沉浸在驚駭中難以自拔的茗慎。


  她循聲仰頭,這才看清,原來救她的竟然是一位年過五十的老者,他穿著藏青色的打獵戎裝,消瘦的臉龐如同雕刻,稀疏的眉毛下,一雙深邃的雙眼炯炯有神,和文浩的眸光倒有幾分相似之處。


  “老人家,刀劍無眼,要當心啊。”茗慎走到老者身邊提醒,顯然擔憂的樣子。


  “這些個蝦兵蟹將,本.……本老頭還是不放在眼裏的。”老者眉峰一凜,將茗慎護在了身後,抽出腰間的寶刀拉開了打鬥的架勢。


  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泛著冷光的尖銳利劍對著他們,老者先發製人,揮動刀刃與他們搏鬥,但這些黑衣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軍人,不僅招招狠毒,刀刀欲置人於死地。


  老者既要護住茗慎,又要應敵,招架起來顯然處於劣勢。


  但是他的武功顯然是不弱的,刹那間,已經有不少黑衣人倒地,當場氣絕身亡。


  為首那個持劍人見打不過老者,便改了攻擊路子,本來他們就是奉命來殺慎妃的,所以一道淩冽的劍勢,直直的刺向在一旁焦急擔憂的茗慎身上。


  “小心!” 老者提醒一聲,茗慎甚至來來不及反映,他已經就衝到了她的身邊,並用手臂擋住了那道冷冽的殺氣。


  霎時間,他的衣袖被割破了口子,鮮紅的血液緩緩的從胳膊上湧了出來,暈染了大片血汙。


  “老人家,您沒事吧,要不您快走吧,犯不著為了我,惹禍上身。”茗慎徒然震驚,擔憂的攙扶著他,冷汗直冒,脊梁一陣陣寒涼。


  “小夥子,你快走吧,你不在這裏礙手礙腳的話,老夫一定收拾的了他們。”老者推開她擺了擺手,說話裏帶著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緊接著身姿躍地而起起,淩厲的刀鋒不斷在風中舞動。


  茗慎本就不會武功,自然不敢拖累於人,悄悄躲進了旁邊的樹叢裏,眼睜睜看著老者矯若遊龍的身姿,在黑衣人強悍的圍攻下遊刃有餘,不到片刻功夫,黑衣人幾乎全數倒在了血泊裏。


  隻見老者持著寒光閃閃的寶刀,緩步逼向領頭的黑衣人,光刃閃動,映照出他蒼老且冷漠的容顏。


  “你……你是……?”黑衣人一隻手捂著流血的傷口,另一隻手指著老者,震驚的瞪圓了眼。


  可惜來未能他把話說完,隻見老者大手一揮,寒光一現間,那個黑衣人瞬間身首異處。


  “老人家,大恩不言謝,您的傷口沒事吧,需要我幫您處理下嗎?”茗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連忙撲過去察看他的傷勢。


  滿地的血腥讓她震驚極了,普通的獵戶,怎麽會有這麽好的身手,難道他就是傳說中隱居山林的江湖豪傑?


  “小夥子你怎麽還沒走啊?”老者露出詫異的神色,捂著流血的手臂在青石坐落,爽朗的大笑道:“你小子好膽識,若是換做其他文弱小子,估計早下的屁滾尿流了。”


  “咳咳.……那個.……老人家,您的傷口需要止血,晚輩讀過幾頁本草,識得幾根草藥,您若信得過晚輩,就讓晚輩為您先止血再說吧。”茗慎略帶了幾絲尷尬局促的神色,開口說話的聲音,盡量摒棄了女兒家的柔婉。


  “本……本老頭還奇怪,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怎麽會去當兵,敢情是個哪個軍醫的小藥童啊,哈哈.……”老者不期而然的大笑起來,頗有泰山崩於而麵不改色的鎮定,絲毫不像一個受傷之人。


  夜黑風高,隻有一輪彎月掛在天際,散發著慘白的冷光。


  茗慎采摘了幾株止血草回來,而老者這邊,卻早已包紮好了傷口,而且高高架起篝火,悠哉的坐在火旁烤著野兔,空氣裏不時傳出噴噴的肉香氣味。


  老者隨意丟了根枝條入火堆中,抬眼瞥了茗慎一眼,說道:“當今世道,守信感恩之人可不多見了。小夥子坐吧!”


  “多謝老人家!”茗慎扔掉了手裏的草藥,並肩坐在一側,雙臂環膝,嬌小的身體縮成一團,晃動的赤色火焰映的她白皙的臉龐,顯得格外明媚。


  老者注意到眼前的少年非但沒有喉結,耳垂竟還有暗淡的耳洞痕跡,眉宇間也透著女子的娟秀,不禁歎息:“你小子生的這麽細皮嫩肉,簡直比姑娘家還要白淨,難怪那些人對你這男人,都能起了色心,美色果真是禍水呀,本……本老頭那不爭氣的侄子,就是喜歡上了個禍水,把軍……把君家搞的那叫一個雞犬不寧呀!”


