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開殺戒,血染翊坤
“遵命!”幾個侍衛得到命令,抓著靈犀的肩膀毫不客氣地往外拖,靈犀奮力的垂死掙紮, 驀地掙脫侍衛爬向茗慎,還未能靠近,就又被身後的重新抓了起來.
“小姐,小姐,求求你別把我淩遲,讓我喝毒酒,讓我上吊都可以.……”靈犀淒厲的哭喊在殿內回響,那可憐勁,任誰聽了都於心不忍.
茗慎停住欲往外走的腳步,漠然轉過頭,看著被侍衛毫不憐惜押製住的靈犀,眼角劃過譏諷:“本宮已經求過皇上給你時間自盡,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珍惜,聖旨難違,你不值當本宮為你擔任何風險,你勾引白鵬飛的事情,皇上那邊可是一清二楚,你犯了他的忌諱,他不讓你好死的,本宮也無能為力,把她帶下去行刑吧。”
茗慎的話無疑使靈犀徹底墮入絕望的深淵,她用怨毒的目光狠狠剜著她,歇斯底裏的咒罵道:“納蘭茗慎,你這個表子娘養的賤蹄子,你且得意著,你的下場一定比我還慘烈百倍,皇上愛你有多深,將來就會恨你有多深的,哈哈哈哈.……"
秋桂一聽勃然大怒,衝著侍衛嗬斥道:“還不快帶她下去,行刑之前先割了她的舌頭。”
誰都知道秋桂是皇貴妃的心腹,她此話一出,侍衛們自然不敢怠慢,迅速的將靈犀帶出了翊坤宮,隻留下了一串又一串不堪入耳的咒罵,在皚皚白雪淹沒的長長宮牆之間漸行漸遠的飄蕩。
靈犀被帶走後,秋桂指著一群跪在雪地裏瑟瑟發抖的宮人侍衛,恭敬的請示道:“皇貴妃娘娘,這些人怎麽發落?”
“梧桐苑裏剝本宮衣服的嬤嬤們拉到暴室剝皮抽筋,翊坤宮侍候過犀妃的太監通通仗斃,宮女全部添進蠆盆,燒死彩鳳的那些侍衛五馬分屍,至於那個叫綠什麽的,讓她死了太便宜,送她到寧古塔充當軍妓。”茗慎漫不經心地掃視著驚駭不已的一群人, 麵色清冷而沒有溫度,紅唇微微上揚,溢出一道嘲弄而無情的弧度,繼而羅袖風華絕代的一揮,帶著宮人們緩緩走出了翊坤宮.
她前腳剛走出宮門,背後便傳出撕心裂肺的哀鳴悲嚎,慟哭聲震天響,宛若無間地獄的百鬼齊哭鬧, 尖銳的嘶喊源源不斷的傳進她耳際,似乎要穿透她的耳膜,敲碎她的心髒,一下重過一下。
而茗慎此刻的樣子沒有感情,沒有生命,沒有溫度,冰冷殘忍到隻剩下一絲報複後的快慰.她將披風的毛絨領口緊了緊,扶著秋桂的手直直地延著宮牆往回走, 沒有吩咐打傘,任由鵝毛般大小的冷雪在麻木的臉上打出生疼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覺得自己還有知覺.
後宮真是一個奇妙的地方,像一個蓄滿鮮血的大染缸,不是用你的血染紅別人,就是用別人的血染紅自己,它可以把這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染得麵目全非,包括她自己這雙不染陽春水的十指,也被浸泡成沾滿鮮血的蛇蠍惡爪。
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她隻是不想留下一絲後患而已,隻因靈犀的事情深深教訓了她,讓她深刻的明白,後患,是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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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晨鍾催暮鼓,伴隨著直指人心雄厚鼓點聲,一抹高掛穹蒼的紅日漸漸西沉,灑下血色的餘暉籠罩在氣魄宏偉睿王宮.
千丈高築的城樓之上,文浩一襲濃墨般的長袍迎風而立,金冠在夕陽的反射下熠熠生輝,威嚴的儀態連巍峨的建築都遜色了幾分。
他一個人站在城牆上遠眺著朝霞和遠處的山發呆,任由那璀璨的金光刺穿眼膜,耳邊總是回蕩著悠揚的琵琶聲和那一聲聲慷慨激昂的諫言,無論是哪一種聲音無一不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塵封多年的心扉。
江山,美人,他究竟該如何兩全?
“夕陽無限好,可惜近黃昏,隻待浩月當空照時,在妖嬈的暮色終究會被埋葬在夜色中,殿下是舍不得了嗎?” 戲謔的笑聲從他背後傳來,文浩轉身,隻見慕容凡穿裹深紫色貂裘,從薄暮餘暉中走來。
“如果你也是來勸諫我發兵討伐京都的話,就請回吧。”文浩目光冷峻的凝視著來者,淡淡的丟下一句,不欲再多說什麽。
慕容凡絲毫不覺尷尬,而是玩味的嘿嘿笑道:“臣是來替夜魅送宮裏的情報給睿親王殿下聽的,您確定不要聽麽?”
