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製度
薛幡子興致勃勃地帶著小家夥們進了廚房。
當衛軻他們吃完，卻還沒見薛幡子他們出來，兩人便好奇地進去圍觀。
隻見薛幡子端著炒飯追著小家夥們：“嚐一嚐，這次的一定不鹹。”
小家夥們哄散開：“不要，不要，不好吃。”
衛軻好奇，走過去吃了一口，點點頭：“是有點鹹，另外米飯煮的有點爛了，沒有嚼勁。”
薛幡子的臉一下子垮了：“你們這樣，讓我以後還怎麽好意思說自己的開酒樓的呢。”
衛軻接過他手上的碗，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術業有專攻，你呢，更適合搞銷售。搞管理。至於做飯，還是聽我的，找一個有潛力的廚子來。”
“你不是打擊我嘛，好歹鎮上人都知道我薛幡子是個開小吃店的。”薛幡子跟在衛軻後麵撇撇嘴。
衛軻心想著再挽救一下，便將炒飯回了鍋，加了些米飯，又添了些佐料，開始翻炒。“所以，你要改變你的刻板影響，告訴他們你是店裏的高管，不是廚師。”
“廚師？就是廚子的意思？”他跟衛軻認識久了，對她偶爾冒出來的生僻詞已經能夠接受，大體都會翻譯成更加通俗的詞匯。
“對呀。對了，薛大哥，我有個朋友想要介紹你認識一下，他是這山裏的獵人。時常會有非常新鮮的食材。
如果縣城的店要開張，我希望能夠建立一個快速的運輸途徑，讓他手上的食材，能夠盡快送到店裏。
這樣，我們想要在縣城打開市場，就很有優勢。”衛軻一邊將鍋裏的炒飯鏟出來，一邊對薛幡子說。
薛幡子聚精會神地聽著，生怕漏掉什麽重要信息，聽完之後重重地點點頭：“你放心，我已經給馬市的老板下了定，下一批的好馬我們預定兩匹。到時候，一匹送草藥，一匹運食材。”
“人手方麵，你隻管用，月頭從我賬上扣他們的工錢。你要做好準備，前幾個月可能生意比較慘淡，後麵為穩定下來就好了。”衛軻衝小家夥們招招手。
小家夥們相互看看，最終推著吃飽紅燒肉的小四兒當試吃人。
小四兒委屈地看著衛軻：“姐姐，我已經很飽了，吃不下了。”
衛軻自己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裏：“嗯，還蠻好吃，要不，薛大哥，我們三個人吃吧。”
張文承聽罷，直接湊過去，從衛軻的手上搶走炒飯：“我媳婦做的，好吃！才不要給你們吃。”
小家夥們見張文承如此寶貝，立即圍上衛軻，吵著自己也要。
衛軻輕笑，果然還是人多的時候食欲好，如果沒有張文承搶，他們這些小家夥才不會這麽起勁。
“都有，不要著急，排好隊，一個個來。”衛軻一邊說，一邊將他們排上隊。她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被院長奶奶牽過去排隊吃飯的情景。
“姐姐，我要……”
小家夥們看衛軻在發呆，小聲催促。
衛軻點點頭，將鍋裏的飯分一分，每人都給了一小碗。最後的鍋底留給了薛幡子。
“薛大哥，你也嚐嚐看。”衛軻將碗遞給薛幡子。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薛幡子雖然嘴上推遲，手下倒是直接接過了碗，吃一口，立即對衛軻豎起大拇指。“少奶奶，我說，這酒樓就得你來做菜。要不然，還真沒有多少人能做出你這個味道來。”
衛軻搖搖頭：“我要你找的，就是哪種少數人。我還有好些事情，你看看這院子。”
“對呀，你擴展這個院子幹嘛？一下子這麽多人？”薛幡子這才得空問木屋的事情。
“我想在這裏給很多村民提供一些工作，改善一下他們的生活。”衛軻站到窗前，看著張斯年正吃著張文承鬆去的炒飯，還有那群正在賣力幹活的李家村村民。
“作坊？打算做什麽？”薛幡子在鎮裏待了好多年，平時夥計們經常在一起閑聊，所以對這些店鋪作坊什麽的，有幾分了解。
“你看到那邊的三個老人沒？”衛軻指著太公他們的方向，對薛幡子說。
薛幡子點點頭：“嗯，我聽老師父說，是李家村的孤寡，別你接過來養老的。”
“嗯，養老院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他們有著幾十年的好手藝。如果這些活計傳授給賦閑在家的村婦，大家的日子可就能夠好過很多。”衛軻靠在窗前，看著太公在各種擺弄圖紙，忍不住笑起來。
“我看太公手上的，好像是宮燈，這東西，過年的時候才會有，做那麽多，哪有人買呀。”薛幡子搖搖頭，說出自己的憂慮。
衛軻輕輕勾起嘴角：“所以說，我要給你放假呀。”
