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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探心病,楓前醉酒

  雲雨過後,明黃的龍塌上一片狼藉,空氣中殘留著歡愛過後的濃重氣息,茗慎伏在文軒的裸露的胸膛上,不住的喘著氣。


  “慎卿,朕怕是已經愛上你了,如果有一天朕守不住這江山,守不住你,可該怎麽辦?”文軒的手指不安分的爬上她透紅的耳朵,指側來回曖昧地揉搓著,久久不忍離去。


  茗慎疑惑的望著文軒,嬌軀猛然一震,故作鎮靜的反問:“皇上何出此言?”


  “四弟在川蜀已經集結了一批黨羽,其中包括你父親的副將和西遼的老皇叔,勢力相當不容小覷。他們不久後就會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前來討伐京都皇城,若南安王也派兵襄助他的話,京都將淪陷為一座孤城,皇城則會四麵楚歌。”文軒輕描淡寫的答道,用手輕揉著她柔軟的青絲。


  “清君側?”茗慎的聲音微弱之極,而眸子卻閃出清亮的哀傷。“是來討伐我的麽?”


  “清君側隻是個借口,即便沒有你,他們也會找別的借口殺進皇城的。”文軒神色複雜審視茗慎,片刻後,試探問道:“不過朕很想知道,如果此役朕戰敗了,慎卿是要做揮劍自刎的虞姬呢?還是當那侍奉新君的盛唐武後?”


  茗慎豈會聽不出他的試探之意,下意識的咬了唇片,自嘲道:“睿親王既然是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前來討伐,恐怕第一個要斬殺的就是臣妾,何來侍奉新君之說?”


  “朕與他這一戰是打硬仗,和往日的勾心鬥角不同,萬一朕此役戰敗,你就從了他吧,反正你曾經那樣的喜歡他,也不算委屈了你。”文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沉,眼中閃過一道攝人的冰寒冷光。


  “軒郎淨會拿臣妾打趣兒!”茗慎莞爾施笑,眼中閃過一道狡黠之色。反問道:“說正經的,您可想到了退敵之策?”


  看來這妮子對他卻是沒有異心,文軒閉目輕笑,手臂一攬將她緊緊將她摟在心頭,又皺眉道:“如今朝中可以抗衡川蜀討伐之師的隻有白家,朕打算廢了姑蘇氏,立白氏為後,隻怕以後你又要受那賤人的氣了。”


  “其實鳳姐姐為人直爽,不像皇後娘娘有那麽多的陰毒心思,而且對皇上更是一往情深,隻要皇上對她好了,臣妾應該能和她和睦共處的。”茗慎眼中精光一閃,隨意捉了一縷他的發絲在手中把玩,可內心卻不似這般悠閑,而是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覺。


  “哼!什麽狗屁一往情深,早晚朕會活剮了那賤人和……”文軒驟然睜開了雙眼,眼中閃過憤怒的火花,在發覺自己失言後,稍斂了怒色,殘留的火焰在依舊眼中跳躍著……


  皇上凝重的表情,告訴她一定發生了什麽大事,內心的不安也轉為驚駭,難道是文浩對皇上提出了什麽過分的要求麽?

  她迎視著他的目光,聲音沒入了濃濃的擔憂之中。“皇上,事情真到控製不住的局麵了麽?”


  “愛妃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朕是不會輕易把你白白給他的。”文軒將頭埋在他柔軟的發絲間,貪婪的獨占著她的美好,可是四弟已經連番送來了八封密函,讓他將慎妃送往川蜀換取和平。


  他也想過給她服下慢性毒藥,在把她送到川蜀,但偏生又狠不下這個心,自古魚和熊掌不能兼得,試問天下又有哪個男人願將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讓?


  不會輕易給他,皇上啊皇上,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您應該是寧願毀了我也不想讓他得逞的吧?茗慎想到這裏,精致的臉蛋幾乎瞬間沒了血色。


  “江山朕寸步不讓,你朕也不會割舍,他若有本事,就讓他來搶,你明日去提督府照顧一下重病的白鵬飛,也好讓他早點好起來,好出兵掛帥打先鋒。”文軒眸光低斂,語氣平淡的沒有一絲溫度,那一雙冒著寒光的桃花眼裏,波瀾暗湧。


  “怎麽又是我去?”茗慎臉色劇變,猛然瞪大了眼睛。他明知道白鵬飛對她有那種意思,還讓她去探病,這和上次的美人計有何區別?

