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裏橫
衛軻沒有回答,而是望向那顆棗樹。
棗樹本不應該這個時節結棗子的,就因為有了她的法力。
既然沒有她的法力追加,這些棗子怕是會被生生凍掉吧。
再加上二大爺匆忙開挖,破壞的棗樹的根係,這棵棗樹如果沒有她的治療催生根係,恐怕很快就會枯萎。
他們當真以為這是一棵寶樹,有永遠取之不竭的棗子嗎?
“你……你對我家的棗樹做了什麽?”二奶奶見衛軻的笑意不善,激動地想要衝上來抓住衛軻的前襟。
張文承躬身,腦袋對著二奶奶的肚子,就衝了過去。
二大爺一看,大傻子憨憨地衝上來,趕緊上前,一把拽開二奶奶。
張文承一次撲空,直起身子,氣呼呼地衝著二奶奶瞪眼睛,再次躬身,準備衝過去。
“文承,走,我們回家。”衛軻及時喊住張文承。
這時候,不僅是張文承懵了,就連在場的李鐵蛋也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二大爺倒是思路敏捷,立即抓住張文承:“不成,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讓大傻子離開。”
張文承見這幫家夥居然拿自己做威脅,立即伸手甩開二大爺,衝到衛軻身後,躲了一秒鍾,又探頭出來惡狠狠地瞪二大爺。
“很簡單,你們昨晚上抹黑挖樹的時候,動了它的根係,它應該活不長了。可惜了。”衛軻說完轉頭對李鐵蛋說,“爹,我們回去吧,奶奶還等著我們呢。”
李鐵蛋聽說這棗樹活不了,也很可惜,點點頭,帶著李虎往家走。
“姐,你怎麽知道是他家?我昨天回來,沒留意,的確是被孫氏撞見了。
孫氏還問我要了兩顆棗子吃,沒有想到,他們心這麽黑,居然跑去把樹給挖了。”李虎暗自懊惱,如果自己謹慎一點,不被二大爺家人瞧見,也許就沒有這事兒了。
衛軻搖搖頭:“我隻怕,將來我們的果園,他們也會動手動腳。”
李虎昨天回來,已經將衛軻的計劃說給家人聽了。老奶奶和李鐵蛋都很想嚐試一下,沒有想到二大爺這麽不要臉,居然當晚就去挖了衛軻的棗樹。
“你放心,我以後都會做標記,用石頭牆將果園子壘起來,讓他們進不去。”李鐵蛋恨得牙癢癢,雖然是自己的叔叔,可是做的事兒完全沒有宗親應有的風度。
且不說要他們幫襯著,他們倒好,依著宗親的關係,盡想著欺負自己家了。
“這樣沒有用的。
爹,你去找村長,讓願意種棗子的人家過來拎棗子,但是就不給他們家。
棗園,大家一起看護。
這樣,我們的對頭隻有二大爺一家,如果我們單獨搞,保不齊,還有其他眼紅的人,跟著一起起哄。”衛軻眉頭微皺,對一旁的李鐵蛋說。
“好倒是好,可是,讓他們將良田用來種果樹,將來果子賣不出去,他們可不得恨死我們。”李鐵蛋擔心。
“爹放心,棗子我包收,條件比昨天小虎虎回家說的稍微差那麽點,但是絕對不會讓他們虧本。
他們可以自己報一個心理價位,如果虧了,我全額賠付。”衛軻想也沒想,直接對李鐵蛋說。
李鐵蛋吃了一驚,自己家的閨女,自己最清楚,二丫頭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魄力了。
“這事兒,我看你還是先回去跟你公爹商量一下。
畢竟,這麽多錢,你要從哪裏來呀。”
衛軻輕笑:“奶當初就跟我說過了,我不可謀取張家的任何財產。
我自嫁入張家,便已經從張老板家分出來了。
以後的生活自理,盈虧自負。
爹,你這會兒讓我去找公爹商量,人家會以為我謀求他們的錢財呢。”
李鐵蛋想想也是,不由發愁:“丫頭,要不,咱們不搞了,萬一賠了,我們家哪裏償還得起。”
“爹,我都說了,我來承擔。你別擔心啦。”衛軻伸手衝張文承晃晃。
張文承萬分不舍地從懷裏掏出錢袋,遞到衛軻麵前:“書……”
“我知道。”衛軻噗嗤一笑,打開錢袋給李鐵蛋看,“爹,你看,我有財源,你不必擔心。
你隻管跟村長商議,將數字報給我就是。
回頭春種之前,我會將他們的錢暫存到村長那邊,讓他們安安心心的種果樹。
如果生意好,我會考慮增加瓜果品種,讓咱們村的地,發揮它們應有的價值。”
衛軻將錢袋收起,還給張文承。
張文承雙手死死地抱住錢袋,警惕地收緊袋口,揣進懷裏。
他還特地回頭看了看,發現二大爺家的人沒有跟來,這才鬆一口氣。
“丫頭,你可別鋪這麽大攤子,萬一砸了,可怎麽好。”李鐵蛋終究還是非常謹慎,他心裏盤算這自己一天砍多少柴,才夠還這丫頭可能欠下的債。
“爹你放心吧,女兒現在賠得起。
你謹防著那些壞人破壞,隻要正常生長,準不出問題。”衛軻就差給李鐵蛋立軍令狀了。
“那成,今天我跟你奶商量一下,明天再去找村長說這事情。”李鐵蛋熬不住她,口頭上應了下來。
但是,還是留了餘地,畢竟還要先跟奶奶商量,隻要奶奶反對,這事兒也就可以免了。
“好,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奶奶了,既然來了,我也回去問候一下奶奶。”衛軻看得出李鐵蛋非常猶豫,她打算親自出馬,說服奶奶。
奶奶正在院子裏搓麻繩,見衛軻他們回來,笑問:“有沒有要回來?我猜是沒有。”
衛軻嘿嘿一笑,撲到老奶奶身邊:“奶,棗樹雖然沒了,但是我們有種子。
我想著,讓咱們村都種上,你覺得怎麽樣?”
