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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榮華歿,剝衣之辱

  有春紅必有春傷,這和花無百日紅的道理是一樣的,就算曾經的一曲胡璿舞顛倒過眾生,也終究圖暗夜散落的煙花一般,留下曇花一現般令人驚豔的刹那榮華後,回歸到了暗淡乏味深宮寂寥。


  勢敗休雲貴,家亡莫論親,納蘭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茗慎深宮驟然失寵,不但從正二品的妃位一下子降到了七品美人,還搬離了金碧輝煌的翊坤宮,住到了偏遠破舊的梧桐苑,哪裏處在後宮最邊緣位置,長年失修,形同冷宮!


  茗慎失寵降位的消息一陣風似的傳遍後宮,那些想看笑話的嬪妃們險些將梧桐苑的門檻踏破。


  她們紛紛過來對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貴妃冷嘲熱諷,落井下石,而茗慎麵對她們過分呃行為,卻是一笑置之。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她從小就習慣了人情冷暖,根本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時間久了,那些人也因為找不到樂趣而不在過來。


  在這紅牆黃瓦的宮牆之內,沒一個女人永遠會贏,也沒一個女人永遠會輸,所以有人失意,便有人得意!

  白鳳兮嫁入王府到如今貴為妃嬪,肚子一直都沒動靜,這次終於懷上了龍種,還恢複了貴妃位份,無疑了令深愛文軒的她,完全沉醉在了突如其來的幸福之中,渾然不覺一場滅頂之災正朝她緩緩逼近。


  還有西林坤的胞妹燕嬪,熬了這多年終於被冊封為妃,而且還是在茗慎失寵之後,風頭正勁的那位,故而連說話也比以前硬氣許多,正值春風得意時,說話驕矜幾分也是無可厚非的!


  然而最大的受益人,要數靈犀,茗慎搬離之後,她便獨占了翊坤宮,行事作風儼然一副一宮主位之風,後宮諸妃見她臨盆在即,而且太醫都診斷是位皇子,故而紛紛退讓,不與她相爭。


  按照大金皇朝立嫡立長的規矩,靈犀這會可算是炙手可熱的搶眼,巴結過去的人有不少,而且文軒還晉封給她的一個嬪位,更加助長了她原本就很囂張的氣焰,殊不知,想要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猖狂的道理!


  每日的晨昏定省依舊在不厭其煩的應付著,不同的是把慈寧宮的門檻改成了景仁宮,蘭皇後隱忍了這麽多年,終於爆發出了中宮皇後的母儀威嚴,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無疑她就是那隻躲在暗處偷吃掉捕蟬螳螂的黃雀。
——

  這日晨曦,一束暖洋洋的光輝透過雕花的朱窗照進,鳥兒在夏風吹過的枝椏上歡唱,比起春天的早晨,夏天更充滿活力,一切都是那麽愜意,盡管有些事情,不太盡如人意。


  茗慎穿著青緞對襟衫子,下著銀絲白綾裙,坐在青鸞銅鏡前,目光緊張的看著秋桂一圈又一圈的解開纏饒在她脖頸上的白紗。


  當一片白如諾玉的肌膚呈現在銅鏡裏時,她霎時眼眶一熱,撫著昔日的傷口處,激動道:“竟然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疤痕,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主子昔日的恩寵繁盛,就算如今落魄了,咱們不乏珍貴的膏藥和上好的補品,這才沒有破了相,就衝這點,奴才覺得皇上對主子並非十分無情,隻要主子好好保護姿容,他日一定會恢複昔日的盛寵的。”秋桂笑眯眯的說著,用手將她的頭發挽成墜馬髻,拿著那支梅花紋碧玉簪在她發間比劃著,正在考慮插在那個位置好。


  這時候,“砰”的一聲巨響,門被人一腳踢開,隻見靈犀戴了一頭金光燦爛的步搖釵環,拖著寬大的縷金撒花洋縐袍,挺著圓滾滾的肚皮,在一群嬤嬤婢女的攙扶下,蓮步輕移步入殿內。


  她洋洋得意的坐在主位上,見茗慎不過來給她行禮,眼波如針尖般寒光一閃,刻薄的笑道:“這梧桐苑裏,主子的架子大,奴才的架子也不小,還把自己當成翊坤宮裏的慎妃娘娘麽?慎美人!”


