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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絕人之路

  元安平突然停下,隨後轉過身子來,這次直視著元寧寧的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臉的冷笑調戲:"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卻還要倒貼,你他媽的,還要臉嗎?好了吧,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這次,元寧寧也是忽然苦澀的笑了,抓著元安平的手,也慢慢放開,元安平看到丫頭眼中晶瑩,從眼眶中滑了出來,隨後一直滑落下去。


  這一刻,他隻感到心內如刀割,呼吸困難,大腦轟隆一聲,整個人都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了,在這一刻,他幾乎忍不住的要抱住慢慢轉身過去的元寧寧。


  可是,咬著牙,硬生生的忍住了,嘴角冷笑的同時,一絲血跡也是從冷笑著的嘴角之中流了出來。


  他猛然轉身,努力的不讓眼中的晶瑩流淌下來,這種苦澀的壓抑,讓他整個臉龐都是變得扭曲起來。


  嘴角的血跡,從一開始的一絲,到轉身那一刹那的時間,直接洶湧而出,舌頭被咬破了,他呸的吐出一大口血液混雜著吐沫。


  也是在這時候,一直努力控製的,眼中的晶瑩忽然的落下。


  ……


  在元安平離開之後沒多久,元寧寧從一處牆角落走了出來,她好看的眼睛,通紅無比,精致晶瑩的小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水漬。


  一直看著元安平離開,她才眼眶紅紅的從,角落裏麵,走了出來。


  街道上人來人往,各種叫喊叫賣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人聲鼎沸,顯得熱鬧非凡。


  元寧寧獨自站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之中,看起來那麽的格格不入,她站在剛才和元安平分開的地方,看著地上被元安平吐出來的血跡混雜的吐沫。


  現在那血跡和吐沫,已經看不出來了,早已被人來人往的人群踩踏幹淨,隻看得到幹了之後留下的一點紅白痕跡。


  "他還是受傷了,哥哥可是覺醒了身體,踏入修神之人,安平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

  元寧寧眼眶通紅,精致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看著地上,元安平吐出來的,血跡混雜吐沫,又被人踩踏之後,留下來的紅白痕跡,臉上都是擔心之色。


  ……


  元安平並不知道,元寧寧其實並沒有走遠,而是看似賭氣的離開,卻躲在一處街巷角落,一直看著他,吐出了血跡混雜的吐沫,離開,這才回到了兩人分開的地方。


  喜歡元寧寧嗎?


  這個問題,元安平一路走來,一路在問著自己,可同時,另外一個聲音,又在嘲笑著自己。


  就你,配得上人家麽?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而第二個質疑問題的答案,也是不言而喻。


  要是不喜歡,自己就不會違心的說出絕情的話,同時心如刀割,強忍著淚水,咬破了舌頭!

  可自己配得上人家麽,嗬嗬,答案是配不上,元安平第一次,對自己這個廢物的身體,產生了討厭嫌棄。


  神元大陸,盛行以孔修力,大陸之人,個個都或多或少的繼承了,諸神之體質,基本上小孩子八歲左右,就可以覺醒繼承諸神體質,開啟修煉之路。


  有的妖孽天才,則是五歲左右,就覺醒,繼承了諸神體質,這樣的人,被稱為天驕,隻要出現一個,就可以被大陸上的大宗門,大人物或者大家族,直接收攬,從此這個家族也就可以說一飛衝天,脫離底層之境,成為人上之人。


  先不說這樣的妖孽天才的天驕,多不多,元安平現在已經接近十五歲,身體依舊根本沒有要覺醒的征兆,這樣的情況,不是廢物又是什麽。


  他這一生,難道就注定了碌碌無為,隻能生活在最底層,一生都要看人臉色,受人欺辱?


  元安平拳頭緊握,隻有他自己心中知道,他有多麽的不甘!

  賊老天,你為什麽單單落下了我,如果能夠讓我稍稍覺醒一點身體,也不至於就落成這樣!


  元安平拳頭緊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抬頭望天,眼中盡是憤怒,還有深深的不甘!

  "寧寧,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太沒用了,我知道你會傷心,但你家人是不可能接受我的。"

  少年稚嫩的臉龐上,再次有兩道淚痕,無聲滑落,滴落在少年黃色麻衣之上,心中無法言喻的痛苦,好像火燒一樣,灼燒得少年喘不過氣來。


  東和城,城北區,這裏居住的多是普通甚至於可以說是貧窮的人家,房屋多顯破敗,可能隨時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倒塌下來。


  城中心區,也就是元家那樣的大戶大家族盤踞,建築奢華,環境優美,和這城北區,猶如雲泥天壤之別。


  除了城中心區,都是大戶大富大家族盤踞之外,其他剩下的東西南三區,基本上和城北區沒有多大的區別,形成了環形態勢。


  一條不大的河流,又恰到好處的橫亙在那裏,形成了一條天然的貧賤富貴分界線,人們稱之為絕緣河。


  絕緣河雖然不大,但也不小,將近有五六十米的寬度,外圍的人,要進入中心區域,要麽走通和橋,要麽就憑本事,下河直接遊過去。


  絕緣之河分貧富,要過絕緣問通和,身無分文想別想,下河渡江偷摸爬。


  這是東和城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民間俗謠,五六歲小孩都知道的民間俗謠。


  當然了,這民間俗謠也就是外圍的大人小孩知道,中心區域之人,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對於他們來說,知道和不知道根本沒有什麽區別。


  隻有外圍的人要過絕緣河,才需要問路通和衙役,以石幣通道路,而要是身無分文的人,又想到達中心區域,就隻能下河渡江,衙役不會管,但淹死衝走,也無人問津。


  最坑爹的是,如果你是下河渡江偷摸爬進來的,你要出去也隻能是下河渡江偷摸爬出去,沒有道理可言,道理就是要麽你有石幣,要麽你有渡河本事。


  元安平整個人情緒,都還沉浸在悲憤之中,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直到他,不經意間,遠遠的聽到了橫亙環繞的絕緣河,發出來的嘩嘩,顯得激流湍急的水流聲音,他才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天無絕人之路,可今天我元安平竟然走出了無人之路了。


  元安平停下了腳步,看到不遠處橫亙環繞的絕緣河,還有那橫亙穿過絕緣河的通和橋,以及橋上,悠然自在,談天說地,身穿青衣的通和衙役。


  心中苦笑一聲,之前臉上所有的悲憤悲怒,化作了此刻的無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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