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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張文承手裏空蕩蕩的，咧著嘴吧在哭泣。
幾個小家夥搶走了他包裹，正在院中的小亭子裏瓜分。一包裹的食物，一瞬間就被瓜分幹淨。
衛軻一看，笑著跑過去，牽住張文承，拿出手帕給他擦眼淚：“文承乖，晚上回去我給你做新的，不給他們吃，乖，我們進屋。”
張文承一聽，立即止住哭泣，抽泣著委屈地望著衛軻。
張斯年見他那委屈的小模樣，忍不住撇過頭去暗笑。
“喂，你們幾個小子，怎麽能欺負我姐夫。”李虎衝無力衝出來，對著他們喊道。
李虎好歹教過他們識字，突然衝出來，的確還有一點用。幾個家夥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將手上剩餘地食物悄悄放回桌上，然後非常乖巧地站到一旁，等著李虎責罰。
“哇，好東西。”李虎一看桌上的食物，立即撲上去，不管這些小子，自己將包裹一提，全部沒收了。
“……”小家夥們無語地望著李虎的背影，敢怒不敢言。
衛軻見李虎將包裹收回來，心裏苦笑，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為了那幾個小家夥準備的。
張文承輕輕搖了搖她的手，一下子撲出去，從李虎手上奪包袱，掉頭就跑。
李虎詫異地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地看著衛軻：“姐……姐夫他……”
衛軻含笑坐下：“你不是原本就是給他搶回來的嘛，給他拿走就是啦。”
“姐……”李虎咽一下口水，“好歹，也讓我嚐嚐嘛……”
“小饞貓。”衛軻笑道。
“你看……還不是便宜了那幫小子。”李虎嘟噥著說道。
大家轉頭看向院中，果然，一群小家夥圍著張文承，一句一個文承哥哥，叫得非常親熱。張文承也樂嗬，誰叫他一聲哥哥，他就給誰一塊糕點。這糕點被他抱在懷裏，每次拿出去，他還得比較一番，看人給糕點。
屋裏張斯年和李鐵蛋哈哈大笑。
“爹，你日後有什麽事情，不用等著我們下山，你直接告訴師父，師父自然會告訴我們。”衛軻將目光投到桌邊的李鐵蛋身上。
“姐，我也要吃糕點。”李虎按奈不住，說一聲，人已經衝了出去。
“這孩子。自打在你那吃飯之後，回家挑剔得很。
二丫，你好好過日子，我就是擔心你吃苦，兩個人在山裏，也不讓我們過去幫忙。
家裏很好，農家也就是農忙的時候辛苦一點。”李鐵蛋將種子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入懷裏。
“爹，這些種子下播之後，我會讓薛大哥每個一段時間就去收一次。到時候，菜款按照市場價跟你們結清。
這些菜品，是我最近研發的新菜。
張記的鋪子裏，日後菜品會越來越多，菜蔬供應可全要靠爹了。”衛軻說著從懷裏掏出一疊紙張來。
“這些是什麽？”李鐵蛋不識字，李虎又在院子裏瘋玩，李鐵蛋隻得直接問衛軻。
衛軻將紙張攤開，笑道：“爹你看得懂嗎？”
李鐵蛋一看，上麵有很多的圖畫，都是一些蔬菜：“這是播種的方法？”
衛軻搖搖頭。
張斯年站到衛軻身邊，目光掃了掃，嘴裏發出嘖嘖聲：“丫頭，你的畫畫的手藝不錯，惟妙惟肖。二丫爹，這是菜譜，這一個個的是做菜的步驟。”
“嘿嘿，我不識字，看不懂。”李鐵蛋搖搖頭，憨笑道。
“師父，你覺得，這個給狗蛋娘管用嗎？”衛軻有些不確定，畢竟狗蛋娘壓根沒有讀過書。
“我覺得，你這玩意兒，還是賣給街上那些讀過書，對廚藝感興趣的小姐們比較好。
狗蛋娘，多半是看不懂的。”張斯年連連搖頭。
李鐵蛋皺眉：“大小姐有幾個學這玩意，人家學的是女紅，刺繡什麽的。廚子，那是下等人。”
衛軻撓撓下巴，惆悵地看著自己的心血，難道白忙一場？突然，她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爹，師父，你們說，我在店裏賣香料和食材，配送這麽一份菜譜，會不會好一點？”衛軻說著，從廚房拿出一顆白菜，然後將配料和食譜打包，做成一個便攜式的小包，在他們麵前走了兩圈。
“這個……”李鐵蛋遲疑地看著衛軻，“我們兩個老爺們，不會做飯，你問我們，我們也沒啥可以告訴你的呀。”
張斯年點點頭：“可以試試，不過，我建議你還是找個專業一點的廚子。你什麽事情都指望這薛幡子，早晚他得被你累死。”
衛軻噗嗤一笑，立即點頭：“師父說的是，薛大哥口才好，適合銷售。待會兒我就跟他商議，將他解放出來。
