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準備中

  衛珂見莊翰居然沒有躲,這才發現是自己動作太快了。不過,他的反應速度還算可以,畢竟來得及閉眼。


  尹璿亭見到莊翰的模樣,在一旁咯咯直笑。


  莊翰一動沒動,隻是慢慢地睜開眼,不說也不動,靜靜地看著衛珂。


  衛珂被他看得有點慌,立即辯解:“那個……是你先動手的,璿亭可以給我作證。”


  尹璿亭一聽提到自己的名字,立即止住笑容。“老板娘,我哥還巴巴地在外麵等著吃餅呢。”


  “不給,不幫忙就等著吃。哼。”莊翰板著臉往外走。


  “喂,你去哪,過來幫忙呀。”衛珂一看勞動力跑了,立即追在後麵喊。


  莊翰轉身,一張滿是麵粉的臉正對上衛珂。


  衛珂一看,噗嗤一聲笑出來,但是怕莊翰會報複,立即咬住嘴唇,將笑意強行壓製下去。“那個,出門左轉,自己洗臉。”


  莊翰瞟她一眼,左拐消失。


  尹璿亭見莊翰離開,立即跑到衛珂身邊,拽拽她:“老板娘,你也太大膽了吧。他可是皇孫,你屋子外麵可全是宮裏的人,你就不怕嗎?”


  衛珂把這個茬給忘記了,不過,也許是這段時間跟莊翰接觸多了。除了他發怒的時候,她會有點慫。其他時候,她覺得莊翰還算可以,不屬於易燃易爆的脾氣。


  “沒事啦,這點玩笑都開不起,隻能說我們不是一掛的,玩不到一起去。”衛珂用手背蹭蹭臉上的麵,轉頭問尹璿亭,“怎樣,我臉上還有嗎?”


  尹璿亭立即掏出手帕,替衛珂擦臉。


  衛珂近距離打量尹璿亭,到底是大小姐,皮膚真好,嫩嫩滑滑的,滿滿膠原蛋白。“璿亭,你覺得莊翰怎麽樣?”


  “挺好的呀。”尹璿亭順口應道。


  “走點心,我是說,你對他的印象如何?”衛珂星星眼,滿心期待地看著尹璿亭。


  結果,尹璿亭壓根沒有接收到她的信號一般。“這怎麽說呢,他是皇族,不是我們能夠評價的。”


  衛珂有些失望,試圖引導她:“如果,我是說,如果拋開一切的身份禁錮,單純這個人,你喜歡嗎?”


  誰知道尹璿亭卻搖搖頭:“他太冷清了,給人一種疏離感,不太願意跟人親近的感覺。”


  “哪有啊,今天我們一起出去采花,剛剛一起做餅,哪裏疏離了嘛。你看剛才,我灑了他一臉的麵粉,他都沒有生氣呢。”衛珂突然媒婆附體,開始各種幫莊翰說好話。


  尹璿亭為難地看向衛珂,想要給她麵子,可實在不吃她的安利。


  “哎,你怎麽就不能正眼看看他呢。多好的一個小夥子。”衛珂有點當媽的心態,似乎莊翰是她家不爭氣的傻孩子一般。


  “老板娘,你不會是……”尹璿亭見衛珂一臉惋惜的模樣,腦子一轉,打趣起她來。


  “我什麽,我是想替你們牽線搭橋來著。結果,你還看不上人家。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衛珂以女人的第六感感知,這姑娘八成是有主了。要不然,怎麽會對莊翰一點都不動心呢。


  “你!”尹璿亭心裏一驚,尖聲喊出來,“你胡說什麽呢。”


  尹璿亭那小女子姿態,落在衛珂眼裏便是實錘。


  衛珂手臂輕輕推推她,笑嘻嘻湊過去:“是哪家的公子?”


  尹璿亭有些不好意思,羞澀地低頭,然後微微咬唇,湊到衛珂耳邊。


  莊翰洗臉回來,走到門外正好聽到自己的名字。他立即明白過來,這個笨女人居然是想著給他和尹璿亭牽線。


  他整理好衣物,邁步進門。


  衛珂和尹璿亭沒有提防,猛然見到有人進來,兩個人都吃一驚。


  “你是鬼嗎?走路沒有聲音。”衛珂抱怨完,瞟了一眼麵團,對莊翰說,“過來幫忙。”


  莊翰看了一樣一旁雙頰緋紅的尹璿亭,跟在衛珂身後。


  真別說,莊翰不虧是手工從業者,衛珂示範一下,他便學了八分,第二個便有模有樣,讓衛珂這個大師傅非常欣慰。


  因為鮮花采得多,衛珂便多做了一些餅,給尹璿亭打包一疊,其餘的居然被大家吃光了。


  莊翰第一次吃自己親手做的食物,竟別有一番滋味。


  尹璿亭因為跟衛珂分享了心事,滿腦子都是紅心,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臨走的時候甚至連跟尹洛大聲招呼都忘記了。


  衛珂目送她的馬車離開,對身邊的莊翰說:“你認識蘇興賢嗎?”


