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癆燕
當燕天雨聽說,要給他介紹一個老板的時候,心情非常美麗。心裏想著,要不要把自己打獵的小夥伴一起找上,但張文承說,居然是一家,他就不開心了。
“你們兩個,整天都不在家,我想蹭個飯都沒有,更別說蹭個地方住了。
現在倒好,直接將我介紹給其他人,是怕我吃窮你們?”燕天雨想到,以後不能蹭吃蹭喝,渾身不再在。就說他身上這套衣服,比他到集市上看的可好多了。
沒想到這對夫婦居然連這點便宜也不讓他占,他就不開心了。噘著嘴,跑去找衛軻。
張文承見他往屋裏走,立即伸手攔住他:“哎呀,你這個人,懂禮數,我夫人在裏麵,你一個臭男人就往裏麵衝。”
燕天雨瞥他一眼:“怎麽的,我跟你又說不到一塊兒去,還不能見見老板娘?當初可是老板娘答應我要求,我才接你家的生意的。”
衛軻在樓上梳洗,聽到下麵的吵鬧聲,心知是燕天雨來了。
沒一會兒,她便穿戴整齊,從二樓下去。“你來了?坐坐呀。”
“我不坐,我要找你理論!”燕天雨雙手叉腰,仰著腦袋對下樓的衛軻嚷道。
衛軻噗嗤一笑:“你跟我理論什麽?我虧待了你不成?”
“你說要食材,我昨天就已經送來野兔了。可偏偏你們騙我,說這其中有你們家的兔子。”燕天雨一邊說,一邊氣憤地手指大廳裏溜達的兔子。
“哦,誤會,我們家的兔兔比較野,喜歡到處跑。不過呢,你雖然沒有殺它,倒是殺了它的妻妾朋友。這附近屋裏內的兔子,如今都是它的好朋友。你說,我們怎麽能讓它傷心呢。”衛軻走到兔子身邊,伸手摸摸它的小腦袋。
兔子對衛軻非常親,自從衛軻給它治好腿傷,它便通了人性一般,非常聽衛軻的話。
這會兒,見到衛軻逗它,它乖乖地蹲在原地,任由衛軻撫摸。
“你們就騙鬼吧。一隻兔子還能五裏全是朋友。你怎麽不說,它已經成精,晚上就會幻化成人形?”燕天雨不服,蹲在兔子麵前,雙手揪起兔子的耳朵,將它從地上抓起來,然後對它說:“兄弟,你什麽時候成精?”
衛軻也不管他,坐到廳裏的木椅上:“來,我給你列了一份合同,你來看看行不行,如果可以,你簽個字就成。隻要是你提供的食材,我們檢驗合格之後,全部收下。
文承,你讀給他聽。”
張文承走近,接過衛軻手上的紙張,一條條地讀給燕天雨聽。
燕天雨從小生活在山林中,文字一個不識,但是,對數字非常敏感,因此,跟他打交道的人都不敢糊弄他。更何況,他一手的射箭術,鮮少有人能夠避開,得罪了這家夥,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當張文承讀完的時候,燕天雨十分爽快地上放下兔子,輕快地走過來:“我不會寫字,所以,就按個手印好了。我想問,如果獵物不是我本人打的,但是,我能保證質量是好的,也可以賣給你嗎?”
“可以。”衛軻點點頭,“但是,你不得向他們透露貨物的去向。我可不想讓鎮裏的商戶全端了供應,到時候,招來大家的記恨。”
“這個你放心,我燕天雨的嘴要是想閉著,你就是拿大刀撬,也撬不開。”燕天雨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那成,我還真有不要你說出去的事情。”衛軻微微一笑,抬頭看他。
燕天雨皺眉,難道自己剛才自掘墳墓了?