廚子賣菜，他賣食材，這樣也好，將店鋪門前充分利用起來。”
李鐵蛋擔心地問：“你這樣，小吃的生意怕是不會好呀，大家都會做了，誰還吃你的。”
衛軻搖搖頭，將桌上的菜譜一張張收起來：“爹，你也說了，你不會在意這菜譜。
到店裏吃飯的人，都是一些在附近工作的男人。且不說，他們有沒有精力做飯，就算有，能不能做得來。
這菜譜兜售，主要的對象是街上的婦人，有點小錢，又有時間的。”
“但是，人家會了之後，就不會買你的啦。”李鐵蛋擔心道。
衛軻狡黠一笑，將香料包遞到李鐵蛋麵前：“爹，你看看，這些香料你可有。”
李鐵蛋打開一看，裏麵全是一些奇形怪狀的草藥、果子，除了棗子跟枸杞，其他的他還真的不認識。“這……都是些什麽？”
“這裏麵是香料，一部分我我家的草藥裏麵的，從鎮上的藥房能買到，另一部分是連藥房都沒有的，我們家獨有的。
比如，這麽大的棗子。除了李家村村頭的那顆神樹之外，就隻有我家有了。”衛軻將棗子拿出來，塞到李鐵蛋嘴裏，笑問，“爹，怎麽樣，甜不甜？”
“甜，真甜。我們院子裏，小虎虎也栽了幾顆，怎麽沒有這個甜？”李鐵蛋將棗核吐出來，放在手裏看了看，“這核也小，肉多。”
“嘿嘿，這就對了。除了種子，土壤也很重要呀。”衛軻才不會說，這是她催生出來的新一代改良品種。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我覺得可行。”李鐵蛋點點頭。
張斯年見李鐵蛋讚許，也取了一枚放入嘴裏，頓時臉上露出享受之色。他咂咂嘴：“丫頭，你真厲害，我這輩子，就沒有吃過比這個更加好吃的棗子。”
“那……”衛軻抬頭看張斯年，“師父覺得，我能不能憑借這個棗子，開辟出縣城的市場，甚至將這棗子變成禦供。”
“禦供？”張斯年大驚，“你想要幹嘛？”
衛軻嘿嘿笑笑：“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一個種棗子的，當然希望自己產品能夠賣到最好的價錢。”
“這是哪裏的俗話，我怎麽沒有聽過？”張斯年狠狠地瞪她，“一個士兵，就想著竄自己將軍的位，你這樣的士卒，野心太大，根本活不久！”
“……師父……”衛軻的嘴角忍不住抽動起來。
“師父勸你，小富即安。如今我們最好不要出現在夏侯府的視野裏。
你有這些寶貝是很好，但是，居奇著，通常會死的很早。
你要麽能夠滿足市場的需求，要麽，就幹脆不要做。
奇寶，我們如今這樣的身份，壓根守不住。”張斯年將棗核吐出來，看了一眼，直接輕輕一彈。棗核破空飛了出去，不見蹤影。
衛軻心中一驚，不由想起張文承給她的玉佩。可是，她並不死心，倔強地問：“要怎樣的實力，才可以成功。”
“你要有足夠的後台，或者足夠的本領，否則壓根無法自保。
這段時間，你還是先在縣城站穩腳跟吧，禦供這件事，最好不要再想。”張斯年沉色說道。
李鐵蛋見張斯年說得可怕，他的大女兒遠嫁，身邊隻有這麽一個姑娘，心中大急：“二丫，你就聽師父的話，夠咱們一家人生活，就可以了。”
衛軻黯然一笑，衝李鐵蛋點點頭：“爹放心，女兒隻是隨口一說，你別放心上。
女兒現在在鎮上還寂寂無名呢，談什麽禦供呀。”
李鐵蛋依舊有些不放心：“別倔，要聽師父的。師父見得多，絕對不會害你的。”
衛軻點點頭，心頭卻更加堅定了禦供的想法，如果不走禦供的路，不結交權貴，拿什麽跟夏侯府拚？
張斯年尚且近不了夏侯府，靠暗殺，實在是太難。如果……禦供這條路上，能夠見到高位的主子，至少還可以有個翻案的希望。
“你們在說什麽，這麽嚴肅。”李虎他們已經吃完糕點，這會兒李虎和張文承一起走進門。
“你個小孩子家，知道這些做什麽？”李鐵蛋不想李虎摻和張家的事兒，直接堵上他的嘴。
李虎撓撓頭，抱怨地衝李鐵蛋嘟噥：“爹，我不小啦，村裏我這麽大的，好幾個都有媳婦了。”
他這麽一說，屋裏人都笑起來。
“哎呀，我們小虎虎長大了，想著娶媳婦啦！來，跟姐說說，看上誰家姑娘了。”衛軻樂嗬嗬地衝李虎招手。
“媳婦，媳婦！”張文承湊到衛軻身邊，衝著李虎喊。
“姐夫，你也湊熱鬧。
姐，我就那麽一說，你非要抓住不放嘛。再說了，你可以去問嘛，我們私塾裏，就有兩個呢。”李虎不好意思看他們，低著腦袋辯駁。
“爹，看來這兩年，你得存銀子了，彩禮錢可得備足嘍。”衛軻哈哈大笑。
“小先生，想媳婦！小先生，想媳婦！”
“小先生，妞妞說喜歡你，你還等不等呀！”
“哈哈哈！”
院子裏的小家夥們一聽到李虎想要娶媳婦，紛紛圍到門口嚷起來。
“你們這些臭小子！”李虎羞得滿臉通紅，起身出去，追著小家夥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