  莊翰眉心一動,他怎麽會不認識蘇興賢。他是秀貴人的哥哥,鴻琿學院兵法殿試第二的人才。正是這位小舅子,在莊翰深陷敵軍重圍時,殺出一條血路,將他平安帶回京都。隻是,蘇興賢比較軸,誓要肅清邊關才成家,卻年紀輕輕,死在遠征返程的路上,終身未娶。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衛珂奇怪,抬頭看他,卻發現他似乎非常悲傷。“你沒事吧?好好的哭什麽?如果你喜歡璿亭,不如我們爭取一下?”


  衛珂本能以為莊翰是情傷。她看得出,在山穀的時候,莊翰幫尹璿亭包紮的時候非常小心,像嗬護寶貝一樣的。她已經自動代入了她和張文承,自然便覺得莊翰是對尹璿亭有意的。


  “無聊。你哪隻眼見看我喜歡她啦。”莊翰白了衛珂一眼,轉身往他的小樓走去。


  衛珂撇嘴:“口是心非。喂,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結果莊翰沒有聽到一樣,直接進門關上門。


  衛珂衝門做一個鬼臉,興致缺缺地回家。


  院子裏,鄉親們已經幫忙收拾完畢各自回房去。隻留下尹洛一個人坐在亭子裏。


  衛珂走到他身邊,他居然沒有發現。“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棋呀,他不過跟我年紀相仿,他憑什麽下個棋能把我逼成這樣?竟然讓我找不出破綻。”尹洛一邊把玩棋子,一邊苦惱地盯著棋盤。


  “棋,我是不懂,幫不了你。但你,或許可以幫幫我。”衛珂賴皮地湊他身邊坐下,“你認識蘇興賢不?”


  “誰?不認識。”尹洛想也不想,直接回絕。


  “秀秀的哥哥呀。”衛珂帶著諂媚的笑,期待著尹洛的回答。


  結果,尹洛回答依舊是冷冰冰的不知道。


  “我不管,你得幫我。”衛珂不跟他客氣,直接提要求。


  尹洛這會兒的注意力才轉移到衛珂身上:“你幹嘛呢,這個蘇什麽的人,很重要?”


  衛珂立即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緊張地盯著他。


  “哦,那我也不認識。”


  衛珂聽到這話,真想掐死這個家夥。


  “嚴格來說,應該是青央的表哥。你未來的親戚。有沒有印象?”衛珂循循善誘地引導尹洛。


  “青央?”尹洛眉頭皺起,“這家夥進了書院之後,就沒來看過我,哼。”


  “這樣,我來安排你們見麵,你幫我打聽一下蘇興賢的情況,怎麽樣?成交嗎?”衛珂看著院子裏來來往往的鄉親,堅定了快點完成任務的決心。


  於是她對尹洛威逼利誘,終於說服了他。


  第二天,衛珂和尹洛便坐著馬車前往鴻琿書院。


  衛珂第一次來鴻琿書院,對路線十分的好奇。她本以為這麽一個書院一定在京都繁華地帶,沒有想到,恰恰相反。馬車越走離京都越遠。


  鴻琿書院可謂是黎國最高等的軍事學院,據說當朝很多大將出自這個學院。每年的畢業選拔,更是會有至少三位將軍親臨,經過層層選拔之後,才有資格參加殿試。


  鴻琿書院便是尚武的黎國青年心中的白月光,每年過來報考的人不必文史科舉少。


  衛珂和尹洛被攔在門外,守衛的管理讓人去請尹學。隻有尹學申請核準,才被允許帶人進入鴻琿書院。


  因為他們來得突然,尹學完全不知道什麽情況,所以申請的過程耽誤了一點時間。


  尹洛是打著看望尹學的幌子過來的。自然給尹學以及他的同學們帶了很多好吃的。


  鴻琿書院的廚子手藝非常不好,為此學生們抱怨不已。這邊一有好吃的,大夥兒便圍了過來。


  大家一邊吃,一邊誇尹學有口福。


  尹洛便乘機打聽蘇興賢。


  尹學一聽,就知道他醉公之意不在酒,看自己隻是一個幌子。“興賢不在,他在操訓。”


  衛珂確定他沒有說謊,蘇興賢她見過一次。雖然說不上印象深刻,但是,讓她在人群中認出來還是可以的。


  衛珂衝尹洛使眼色。尹洛本拿著糕點,吃得開心,見她發令,不甘願地放下糕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操訓是什麽,可以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嗎?”


  “操訓是李將軍設計的一套操練之法,是我們的必修課。二弟,你從來對軍事不感興趣,今天是怎麽了?”尹學已然注意到到尹洛的異常。


  尹洛嘿嘿一笑,湊近尹學:“噓,我跟你說,璿亭那丫頭八成對他有意。”


  “璿亭?”尹學非常疼尹璿亭這個妹妹,聽到之後,臉上居然露出笑意。“真的嗎?”


  “我也不知道呀,所以先來看看什麽樣的人。”尹洛見尹學露笑,知道這事兒八成可成。


  衛珂在一旁,將他們兩個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也有了譜。放眼整個鴻輝學院,壓根就沒有一個女生,這讓衛珂也吃了一個定心丸。至少在這個學院,沒有璿亭的潛在情敵,情況很好。


  可是,就在此時,一個女孩的聲音意外地響起:“你們在幹什麽?這是鴻琿書院該有的儀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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