  文軒看出了茗慎的不情願,捧著她白玉般精心雕琢的絕色容顏,沉聲勸道:“白鵬飛向來恪守臣節,所以朕才放心讓你去的,再說,你和白鵬飛的交情不淺,以舊友的身份去探病照料一下也並無不妥,而且剛好可以避開白氏那賤人的鋒芒,朕其實也是在保護你呀。”


  “臣妾可不可以不去?”茗慎哀聲問道,冰冷的淚珠從眼眶一顆顆滾落。


  “不能不去,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是聖旨。”文軒心口一陣抽痛,俯在她耳畔不住呢喃:“放心吧慎卿,白鵬飛不敢輕薄與你的,朕會派西林坤的暗衛隨你前往提督府護駕,他若敢違背君臣之禮,西林坤會立即將他當場拿下,押解回宮。”


  ———


  第二天一早,茗慎褪去了宮妃服製,換上了一身兒乳白色的百合領桃紅裙裝,外罩芙蓉色廣袖對襟羅紗衫,倭墮髻上斜插一根羊脂白玉蘭花步搖,披了件銀白底色翠紋織錦羽緞鬥篷,乘坐一頂不甚起眼的小轎,在西林坤一隊人馬的護送下悄然離宮!


  由於貴妃去臣下府邸探病於禮製不合,所以茗慎等人則是低調的從提督府的後門進入,一行人走在幽靜的羊腸小徑上,周圍密而不雜亂的楓樹,嫵媚地隨風輕晃,迷人妖豔,近乎嗜血的妍紅。


  穿過楓林,來到小徑的盡頭,一座莊重簡雅的花廳躍然眼底,茗慎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獨自朝廳裏的那抹白影走去。


  一陣沒由來的疼痛沈澱心房,茗慎遠遠看到白鵬飛一夕單薄蕭瑟的蒼白衣衫孤坐在寒冷的暮色紅楓之間,不由皺起精致的眉心,厘不清心中那沈如鐵石般的哽咽由何而來,也許上天對一個英雄最大的懲罰,便是長壽,讓他活在內疚和痛苦之中,隻為紅顏煞白頭。


  此刻的白鵬飛正坐在花廳的木質台階前,拎著酒壇子吟哦:“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他望著眼前一片絳紅酡醉的美景,目露悲傷的神情,如果那日在楓林中答應了慎兒的要求,納了彩鳳妹子為妾,那她也不會被靈犀給活活燒死。


  每當思及到此處,他都會被心底升起的一股深沉的哀傷所震痛骨髓,繼而沁入心肺。


  “咳咳咳……”他猛烈的咳嗽起來,白綢的帕子染上了血紅,紅白相滲的印跡,如一朵絲絲縷縷纏綿入扣的水花,令他情不自禁的,輾轉思戀起茗慎那張映日荷花般別樣花紅的笑顏。


  她應該是恨他的吧,直接間接,彩鳳妹子的死他終究難逃幹係。


  思緒如潮水般狂湧在他混沌一片的腦海,他隻好借酒澆愁,繼續拎著上好的竹葉青,咕咚咚的往嘴裏猛灌。


  沉思之際,身邊一陣踩碎落葉的聲響驚動了白鵬飛,接著他的酒被人奪了過去,於是他不悅地擰起了眉心,頭也不抬的冷聲道:“滾,爺不想被人打擾,沒聽見嗎?”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茗慎說完,仰頭喝了一大口,雖然烈酒如刀子一般割喉,但沉痛的心情中,足夠嗆住那股辛辣之苦。


  乍然聽見熟悉的聲音縈繞耳旁,白鵬飛隻覺胸口一震,猛然抬首,不料映入眼簾的,將是他這一生都難以忘懷的絕世美景。


  緋紅的楓葉如雪片一般不斷地飄落,映得茗慎一身教人迷醉的豔紅,眉目清靈、膚白若雪,點綴著一抹絳紅的唇色,隻是靜靜佇立著,就已然是百年難得的風華絕代。


  冷風輕輕地揚起她乳白色的裙襦,隻見她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後,便滿臉煞氣的將酒壇子摔碎在地,嗔怒道:“借酒澆愁,隻會愁上加愁,你重病的身子不知道保養,都咳血了還坐在這冷風當口喝著烈酒,這般不愛惜自個兒,叫人怎麽說你是好?”


  “你怎麽會來到我的府上?”白鵬飛酒醉的嗓音低沉黯啞,詫異的望著茗慎,心口瞬間熱燙了起來。


  茗慎自徑坐到了白鵬飛身邊,隨即揚起長睫偷覷了他一眼,緩緩道:“奉皇上之命,代他來探望你的病情好轉沒有,他……還是蠻關心你的!”