“全村?你的種子夠嗎?”奶奶放下手中的麻繩,轉頭看向衛軻。
“夠的,隻要你想要,多少都有。”衛軻自信地回答。
奶奶疑惑地看向李虎。
李虎撓撓頭:“奶,我真不知道。你甭問我。”
他不想壞了姐姐的事情,可也經不起奶奶的目光,索性就選了個折中的辦法,幹脆不去管這事兒。
“丫頭,做事情心不能太大,咱們不能一口吃一個胖子來,一鍬也挖不出口井來。
總要慢慢地謀劃的。
我知道你想要幫家裏,但是,這個風險太大了。
雖然你這棗子的確很香甜,可以培育。
但你也見到人心險惡了,你的棗樹怕是易主了吧。”
聽奶奶這麽說,衛軻衝她做一個鬼臉:“所以我剛才想了這個權宜之計嘛,讓二大爺成為少數人,那麽大部人就會委會大家的利益。
二大爺最多也隻是在我們家麵前耀武揚威,仗著我們是親戚,不好意思跟他撕破臉。
但如果他動了村裏人的果樹,你覺得村裏人會跟他講情麵嗎?”
老奶奶想了想:“如果你有信心,就去試試。
這樣冒險的事情,一般人是不會去做的。”
老奶奶無非是想讓事實給衛軻一個教訓,當村裏人都給她閉門羹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情的難處了。
她並不知道,衛軻早有計劃。
聽老奶奶如此一說,衛軻就開心了,轉頭催促李鐵蛋:“爹,你快去找村長商量商量,這兩天就將錢統計出來,我好過年前就將保證金交過來。”
李鐵蛋雖然心中擔憂,但是見她一臉欣喜又不忍滅了她的念想,便轉身去尋村長。
“丫頭,”老奶奶聽得雲裏霧裏,便問衛軻,“什麽保證金?”
“奶,”李虎上前一步,將衛軻的計劃如此這般地說給奶奶聽。
老奶奶大驚:“丫頭,你可莫要做哪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不能動張家宅子裏的一點銀錢。”
“奶奶,我是那種人嗎?”衛軻一臉苦悶地望著老奶奶。
“那你告訴我,你的錢哪裏來的!”奶奶板著臉,對著衛軻訓斥道。
李虎一看奶奶凶姐姐,立即上去拉住奶奶的胳膊:“奶,我姐請人幫忙做生意,現在能夠賺到錢了。
我每天過去教書,還有銅錢呢。”
李虎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掏出幾枚銅板,放到奶奶的手上:“奶,你看,是真的錢。”
“你個臭小子,竟然學會存私房錢了?”奶奶作勢要打李虎,手到了他的額前又停住了。“說,這錢是怎麽回事?”
衛軻便簡明地將這段時間的情況跟老奶奶說明,特地強調,這是正當收入。
老奶奶聽完,倒是不信:“豬下水,能好吃?”
“好吃!”
“嘿嘿……好吃……嘿嘿……”
李虎和張文承兩人同時點頭。
“那成,你小心點別落了那些破落戶的眼,被人家使壞。”老奶奶叮囑道,她最是不放心這個孫女,別人家還有個男人幫襯著,不管怎樣,一般沒人欺負。
自己這個孫女婿,偏偏是個傻子。
其實,她有的時候也會怪自己狠心,為了孫子害了孫女一輩子。
但是,為了李家能夠出人頭地,不再被人欺負,她不得不拚盡所有,將李虎培養出來。
因此,她看向衛軻的眼裏,滿滿都是憐愛和無奈。
“奶,還有誰會欺負我們呀,不就是二大爺家嘛。說到底就是窩裏橫,到外麵也不見得多厲害。
哪天真的惹惱了,我報官將他們家人抓了去。”衛軻特地衝著院子外麵喊道。
話音剛落,籬笆牆邊,一個黑影子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