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永遠
聽村長這麽一說,隊長們猶豫地看看同伴。
一瞬間,七八隻手就分別抓住了紙包。全場手最慢的哪位,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西瓜種子,怏怏地拿起來。
然後哀求地看著他們:“我跟你們換一點,哪怕就給一點點。”
“哎呀,我們也不多呀,你看。”小麥種子是重災區,一下子三個人抓住,那就意味著要三個人分。
那隊長哀怨地轉頭看村長:“村長,你幫我說說呢,隻拿西瓜種子回去,我怕我今天晚上會被村民們趕出家。”
衛軻輕笑:“大叔莫慌,我說過,這些西瓜我收。將來有了錢,你再去買麥子這些,不是一樣?”
“哪裏一樣呀,”隊長著急,“他們肯定不會把好種子賣給我們,到時候,全村就我們隊對窮。”
“你這小子。”村長敲敲桌子,“二丫頭不是說了嘛,回頭有商人過來,還會給你們種子,你們安心回去等著,該怎麽過活兒怎麽過。”
大夥兒見村長這麽說,想來也爭不到更多種子,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揣著種子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討價還價。
“你給我一點高粱,我給你一點稻米,你知道的,我們秋兒釀酒。”
“我也不多,一共才幾粒呀,怎麽分?”
“二換一,怎麽樣?”
“給我點,我也要,我拿西瓜換……”
一群人漸行漸遠。
村長歎一口氣,屏退家人,感激地衝衛軻說:“多謝你出來幫忙,以後村裏的種子,還要你幫忙費心。
我知道這些種子你培育出來不容易,如果家裏還有的話,就再給村裏分一些吧。
以後,隻要你有需要,我們全體村民絕對說一不二。”
“老人家,所有人隻道,這種子是丫頭買的。這點恩,不過是流於金錢,想要得到村民的擁護,恐怕還不足夠呀。”張斯年背手在身後,捋了捋胡須,對村長說。
村長拍拍心頭:“老師父放心,隻要有我在一天,我一定記得丫頭的恩。我在這村裏,還是有一些威信的。
就算將來我不在了,我還有兒子孫子,世世代代都會記得丫頭的恩情。”
這時候,大家發現,村長家的兩歲多的小孫子正咿咿呀呀地喊著,從門內跌跌撞撞地跑出來,直接衝向村長:“爺……”
村長蹲身,將小孫子抱起來,然後衝著門內喊道:“你們都出來。”
原本在房間裏避嫌的一家人,慢慢地走出來,站成兩排。
“我今天跟你們說,不管村裏將來的如何,你們都需要記住,二丫頭是我們家的恩人,是我們李家村的恩人。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隻要是二丫頭需要,不管多難,我們一定要幫忙。”村長對著家人訓誡道。
“是,爹。”
“是,爺爺。”
衛軻輕輕一笑,拉住村長的衣袖:“村長爺爺,我還真有一事需要你們幫忙。”
“哎,你隻管說,從今以後,你家就是我家,你的事情,就是我家的事情。”村長激動地對衛軻說道。
“不知道幾位叔伯,能不能幫我擴建一下山中的木屋。我先要建多一些房子。
還有,嬸子們,能不能幫我找一些幫手,我打算在山中做一些宮燈和編織品。
你們隻管放心,所有的活計都是有工錢的,按照行情給,絕不少你們一分錢。”衛軻一邊說,一邊來回打量他們的表情。
他們有些猶豫,但是有村長壓陣,他們最終還是點了頭。
“我們去幫忙沒有問題,但是,其他人,我們就不好說了。隻能說,給你問問看。”村長大媳婦一臉擔憂地說。
“沒事,慢慢來,總有農閑的時候。”衛軻點點頭。
“你放心,我明天讓隊長去找人,我家這些孩子沒有他們有威信。”村長直接將這活兒給攬下來,“造木屋子,我讓他們幾個還在村裏的木匠,明天一早就過去。”
“謝謝村長爺爺。”衛軻非常開心,沒有想到機緣巧合,居然將蓋房子的大事給敲定了。
“叔,你也折騰一天了,早點休息。我送他們上山去,天黑了,山路不好走。”李鐵蛋發現村長一家人此刻非常尷尬,便主動請辭。
村長一拍腦袋,哈哈大笑:“你瞧我這腦子,老大,給鐵蛋一個火把。丫頭,路上小心點,有這麽多人同行,我就不送你們了。”
“好的,村長爺爺留步。”衛軻告別村長,一行人往山裏走。
到木屋,老人孩子都沒有睡覺,一個個擔心地在門口觀望,見到他們的火把過來,這才鬆一口氣。
張斯年被老人們拉去講經過,衛軻帶著張文承他們開始規劃屋子。
直到半夜,這才規劃妥當。李虎累得不肯下山,衛軻他們也懶得上山,一家人在木屋裏,湊活了一宿。
隻有李鐵蛋怕家裏擔心,堅持返回村子。
第二天一早,天剛麻麻亮,李鐵蛋就帶著大隊村民到達木屋。
衛軻將設計稿交給李鐵蛋,自己就當甩手掌櫃了。見這人員眾多,夥食成了問題,突然想起山上還有兩缸的鹹肉,她便按奈不住,偷偷拽著張文承上了山。
他們剛剛爬到半山腰,就看到自己門前躺著一個人。不用想,這人定是燕天雨。
燕天雨聽到腳步聲,一個激靈坐起來,看到是衛軻他們,又直挺挺地倒下去。
衛軻和張文承相視一笑。
“你小子來得正好,正好有用得著你的地方。”衛軻嘿嘿一笑,越過他,打開門。
“喂,你這也太欺負人了,我可是一個大活人!”燕天雨立即從地上爬起來,嫌棄地拍打自己的衣服。
“你一個大活人,一大早睡我家門口幹嘛?”張文承擋在衛軻身後,不讓他乘機靠近衛軻。
“兔子肉呀,你不是說要收的嗎?”燕天雨將一旁的包裹打開,裏麵裝著四五隻兔子,灰毛的,白毛的全有。
衛軻大驚,瞪著燕天雨:“你快收起來,我們家可是養著兔子的,如果被它看到,還以為我們要殺它吃呢!”