  “嗬,姐夫還真給我臉!”白鵬飛自嘲一笑,抓起身邊另一壇酒拆了封,繼續往嘴裏灌去。


  “別喝了!”茗慎怒極的嗬斥,順手打落了他手中的酒壇,瓷碎之音清脆響起,刺鼻的酒味霎時濃香四溢。她不禁深深望著他略顯冷峭憔悴的俊顏,緩和了口氣勸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了,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好好養好身子,皇上還需要你帶兵守城,你姐姐在後宮的榮辱興衰全係你一人身上,還有你白家的基業,也是需要你來繼承的,你若在自我作踐下去,可真寒了關心著你這些人的心!”


  “那有沒有寒了你的心?”白鵬飛幾乎不經思索的脫口問道,一雙大掌擒住了她細瘦的膀子,目光渴切望著她尋求答案。


  “你……“茗慎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忍不住嬌喘了聲,慌亂的臉頰透過一抹嫣紅,”你醉了,本宮命人扶你去休息!”


  聞言,白鵬飛心底泛起一陣微惱,一把將她強行拉進自己的懷中,霸道的箝鎖住她的身子,賭氣道:“不準你走,既然來了,為何又要走?”


  一時間,茗慎僵硬的困求在他懷裏不能動彈,背部貼在她背上的寬闊精壯胸膛,無奈的感受著他身上正源源不絕地散發出熱力,似火般灼燙。


  莫名的羞恥感令茗慎麵如火燒,忙不迭的嬌聲嗬斥道:“白鵬飛你放肆!快把本宮放開,否則.……“


  可憐這話音未落,茗慎就被白鵬飛猛的翻轉回身,緊接著,那張冒著火氣的紅唇被他密密地封吻,他口中濃烈的酒氣熏得人心欲醉,靈動的舌頭張狂地入侵她的口中,大膽挑逗。


  恣肆的親昵感覺不防地竄入了,茗慎的心房,狂擊著她的心坎深處,無情地摧折她的冷靜理智,終至消弭,隨著落花飄零蕩漾。


  她緊張地屏凝了呼吸,險些就要絕了氣息;一絲絲陌生的歡愉,如水、如火般擴散開來,直到一陣陣腳步朝這邊過來,猛然揪起了茗慎的神智!

  她用力的掙紮,卻無奈與他強健有力的禁錮,無論怎樣都掙脫不開,不禁有些著急:“鵬飛,鬧夠了,快放開我!”


  白鵬飛放過了她嬌軟香甜的唇瓣,發瘋似的搖晃著她的雙肩,醉言醉語的吼著:“我不放,自從那天在端親王府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再也放不下了,我恨我自己放下你,可我更想好好的保護你.……”


  這個男人真是口沒遮攔!講的那麽明,怕是朝這邊來的侍衛們早已聽的清清楚楚了,這該怎麽辦呢?


  茗慎心念如輪轉間,不假思索的抓起地上的酒壇子,砰的一聲生生砸在白鵬飛的頭上。


  他先是頭上一陣微麻疼痛,伸手揉了揉額頭,掌心沾滿了血跡,下一瞬,黑暗便深深籠罩了他……


  茗慎速速整理好狼狽的衣襟,心慌的緩了一口氣,又十分擔憂的扶起這個醉漢,用帕子擦拭著他額頭的血跡。


  腳步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逼近,原來是西林坤在偷聽裏麵的動靜,發覺有不軌後,便率領暗衛們以護駕的名義前來捉奸。


  隻見西林坤雙手環胸,大搖大擺的從人堆裏走了出來,他見茗慎的發髻散亂,而且正在動作親昵的為白鵬飛拭擦著額頭的血跡,不禁譏笑起來:“剛才還那麽大動靜,這會子白統領怎就被砸昏了呢?看來貴妃娘娘還不是一般的會疼男人啊,不知皇上倘若看見此景,會作何感想?”


  茗慎迅速回頭,板著臉道:“侯爺想告狀的話盡管去告,看看皇上是信本宮的枕邊風?還是信你無憑無據的一麵之詞。”


  西林坤作勢挖挖耳朵,輕挑地咧嘴笑道:“剛才白統領的話,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慎貴妃還要包庇他不成?”


  “本宮包庇他什麽了?暗衛營都是你的人,自然是你想汙蔑本宮什麽?他們都會跟著你說什麽了?反正皇上不會相信的。”茗慎悍然地瞪了西林坤一眼,答得很果斷。


  隨後又警告的意味對著一幹暗衛吩咐道:“白統領喝醉了,送他回房間休息,讓帶來的禦醫去給他診脈,今天的事情誰要是敢多說一句,本宮讓他全家都不得好死!”


  西林坤僵住身子,一雙鷹眼寫滿了憤怒。有人按照吩咐將白鵬飛扶走,茗慎扶著秋桂的手也跟了過去。


  當茗慎的身影逐漸在西林坤眼前消失後,他才恨恨地吐出一句:“慎貴妃你別得意,得罪我西林坤的下場,那便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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