“你對她倒是殷勤的狠,說吧,夜魅又探到了什麽情報?“文浩冷哼一聲,冰冷的聲音和緩了下來,又多問了句:"宮裏可安好?”
慕容凡神態悠閑輕擺著羽扇,戲謔的笑著佯裝哀歎:“好的不能在好了,不過慎貴妃有夠狠的,一夜之間血洗了翊坤宮,一百六十多條人命,嘖嘖,聽說那些人個個死的慘絕人寰,天怒人怨啊!”
文浩很不爽慕容凡這口氣,重重的哼了聲打斷:“那些人死的活該!“
慕容凡幾聲幹笑後,一改輕笑模樣,神色凝重的勸說道:“晨鍾暮鼓警醒多少山河名利客,怎就沒把殿下敲醒呢?你二哥可不是個沉迷聲色之人,他早就開始籌謀滅川蜀的計策,倘若殿下還按兵不動,六軍不發,給了那廝羽翼豐滿的時間,和坐以待斃有何區別?”
文浩又開始沉默,隻有風聲在二人耳旁鶴唳,回味著慕容凡的那幾句話,文浩突然凝起了神色,堅定道:“江山,美人,本王兩個都要。”
慕容凡望著一臉堅定的文浩,錚錚言道:“慎妃之罪罄竹難書,她毒殺先帝,逼死親父,荼毒姑母,而且還設下美人局害死了珍月兒公主,如今又染指皇權,屠戮宮闈,一旦皇城攻破,固倫公主饒不了她,南安世子更是饒不了她,即便你想保她一命,別忘還了還有你的老皇叔,他手上可是有先帝爺留下的一張空白聖旨。“
“這些不用你不說本王也知道!“文浩麵色瞬間變得得異常肅然,聲音蒼勁低沉,墨玉般的眸子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殿下既然知道,還在猶豫什麽?難不成將來大業得成,您還想立她為妃?弟占兄嫂,這可是千古的罵名啊,就算您不在乎名聲,您也過不了老皇叔這一關。”
慕容凡這麽淡定的脾氣都著急了,因為十分渴望得到答案,導致說話語氣有絲迫切。“殿下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可否明白告訴凡?”
“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算坐擁江山又有何用?出兵討伐之事關係重大,容後再議,夜魅既然回來了,你就擇日娶她過門吧,她是自小跟在我身邊的人,別薄待了她.”文浩自嘲的笑了笑,留下一段比風還難捉摸的話,默默的朝遠方走去,那身影顯得有些滄桑,有絲孤獨,無形間一股雄偉霸氣渾然自發。
“這是自然.”慕容凡聽他提及夜魅,臉上的焦灼褪去幾分,隨即反映過來, 迅疾的的追著文浩的背影,威脅道:”殿下要是在不做決斷,臣就把你愛上慎妃的事情告訴老皇叔!”
“你敢!”文浩猛然止步, 銳利的眼眸隱約散發著凜然,渾身透出讓人不敢領教的冰冷。“你要是敢告訴老皇叔,本王就封夜魅為妃,將她雪藏王宮,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她.”
他說這話絕對不是在嚇唬慕容凡,夜魅是他的貼身侍婢之一,雖然他一直沒有碰過她,但隻要他願意,把夜魅擺在什麽位置都是可以的.
慕容凡表麵看似什麽都不在乎,但是無疑夜魅早就成了他的軟肋,英雄難過美人關,此刻他突然有些能理解文浩對慎妃的那種癡情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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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從東方的天邊悄悄地露出笑臉,柔和的光芒,卻給人一種舒適和迷戀的感覺。
王妃的寢宮裏,茗婉與江燕在臨窗大炕上相對而坐,一盞青花勾連紋八角燭台在案上,照亮滿室柔和的光暈。
茗婉身著掐金絲牡丹暗紋錦袍,頭綰鎏金飄翠芙蓉步搖,垂下拇指大的明珠累累而動,在燭光下熠熠生輝,更顯得端莊華貴。
隻見她信手撚起一枚黑子,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落在了黑白相間的棋盤內。
“王妃姐姐才思敏捷,棋藝精湛,妾身都有點應接不暇了,看來這次您是穩贏的局.”江燕本就姿色甚美,今日的一身月牙白金絲曇花雨絲長袍更襯得她幾分楚楚、發髻上的雙飛掐金絲蝴蝶簪惟妙惟肖,像是兩隻蝴蝶翩翩欲飛。
茗婉哼笑一聲,嘲弄道:“本王妃贏你有什麽意思? 王爺他又不喜歡你,贏了也是白贏。”
江燕被人直揭傷疤,精致的麵容僵了又僵,半晌後,這才勉強擠出一抹莞爾笑意:“王妃姐姐又何必杞人憂天呢?隻要王爺攻破皇城,慎妃那賤人鐵定必死無疑,娘娘是精明人,何苦跟一個將死之人之人爭片刻之長短呢?