“不是什麽違背道德的事情。放輕鬆。”衛軻轉頭看向一旁的張文承,“在我們這裏發生的任何事,跟我們相關的任何信息,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說起。”
“啊?你們這麽神秘嗎?是通緝犯?有人命官司?”燕天雨臉上沒有一絲懼怕,反而非常好奇地湊上來,“就你們這功夫,我覺得還是歇歇吧。”
他說完,搖搖腦袋,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把腿往上一縮,蹲在椅子上,衝著張文承說:“喂,還有沒有了?沒有就給我按了吧。”
說完,他將拇指伸到嘴裏,咬了一下,拇指上立即出現了一片殷紅。
衛軻吃驚,這家夥對自己這麽狠嗎?“其實,我想說,我們有紅色染料……”
“哎呀,這麽磨磨唧唧的,我真懷疑你們怎麽做生意的。”燕天雨一伸手,將張文承手上的紙張搶走,直接在最後按了一個手印。他看也不看,直衝著軟塌過去:“今晚我睡這裏。”
“喂……不留宿!”張文承氣呼呼地去攆他。
“不走,不走,我們可是簽了契約的。你要這樣,我下山將你們的行蹤全部說出來。”燕天雨衝張文承眨眨眼,終於拿到可以要挾張文承的把柄了,真舒坦。
張文承狠狠地攥緊拳頭,真想一拳打腫他的眼睛。
“喂,給你睡。不過,你得陪我練武。”張文承一個人練功本來就很孤單,這會兒有個賴著不走的,索性充分利用起來。
“練武?你那叫練武?你可笑死我了。小爺給你看看,什麽叫自學成才。”燕天雨一個鯉魚打挺,從軟塌上起來,直接衝著門外去。
衛軻看著這兩人相繼到屋前,自己泡一壺茶,半靠在柱子邊,看他們比武。
一般情況,這種時候,應景的要彈奏一曲。可惜,她隻會吉他,而且吉他還是跟室友學的三腳貓功夫,根本拿不出手,更何況,這個世界哪裏來的吉他呢。
所以,她便借著月光,看劍品茗。
第二天一早,蹭完早飯,燕天雨便打算進山,他剛提步,就被張文承攔下來。
“幹嘛,我不告訴別人你的武功差,還不行嗎?”燕天雨腳下挪步,想要避開張文承,可偏偏所有方向都能被張文承防守到。
張文承笑道:“你倒是去說呀,我可不怕。我們想帶你去見一下股東,為了以後的生意,你今天就稍微晚一點進山嘛。”
燕天雨想要再努力一下,結果,依舊沒能突破。他泄氣地停下來:“好呀,如果有午飯吃,我今天就去,沒有的話……”
“想吃午飯,你今天不打算進山打獵了?”張文承最討厭這家夥死皮賴臉的模樣,“你不是烤乳豬做得那麽好吃的嘛,自己做就可以了。”
燕天雨嘿嘿一笑,伸手摸摸後腦勺,回頭看衛軻沒有留意他們,湊到張文承耳邊說:“你老婆做的飯太好吃了。”
張文承聽有人誇衛軻,心裏自然舒服,但是見到他一臉讒樣,還是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知道什麽叫做山外有山了吧,就知道嘚瑟。”
“好啦,你就這些本是比我高,有本事咱們比射箭呀。什麽百步穿楊,都是些把勢,有本事跟我進趟山,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射箭。”燕天雨拍拍自己身後的弓箭,得意地說。
“那成,再給你找個差事。你如果有空閑,到木屋去教授那些小家夥們射箭,我再給你加一分工錢。”衛軻聽到他誇耀,想著他倒是一個不錯的射擊老師,這就跟他提了出來。
“有錢?怎麽算?”這世上,沒有人跟錢過不去,他燕天雨也不例外,他可不想在這山裏呆一輩子,也想買個宅子,娶個美嬌娘,好好過日子。
要娶美嬌娘,當然少不了銀子。而賺錢,是美嬌娘出現之前,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這樣,如果那天薛大哥到木屋述職,你就將貨物送到木屋。然後,留在那裏教一天的課程,晚上跟你結清教學的課程。你當天的貨物總價,就是教課的費用。也就是說,你送過去的那天,獵物賣多少錢,你留下來教授一天的射箭,晚上會拿到雙倍的錢。”衛軻不知道薛幡子對送貨有什麽安排,所以姑且這麽跟燕天雨說。
燕天雨想了想:“你不怕我,到木屋的那天,狂交一批貨?”
“不怕,隻要你的貨物通過檢驗,我們全收。
況且,你這樣的箭術教給他們,應該是值得這個價錢的。”衛軻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解釋。
燕天雨大笑:“那當然,開玩笑,想要做我燕天雨的徒弟,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是,是。我還想勞煩燕大俠幫個忙,待會兒我們下山,你幫我們挑一擔鹹肉下去,好不好?”衛軻開始往竹簍裏麵裝豬肉。
“這麽多豬肉,你們這是要送到店裏去?那個什麽木屋到底多遠啊。”燕天雨沒少扛過獵物,但是,這不知道遠近的差事,他也不敢輕易允諾。
“就在山下,不太遠,兩炷香的功夫。”
“兩炷香?你知道兩炷香我能走多遠了嗎?”燕天雨表示拒絕。
“哼,等你挑上擔子,你身輕如燕一個給我看。”張文承已經挑起一副,起身走在前頭。
燕天雨一看,張文承這家夥已經走起來,自己如果跟不上,豈不是很沒有麵子,於是,他立即從衛軻手裏接過單子,挑上就去追張文承:“張文承,兄弟我就讓你看看,什麽叫身輕如燕!哎呀,可真沉!”
衛軻見燕天雨追著張文承去,忍不住笑起來。她將門關好,背上包袱,跟上他們。
“張文承!你還是人嗎?跑這麽快!”
“老板娘,你怎麽也跑這麽快!”
“喂,你們等等我呀!再這樣不帶我玩,我就不去啦!”
燕天雨一邊走著,一邊嘴下不停,終於趕上放慢腳步的衛軻他們,便開始吐槽這山路難走,石頭太尖,野草太雜。反正,所見之物,全在他的吐槽範圍內。
“住嘴,你這個話癆!”張文承終於忍無可忍,沉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