  茗慎瞳眸一暗,映著赤焰火光,似有所思道:“女人不一定就是禍水,她既然能讓您侄子如此喜歡,一定有她美好的一麵,老人家您一看就是豪放之人,何苦也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事情。”


  “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敗國的根本,吳王正是因為沉迷西施聲色,結果被越國所滅,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所以說,女人越美,就越是個禍害!”老者輕聲哼著,晃動著手中的一截樹枝,狠狠的倒弄著燃燒的火焰。


  茗慎也找了跟樹枝,與他一起撥起火心,眼眸如同一汪淒寒的古井水,頹自幽歎道:“西施若解傾吳國,越國亡來又為誰?其實夫差生性凶殘暴虐,簡直是在自取滅亡,西施不但不是吳國的罪人,而且更是越國的恩人,可悲的是,女人永遠都是無辜的受害者,一代傾城逐浪花,沉江死後還得背上這千古罵名。”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精通史書?”老者扯下一隻兔腿遞到茗慎麵前,饒有興味看著她,眸中一閃而過讚賞的光彩,隨之冷笑道:“就算西施的卻有可悲可憫之處,那麽妲己亡商,褒姒亡周,文薑禍齊,也確實是事實吧?”


  茗慎額首低眉,接過他遞上來的兔肉,輕輕的咬了幾口,含笑道:“如果按照您老人家這麽算的話,暴君的數目豈非更多?夏桀,商紂的殘暴不仁,隋煬帝,秦始皇的專橫霸道,所做所為更是罄竹難書。”


  “還有,周幽王為博褒姒一笑,不惜烽火諸侯來入藥,其實若褒姒真心喜歡他的話,又怎麽會悶悶不樂呢?”茗慎揚眉談笑間,眉宇間平了添了幾分傲雪淩霜的英氣颯爽。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古往今來也有不少明君,商湯,文王的仁義愛民,漢武,太宗的雄才偉略,造福天下萬民,更是留名青史的好帝君。”老者一邊言笑,一邊扯下另一隻兔腿,放在嘴裏大口的咬著。眼角餘光不著痕跡的撇著茗慎,隻覺此人通古明今,見識不凡,而且剛才又遭遇了追殺,一定來頭不小。


  他沒幾口就將一隻兔腿吞進了腹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捋著三寸胡須,半晌後,目露哀痛的歎氣道:“大金的宣德帝也算是個好皇帝,隻可惜他駕崩之後,江山便落到了宣文帝和慎貴妃那種惡毒婦人手中,而宣文帝為了清除黨羽不惜殘殺將臣,慎貴妃助紂為虐,更是罪惡滔天,喪盡天良。”


  “當今慎妃雖然罵名滾滾,但她隻是一介女流,實在有很多無可奈何之處,有些時候男人做錯了事情,就會推到女人身上,螻蟻尚且偷生,她不過是政治鬥爭中的工具,事成之後,兔死狗烹,唯有以色侍君,才得以保全自身,並不是世人想像的那樣快活。”茗慎的臉色不如方才明快,濃密的睫毛輕輕垂下,陰霾了眼眸的光華。


  老者重重冷哼一聲,眼神緩緩流露出森冷的氣憤:“慎妃她身為臣媳卻毒殺先帝,乃是大逆不道;身為人子卻逼死親父,乃是忤逆不孝;位居貴妃卻勾引小叔,乃是淫亂不貞;執掌六宮卻屠戮宮闈,乃是為婦不仁;像她這種不忠不孝,不貞不仁的蛇蠍惡婦,難道不算是我大金皇朝的禍水嗎?”


  茗慎被老者沉甸甸的肅曆批判,壓的胸口沉悶,墨眸也不自覺的濕潤,但她強壓著腦中苦澀的記憶,辯解道:“皇宮守衛森嚴,若沒有宣文帝的逼宮奪位,她又如何能毒殺了先帝?後宮之爭險象環生,慎妃在蠢也不會逼死自己的親父,自斷靠山,至於屠戮宮闈之說,無非是被逼到絕境,不想坐以待斃,才不得已出手反擊而已。”


  “你是慎貴妃什麽人?幹嘛口口聲聲幫她說話,還有那些人為什麽要追殺你?難道你是奸妃的近身太監,出來幫她送情報的?”老者突然伸出大手掐住了茗慎的脖子,目光森冷銳利,妄圖撕裂她的偽裝,揭露她內心最倉惶恐懼的往事。


  茗慎死命的忍住眼底噙滿的淚水,從嗓子眼裏艱難的擠出聲音:“您……又是誰?為何會對家國大事……這般了解?還對.……慎貴妃.……恨之入骨!”


  這時候,文浩剛巧沿途追了過來,隻見不遠處有火光,便策馬掉頭,來一探究竟,隻見老皇叔掐著一個嬌小的身影,立刻驚心不已!

  雖茗慎著的是男裝,可相處了幾個月下來,即便是她燒成了灰燼,他也能一眼認得出來。


  “老皇叔手下留情。”文浩幾乎是吼出來的,說話間已經翻身躍下駿馬,橫臂一掃,無意擊中西遼王的傷口處,輕易的將茗慎從他手裏奪了回來,並且護在懷著,下意識的摟緊了幾分。


  “咳咳.……”茗慎窒息的咽喉呼吸到新鮮空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震的小臉通紅。“老皇叔.……咳咳……有傷在身,快……給他醫治!”


  西遼王怒目圓瞪的對著茗慎,見文浩緊緊抱著她的樣子,眉心幾乎蹙在一處,咬牙一字一頓道:“你就是慎貴妃?”


  僵硬片刻,茗慎平複了呼吸,推開文浩的庇護,匍匐在西遼王的腳下,有些尷尬道:“罪婦納蘭氏拜見老皇叔,今日有失禮之處,還望皇叔海涵。”


  “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你這個奸妃很會能言巧辯,就算你之前的罪行情有可原,但你勾引小叔,穢亂宮闈,總是鐵打的事實了吧?”西遼王嘴邊溢滿了鄙夷,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臂,痛苦的擰著眉,蒼老的容顏上扭曲著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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