更何況您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人,如今還懷上了王爺的骨肉,這等洪福,豈是慎妃那種出身低賤之人能攀比的?”
“你以為王爺一直不發兵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在乎那個表子娘養出來的賤人!”茗婉恨恨說道,話到此處,更覺得心頭憋悶難受."你以為本王妃憑什麽懷上王爺孩子?還不是王爺酒醉,把本王妃當成那個賤人,才臨幸了本王妃!”
“啊?”江燕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眸,隻知道王爺夜夜宿在王妃的寢宮,竟不知他們之間也不似表麵那般琴瑟和諧,比起自己獨守空閨來說,王妃倒比她更可憐,看得見,卻得不到.
“王妃,妾身有一計,不知可不可行?咱們把王爺喜歡慎妃的事情告訴老皇叔,王爺性格冷傲孤高,說一不二,如今也隻有老皇叔能鎮壓的住他了.”
茗婉聽完大怒, 雲袖一揚,將棋盤之上的黑白棋子紛紛掃落在地,接著諷刺一笑:“你以為本王妃沒有想到麽?江燕,你要自作聰明你去說,少來攛掇本王妃,你當我傻麽?我去說了,王爺就是不殺了我,也會因這件事而惱了我,便再也不會見我了.”
“王妃姐姐莫要動氣,都是妾身考慮不周全!”江燕欠了欠身賠罪,見茗婉怒氣漸消,這才又拉她坐了下來,輕聲笑道:“這件事情你我不能說,總要有個人去說的,不如咱們偷偷放出風聲給蒙將軍,他性子耿直,知道後一定坐不住,肯定會去找老皇叔商議,到時候王爺怪罪下來,你我隻當不知道,反正他喜歡慎妃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怪罪不到咱倆頭上.”
茗婉下意識的咬了唇片,端坐的臉蛋沁出冷笑,精銳的眸光上下打量著江燕,緩緩道:“這件事本王妃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你想去辦就去吧,事情敗露出來不要連累到本王妃頭上,記住你不是為了本王妃,而是為了你自己,本王妃已經有了子嗣,就算宮闈寂寞,將來也有子嗣可依,而你卻不同,嫁進睿親王府都一年多了,卻還是個完璧之身,是該去好好努努力了!”
茗婉說完起身拂袖轉入了寢殿,她知道這件事江燕一定會去做的,等到姐姐死後,她在把江燕做的事情告訴王爺,那麽後宮之中就屬她一枝獨秀,而且她還是慎妃的妹妹,王爺的思念無從寄托,恩寵自然會愛屋及烏的轉嫁到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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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從半掩的窗欞吹入養心殿的西暖閣,掀動輕紗幔帳,旖旎之色隱約而現,鴛鴦被裏翻起了紅浪,風中似夾雜著若有似無的細細喘息,纏綿且哀傷。
茗慎仰著頭,三千青絲隨著身體的搖晃在緋色的燭光中飛揚飄舞,舞起的風不斷晃動著燭火,明滅光影使她努力想要盡快結束這場粗俗的人肉交易.理智促使她與旗鼓相當的對手激烈地交戰著……
經過一場春風化雨的慰藉,茗慎疲憊的枕在文軒的胸膛,漆黑如瀑的發被薄汗打濕,散落在杏黃的榻上,更顯嫵媚之色。
文軒突然抓起她的柔軟的小手放在唇邊,猶如羽毛輕拂般輕輕一吻,邪笑道:“好辣的手,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隻柔軟無骨的紅酥手,沾染了翊坤宮一百六十多個人的血!"
“皇上心疼了麽?難到那一百六十多人裏麵,有皇上的老相好不成?”茗慎嬌嗔了句,伸出青蔥玉指點上他的唇,慧黠的眼睛眨著精光,好像是在挑釁,又好似在挑.逗。
文軒再次捉住她的手,放在鼻端貪婪的吸嗅著令他眷戀的幽香,近乎癡迷的說道:“朕就喜歡這股子血腥味,張揚,癲狂,還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妖氣,就像妲己,像妺喜,帶著與生俱來的魅力,勾人心魄!”
“暴君!”茗慎狠狠白了他一眼,因受不了他探視的眼光,翻過了身子,沾染春色的濕亮眸裏突然輾露殺機。
“那就讓朕這個暴君,來懲治你這個蛇蠍奸妃吧!”文軒望著茗慎那迷人的背部線條,在也無法再控製自己,猝不及防地翻身,又一次將她壓在了身下,盡情的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強逼著她跟他糾纏不休。
茗慎的身子已經軟的快化作了一灘水,熊熊燃燒的火焰已經完全將她包裹,迫使她再次悄悄的流下淚水!
她在心中告誡自己,納蘭茗慎你不要在哭了,因為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的結果,你用身體換取權利,他用皇權占有你的身體,很公平,真的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