  茗慎揚了揚眉,眼中未見怒火,隻是懶懶的走過去欠了欠身子:“請犀嬪娘娘的安!不知道犀嬪娘娘大駕光臨,有何賜教?”


  “賜教本宮可不敢當。”靈犀婉轉一笑,眼神輕蔑:“隻是本宮最近丟了東西,所以來你這看看,你打小就有這手腳不幹淨的毛病,所以本宮想著是不是你從翊坤宮中搬出來的時候,給順手偷走了。”


  秋桂深知她們如今得罪不起靈犀,但是見她言語如此刻薄,忍不住低聲下氣的上前勸說:“犀嬪娘娘這說的是什麽話,畢竟我們美人和娘娘您有著十年朝夕相處的情分,況且她從前待您也不薄,如今都這樣了,您就高抬貴手,別再找她的麻煩了。”


  “狗奴才,主子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靈犀眉目浮出狠色,一腳踢在秋桂的小腹上,將她的身軀踹翻在地。


  “少跟本宮提以前的事,就是因為納蘭茗慎以前是本宮的主子,這才使本宮走到哪都被議論是奴婢的出身,還有,當初皇上明明很喜歡我,她卻不把我獻給他,害的本宮還落了個背主求榮的名聲,至今讓人看不起,這筆賬本宮遲早要找她算的!”


  茗慎心疼的將秋桂扶了起來,蹙緊柳眉,冷冽的黑眸半眯著一絲惱怒:“犀嬪娘娘要搜就搜吧,我不想跟你爭辯什麽,你也別在動手動腳的打人,傷了你的胎氣就得不償失了。”


  “慎美人是在教本宮做事嗎?”靈犀挑起猩紅的嘴角,定格成一抹嘲諷的冷笑:“哼,不用你說,本宮也自然會搜的,若是搜出來了,本宮不會輕饒了你的。”


  主子得勢,就連跟著的奴才都硬起起來。綠翹聽得她這樣一番話,立即給嬤嬤們使眼色,嬤嬤們會意的主動散開,開始大動手角的翻箱倒櫃,故意將東西丟的到處都是。


  “你們翻就翻了,何必把東西都弄壞呢?”秋桂急的直跺腳,手心緊緊握著茗慎珍愛的梅花紋碧玉簪子,生怕不小心,被她們發現了似的。


  靈犀不經意間注意到秋桂手中的東西,向身側的綠翹使了眼色。


  綠翹是茗慎身邊的老人,從前在王府就一直在內室侍候,自然明白什麽東西是茗慎在意的,於是一把奪下秋桂手中的碧玉簪子。


  “把簪子還我!”茗慎強壓住心頭怒火,冷冷的衝她伸出了手。


  靈犀突然走了過來,奪過簪子欣賞著茗慎氣的煞白的容顏,膩聲冷笑道:“凶什麽凶啊?這根簪子和本宮丟的那根蠻像的,你們天天伺候本宮的,說說到底像不像啊?”


  “像!”


  “像極了!”


  “何止是像,根本就是娘娘您丟的那根。”


  “梧桐苑裏的東西隨便你拿,簪子還我。”茗慎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周身迸發出冷若霜雪的煞氣。


  “嚷嚷什麽啊,一個破簪子而已,本宮賞你就是了!”靈犀使壞的將簪子往地上狠狠一摔,碧玉碰撞堅硬的地麵,頓時碎成兩半。


  茗慎急忙墩身去撿,半根破碎的簪頭落在靈犀腳邊,茗慎來不及拾起,已被她不屑的踩在了腳下。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茗慎,目中盡是挑釁。“心疼什麽?又不是你表哥給你的夜明珠,至於把你緊張成這樣麽?”