燕天雨驚訝地看向自己的包裹,立即撲上去,將包裹包好。
衛軻一看,他這樣的反應有點過激,心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燕天雨!你殺了我家的兔子!?”
“不,不……”燕天雨抱著包裹往外退,“我沒有啊……”
說完,他自己像飛奔的兔子一樣,飛快地消失在衛軻的視野裏。
“這小子!”張文承拿起鐵劍,就想要衝過去。
衛軻立即拉住他:“噓,你看。”
張文承這才順著衛軻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他們家的兔子從給它專門留的洞口鑽進了屋子,這會兒正懶洋洋地在睡覺。
“那……那家夥跑什麽?”張文承不解地問。
衛軻嘿嘿一笑:“咱們兔子最近老是帶朋友回來,我估計,被這家夥逮住的多半是野兔子。”
“那你還吧他嚇走?”張文承將鐵劍放回架子上,跑到兔子身邊,伸手將它抱到懷裏,摸著它軟軟的身體,心情大好。
“這家夥估計不想跟你切磋,要不然他怕什麽。”衛軻說著上樓換一身衣服。
衛軻和張文承挑著鹹肉下山,到達木屋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小四兒沒有做過這麽多人的飯,有些手忙腳亂。
衛軻直接將他當成火夫,自己接過勺子,開始烹製一道道美食。
剛喊著開飯,薛幡子騎著馬過來。
衛軻一見馬匹,立即跑上去,歡喜地摸了摸馬匹:“薛大哥,這是從哪裏買來的?還挺好看的。”
薛幡子跳下馬,將韁繩交給衛軻:“你要不要騎一騎?鎮上沒有,這是我特意跟縣城馬市的老板定的。給的銀子足,這不,剛來一批馬,就喊我去挑了一匹。
不錯吧,我也覺得好看,適合你騎。”
“啊?給我騎?”衛軻從來不會騎術,有些為難地看著薛幡子。
“是啊,以後你要巡視店鋪,不能老是走過去呀,得有個像樣的馬匹。”薛幡子見衛軻不接,硬生生將韁繩塞進她手裏,“不是什麽好馬,就是漂亮一點。聽老板說,真正的好馬,要麽在邊關,要麽在京都。
我們這種小地方,壓根沒份兒的。”
衛軻猶豫地接過韁繩,比起馬匹,她更喜歡自行車、小汽車。
張文承見衛軻老跟薛幡子說話不回來,憨笑著跑過去:“媳婦,馬!馬……嘚嘚駕!”
衛軻聽到張文承的聲音,轉身看他樂顛顛地跑來:“夫君,薛大哥送來一匹馬,你讓師父教你騎馬好不好?”
張文承的腦袋使勁地點:“好呀,好呀。”
“薛大哥,你來的正好,一起吃飯吧。”衛軻將韁繩交給張文承,看他牽著馬在院子裏溜達。
“哈哈,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說起來,我好久沒有吃到你做的飯了。”薛幡子大笑著,跟衛軻並肩往屋裏走。
“少夫人,我在縣城看中一塊店麵,價格非常公道,咱們盤下來如何?”薛幡子壓低聲影對衛軻說。
“成,你做主,要多少錢你跟文承說。”衛軻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他們在談的隻是買一棵白菜一樣。
小吃店的生意分成加上藥材的分成,張文承身邊已經有兩張大額的銀票。
就算還不夠,衛軻有信心,隻要張文承開口,張斯年就算老底墊上,也會幫他們的。是以,她壓根不擔心在縣城沒有落腳的地兒。
“成,那我明天就去下定。隻是鎮上的店裏,他們走不開,這店鋪……”薛幡子犯愁,縣城裏的文人雅士很多,最受歡迎的是那些附庸風雅的酒樓,張記如果開到縣城,生意未必會好。
“你先找人按照我的方案布置一下,這段時間,你去找幾個信得過的廚子。我來教他們。”衛軻自信滿滿,誰讓她從前有一個吃貨的室友呢。為了吃,她們幾乎裸辭吃遊過。
她就不信,這些別出一格的美食,在這個世界會吃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