“哎呀，我的少奶奶，怎麽又扯到我的頭上了？你要讓我休假，活兒誰幹呀。”薛幡子苦笑道。
衛軻見他不當真，便收起笑容：“代理人，我需要你培養一個代理人。不隻是你，是張記的所有員工，都必須有代理人。這個人，能夠在你不在的時候，扛起你的工作和責任。
隻有這樣，張記才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倒台。也不會讓最有能力的人，活活累死。”
薛幡子不但沒有感動，反而小心地打量衛軻。
“薛大哥，你別亂想。我說的是製度。想要做大，想要開到京都去，我們必須有自己的製度。要不然，我們可能隻能止步縣城。”衛軻正色道。
薛幡子咽了咽口水，抬眼對上衛軻：“你確定不是因為怕將我養肥了，怕我出賣你？我這個人，心眼實誠。當初，你救了我娘，我薛幡子就發誓，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你放心，就算我累死，也不會讓張記關門的。”
“錯，你都累死了，你死了之後，張記怎麽辦？”衛軻歎息一聲，搖搖頭說道。“薛大哥，建立有效的，可以執行的製度，才能保證一個企……多分號店鋪良好的運營。
如果你這麽固執，那隻能說，我高看了你。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願意為張記奉獻一生，那就去找一個代理人。他可以有高薪，但不會有股份，你放心。你在張記的地位，永遠不會變。”
薛幡子怔怔地看著衛軻。這些話，他在張家米鋪從來沒有聽過，他很疑惑，但是，他還是相信衛軻，重重地點頭：“我這就去找。”
“不著急，這樣的人才沒那麽好找，你慢慢找不著急。馬車過段時間應該我就能搞定，到時候一切就緒，我們就準備在縣城開張。”衛軻見一群小家夥一個個不吃飯，幹看著自己，忍不住笑道，“你們幾個小家夥，幹嘛呢？不好吃嗎？”
“姐姐，我媽媽能來嗎？我也想她能夠來學手藝。”
“我也要！”
“我也要……”
“你們這是走後門？如果你們真有意願，那下次回家的時候你就問問她們。這裏包食宿，給工錢。如果她們覺得不合適，也可以走。手藝學到了是自己的，出了這個門，我也就不管她們做什麽營生。”衛軻蹲下身，摸摸小家夥的腦袋。
張文承原本在張斯年身邊，扭頭一看衛軻居然在摸別人的腦袋，他小輕功使起來，一把推開衛軻手下的孩子，自己將腦袋湊了過去。
“嘿嘿，嘿嘿……摸頭頭。”張文承見衛軻的手懸在半空，直接伸手將她的手按到自己的頭頂，傻笑著對她說道。
衛軻的嘴角抽搐，象征性地揉了揉，起身道：“好啦，小四兒，吃完之後你洗碗。我先走了。”
她壓根沒有看到小四兒幽怨的小眼神。
張文承立即憨笑著跟緊衛軻。
“對了，你的那個朋友，他什麽時候來？”薛幡子看時辰不早，盤算著該回鎮上去了。
“他呀……”衛軻想了想，“你兩天後再來，我約他下山。”
“那成，我先回去了。”薛幡子說罷，跟他們告別，快步往鎮上趕去。
“姐姐，養老院是什麽？”小家夥們圍著衛軻問。
“養老院呀，就是沒有親人照顧的老人，群居的地方。”衛軻一邊構思著菜譜，一邊應付著這幫十萬個為什麽。
“那這裏以後隻能住老人嗎？你會趕我們走嗎？”有小家夥擔心地問。
衛軻搖搖頭：“你們呀，是我木屋的衛兵，趕走你們，誰來保護木屋呢？”
隻要是個男孩子，都會有英雄情結。一提到衛兵，小家夥們放下飯碗，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地做出小大人的模樣。
“好啦，快吃飯，小四兒等著洗碗呢。”衛軻衝他們揮揮手，小家夥們立即捧這碗跑開了。
小孩子的注意力真的很難集中，三兩個跑去看蓋房子，還有的跑去看太公造東西。一下子，衛軻就清淨了。
“媳婦……我的銀子全沒了……”張文承可憐兮兮地雙手托著下巴，看著衛軻。
衛軻這才發現，自己剛剛忽略了他。她嘿嘿一笑，伸手摸摸他額發：“文承乖，以後媳婦肯定還你更多的錢。”
“是嗎？可是沒有錢好沒有安全感。”張文承撇嘴說。
“哎呀，我們的馬呢？怎麽不見了！”衛軻突然高喊。
張文承立即站起身，往外跑，當看到馬好好地在吃草，他這才領會到衛軻的意思。他本想捉弄一下衛軻，可看到她那麽認真地在畫什麽，便打消了念頭，轉而去找馬玩了。
見到張文承牽馬，小家夥們全部圍了上來。一個個討好張文承，想要坐一坐，騎一騎。
衛軻回頭一看張文承不在身邊，這才想起方才哄他出去了。當看到張文承在院子裏遛小朋友，她露出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