  原來她是在打那顆珠子的主意,這次茗慎真的被她激怒了,每個人都有用生命捍衛的東西,而這一次,靈犀真正踩到了她的底線上。


  茗慎猛然起身,照著她可惡的嘴臉狠狠的煽了一巴掌,頓時把所有人都震懾住了。


  靈犀被打的不輕,嘴角掛了一絲血痕,她故意順勢很輕的將肚子碰上桌角,佯裝吃痛的咬牙怒喝了一聲:“你們都是死人麽?沒看見慎美人以下犯上,意圖謀害本宮的龍胎,還不把她剝光了杖責。”


  剝衣是對女人極大的侮辱,看著幾個嬤嬤摟胳膊挽袖子,冷笑這衝她走來,茗慎慌忙用雙手緊緊抓這胸口,身子微微顫抖著往後退。


  這時,從內務府領完份例用度回來的彩鳳,見到了屋裏亂哄哄的一幕,心中立馬閃現一絲衝動,扔下手裏的東西撒腿往養心殿方向跑去,她想著皇上以前那麽喜歡小姐,一定不會讓她被一群奴才給侮辱欺負的!

  她來到養心殿門口不斷磕頭,額頭上可見青紅,嘴裏發出嘶聲力竭的哭喊:“皇上,求求您去救救我家主子吧,她要是被嬤嬤們剝了衣裳,一會定會想不開的,求求您念在我家主子以往盡心侍奉的份上,去救救她吧….……”


  養心殿裏,文軒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李玉的身上,怒喝道:“外麵怎麽那麽吵,養心殿是什麽地方,是什麽人想跪在外頭就能跪的麽?趕緊打發了她。”


  “遵……遵命!”李玉眼裏閃過驚慌的詫異,慌忙跑了出去,對著一個小太監狠狠煽了一巴掌,咬牙道:“糊塗東西,還不快把她趕走,打擾了皇上休息,咱們都得掉腦袋!”


  小太監們聞言大駭,狠狠將彩鳳拎了起來,毫不憐香惜玉往外麵拖著,白鵬飛奉命覲見,剛巧遇見了這一幕,見被拖走的人是彩鳳,急忙走了過去,嗬斥道:“都給我住手。”


  小太監們見來人是統領大人,紛紛鬆開了彩鳳,彩鳳此刻哭的一塌糊塗,看見白鵬飛就像看見了救星一般,忙跪地哭求道:“白大哥,您昔日和我家小姐交情甚好,求求你去快去救救她吧,靈犀帶著一群嬤嬤要剝她的衣裳……”


  白鵬飛一聽臉色瞬間鐵青,拉起彩鳳的手就往梧桐苑奔去,什麽君臣大義,什麽宮規禮教他完全顧不上了,隻是焦心的擔憂著茗慎會不會不堪受辱而做出什麽過激的傻事來。


  茗慎身子本就孱弱,而且隻是個弱女子,根本敵不過她們這麽多人的圍攻,很快被那些人拖到了院子裏,幾個嬤嬤粗手粗腳硬是撕扯掉她身上的裙衫,暴露出一片瑩白的肌膚和素白的並蒂蓮紋肚兜。


  茗慎不堪如此羞辱,奮力掙紮反抗,白皙的皮肉已被她們掐的青一塊紫一塊,但此時此刻,她已感覺不到疼痛,感覺到的隻有羞辱。


  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如今統統被人踩在腳下,肆意的踐踏著……


  靈犀的目光狠狠盯在茗慎身上,得意的諷刺道:“納蘭茗慎,如今的你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本宮今天倒要好好看看,你還能驕傲個什麽勁兒!”


  “住手!”白鵬飛嗬斥一聲,怒發衝冠地闖了進來,看見茗慎裸著上身正在被一群嬤嬤蹂躪,上前一腳踢在一個嬤嬤的胸口,那個嬤嬤即被踢出去五六米遠,一口鮮血噴出。


  那嬤嬤麵色震驚的看著白鵬飛,外臣插手內庭的瑣事,眾使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碰見!

  其實不止光她震驚,靈犀也震驚!眾人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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