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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是要跳河

  之前他身上僅餘的兩個石幣,已經孝敬給了當時值班的通和衙役,這才通過了通和橋,而現在元安平身上一毛不拔了。


  不甘心的摸了摸身上,幾乎就差沒有把褲兜底翻出來,元安平最後又是苦笑一聲。


  想要出去,也要兩個石幣,擺在元安平麵前的也就隻有兩個選擇了,要麽下河渡江,要麽強行硬闖,至於去和那幾個通和衙役求情說情,元安平想都沒有想過。


  他們完全就是冰冷銅鑄的,銅非人,去和他們說情求情,最好的結果,可能被重新攆回來,想辦法弄到兩個石幣,最壞的結果,就是看你無身份無背景,毒打一頓,丟出去,三天下不來床,這是碰到還有點人性的結果。


  碰到脾氣很大,心情又不好,更是沒有把人放在眼裏,當人看的人,你就等著被毒打一頓,丟下絕緣河,喂王八。


  強行硬闖,這個也行不通,別說能不能打得過,那幾個訓練過的通和衙役,就算真的硬闖成功,也會被官府衙門,全城通緝。


  抓不到還好,要是被抓到了,你就可以去牢裏,過家家,哪天哪個大家族大戶大富人家的調皮公子哥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就隻有用你頂上。


  一番思前想後,元安平便是走向了,將近五六十米寬度,深淺不知,水流激流湍急的絕緣河。


  他還有娘親會照顧,絕對不能被通緝抓住,被通緝抓住的後果,不僅僅自己要去裏麵玩家家,如果還有家屬,連帶家人也逃不過了。


  去和那些通和衙役求情說情,卑躬屈膝,先不說能不能夠被毒打一頓,然後被丟出去,全看運氣,可元安平今天的運氣,背到狗屎運了,還見了血光。


  並且,元安平知道求情說情這樣卑躬屈膝的事情,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要是被師傅知道,還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丟進絕緣河來。


  與其讓師傅親自,動手,元安平覺得自己還是主動一點的好。


  此時,通過通和橋的人並不是很多,那幾個身穿青衣的通和衙役,翹著二郎腿,一副悠然天地自在自得,圍坐在一張木桌子旁,喝著茶,談著天,論著地,吹噓著各種青樓作坊快活之事,有的沒的,亂吹噓一通,也不知道去過沒有。


  其中一個滿臉坑窪麻子的青衣衙役,吹噓著,昨夜快活之事,一抬頭間,就看到了有些失魂落魄向這邊走過來的元安平,不由得眼裏放光,呦嗬道:"哈哈,夥計們,有生意來了!"

  "咦,這不是今早剛剛過去的那個小子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同樣身穿青衣,下巴處留著一撮,自以為有些仙風道骨之氣的山羊胡老頭,捋著那一撮山羊胡,小眼睛轉動,也看到了走過來的元安平。


  "他好像是去元家,討要石幣去了,我們要不要……"另外一邊的有些瘦高個青衣衙役,眼中也放著賊光,就差口水沒有流出來了。


  "這樣不好吧,按規定我們隻能守兩個啊,並且他好像還和元家有點關係。"有些矮胖的青衣衙役,臉上總是泛著一些油光,性格還算老實,膽子也比較小,說話聲音嗡聲嗡氣。


  啪的一聲,滿臉坑窪麻子的青衣衙役,一個巴掌拍在矮胖的青衣衙役腦門瓜子上。


  "死胖子,你他娘的有點出息好吧,青樓作坊不敢去就算了,現在還嘰嘰歪歪,我已經調查過了,這小子雖同姓元,但其實根本和元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也就是早些年,好像幫了元家什麽忙,元家仁慈寬厚,看他家可憐,時不時的會接濟施舍些石幣給他家,但那早已經是老黃曆了,現在元家大少,十分嫌棄討厭他,而且,你們看他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吃了一肚子的憋,受了氣了。"

  "應該是。"

  下巴處留著一撮山羊胡老頭,眯著他那雙小眼睛,接了麻子臉的青衣衙役的話,"的確,我也聽說了,他和元家其實並沒有什麽關係,現在他看樣子,好像討要並不順利,但身上總應該有些油水,按照規定,兩個石幣,多了不敢要,少了,我們總可以多要一個,倒也無妨,但他要是不給,哼……"

  "對,對,羊頭說的是,死胖子,聽到沒有,我們隻是多要一個,便也無妨。"滿臉坑窪,麻子臉的青衣衙役,連忙附和著,一副討好主子的狗臉。


  下巴處留著一撮山羊胡的老頭,顯然是這幾個青衣衙役的領頭頭,倒也沒有再說什麽,靜靜的等著失魂落魄的少年過來,獅子口大張,就等著小雞小鴨進來。


  可就連山羊胡老頭,都沒有想到,元安平身上除了那一身遮衣蔽體,還算不是很破舊的土黃色麻衣之外,身上連個子都拿不出來。


  身上無銀兩,命倒是有一條,可這世道,命又值幾個錢。


  幾乎出乎了幾個等待著羊入虎口的青衣衙役,所有人的意料,失魂落魄的少年,並沒有走向通和橋,沒有走向他們的虎口,而是直直的朝著絕緣河走了過去。


  滿臉坑窪,麻子臉的青衣衙役,由一開始的呦嗬賊笑,到變得現在的蒙圈驚愕,瘦高個子慢慢的瞪大了眼睛,矮小胖子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有年過半百,留著山羊胡的老頭,臉色大變,飛身而起。


  "那小子,要在這裏跳河啊!"

  這一聲尖銳驚恐,瞬間也是點醒了,後麵的幾個青衣衙役。


  "狗娘養的,要死不去死遠一點,來這裏死幹嘛,艸你娘打野的!"

  滿臉坑窪,麻子臉的青衣衙役,終於也是反應過來了,一拍大腿,罵咧著,身子飛一般跟著山羊胡老頭衝了過去。


  緊接著,最後遲鈍反應過來的,瘦高個,矮胖子,隨之臉色也是一變,好像要死人了一樣,衝向少年。


  這不是好像要死人,而是真的要死人。


  絕緣河寬度將近五六十米,想要遊過去,除非是那些覺醒了身體的武者,才有可能做到,但也不敢就保證,能夠完好無損的上岸來。


  這絕緣河,其實也叫做絕命河,是個斷絕性命的好地方,一年為了偷渡過來,被河流衝走,淹死的普通人,不下一百,也有一千。


  這年道,人命的確不值錢,偷渡沒有人看到,被河流衝走,淹死在河裏,也就算了,那是自己意願,做的也不是光彩事。


  但要是看著人,明目張膽的去死,不管不問,即使是衙門官府之人,也是不敢做的,天地有神靈,總是會遭報應,況且,要不進行製止,人家家屬找上門來,他們幾個青衣衙役也吃不了兜著走,回衙門,輕的說挨幾個板子,重的懲罰就是收東西滾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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