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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為何而戰

  蒙恬和李信各率三萬騎兵衝向李牧的本陣,此時李牧的本陣三萬步卒剛剛列陣完畢,左軍七萬步子剛剛趕到正在向本陣靠攏。蒙恬和李信來的恰到好處,哥倆一左一右撞進了分成左右兩半正在調整隊形的趙軍左軍的人群中。


  平原野戰,再沒有壕溝、鹿砦、木牆甚至連臨時的盾牆都沒有的步兵在麵對狂奔而來的騎兵時,就和被餓狼盯上的羊群沒啥區別。狂暴的戰馬帶著呼嘯聲衝進趙軍步卒之中,根本不用秦軍騎士劍劈槍挑,單憑戰馬的撞擊力就能讓三四個趙軍步卒橫飛出去。


  六萬秦軍騎兵猶如滾滾激流呼嘯而來,趙軍還沒組成的方陣瞬間崩潰了。


  李牧:“傳令,向中軍靠攏!”


  嘟嘟嘟嘟!


  李牧本陣內號角聲起,令旗呼啦啦的擺動,被打蒙了的趙軍左軍將士立刻向李牧的本陣聚集。而此時六萬秦軍騎兵正好殺透趙軍左軍的隊形片刻不停的呼嘯而去。


  李牧:“鎮北軍的騎兵,他們也來了。戰車!列陣,快列陣!”


  轟隆隆隆!


  剛剛鬆了口氣的趙軍士卒一聽見這聲音立刻嚇得臉都白了,秦軍的戰車部隊緊跟在騎兵身後衝了上來。李牧的軍令剛出口,就聽轟的一聲,秦軍戰車部隊一頭撞進了趙軍那密集的隊形中。


  李牧大吼:“不得後退,擋住,擋住!”


  將近七八萬趙軍對付不足百輛戰車,盡管開始損失很大,但隨著戰車速度的下降,起恐怖的衝擊力也逐漸消失。就在趙軍將士們將秦軍戰車部隊擋住並分割包圍,準備生擒這些甲士的時候。鋪天蓋地的秦軍步兵衝了上來。


  嘟嘟嘟嘟!


  王翦:“君侯有令,全軍衝陣!”


  “大秦!大秦!大秦!殺!”


  秦軍將士邁開雙腿怒吼著衝向趙軍大陣,一身重甲的陷陣士們咵的一聲脫掉鎧甲,扛著斬馬劍向前猛跑。一排排的秦軍士卒猶如奔騰的個黑色浪潮銳不可當,僅僅一個照麵,還沒徹底肅清秦軍戰車兵的趙軍就被秦軍步卒衝垮了陣型。


  就在李牧指揮反擊的時候,趙軍身後的傳來隆隆馬蹄聲,蒙恬率領三萬騎兵殺了個回馬槍。此時所有的趙軍都在應對秦軍步兵所有人的都用後背對著蒙恬,蒙恬是指揮騎兵的行家,一見這等機會豈能錯過。他怒吼一聲:“全軍加速,殺!”


  三萬秦軍騎兵一路狂飆,沒等趙軍回身就撞進了趙軍的大陣中。亂了,全亂了,趙軍亂成了一鍋粥。


  看著越來越近的秦軍騎兵和步兵,李牧的侍衛長給其他侍衛丟了個眼色,侍衛們一擁而上架起李牧就走。


  “大膽,放肆!放本將下來,不然我砍了你們!”


  侍衛長:“將軍,我們顯然是中了秦人奸計,取勝無望不如早撤。代王又命,死多少士卒都沒關係,上將軍不得有半點閃失,快走!”


  三百親衛護著李牧衝出一條血路直奔浮沱河邊,那裏還有李牧渡河時留下的十幾座浮橋。主將一走趙軍士卒再也沒有戰心,呼啦一聲追著李牧的將旗就跑。


  這一幕被蒙恬看見,他長劍一指大吼一聲:“李牧休走,納命來!給本將追!”


  將近五千騎兵跟著蒙恬去追李牧,而此時秦軍步兵本陣中也殺出一隻兩千人左右的騎兵追向李牧。蒙恬隱約看見那隻騎兵部隊打得是白字將旗,蒙恬對部下們喊道:“白澤跟咱們搶功來啦,不要讓他得逞,加把勁呀兄弟們!”


  五千秦軍騎兵陡然加速,在倉皇逃命的趙軍人群中生生踩出一條血路抄近道殺向李牧。


  李牧的馬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侍衛長反應比較快提早把李牧從這個敗局當中解救出來,當李牧的戰馬衝過浮橋之後,他的侍衛長勒馬轉身喊到:“將軍快走,末將在此擋住他們!”


  李牧:“你給本將活著回來!”


  侍衛們簇擁著李牧飛快的撤走,李牧再回頭的那一刻看到一隊秦軍騎兵打著白字戰旗衝過了浮橋,而另一側打著蒙字戰旗的秦軍騎兵極快的衝過浮橋衝上北岸,李牧的侍衛長進一個照麵就被蒙恬斬於馬下。


  李牧:“白字戰旗,白宣!他不是病了嗎!”


  李牧帶著這個疑惑被侍衛們簇擁著逃往邯鄲方向。


  浮沱河南岸,白宣立馬高坡之上俯瞰整個戰場。包括迎擊桓齮的趙軍右路七萬人馬在內,二十萬趙軍陣亡十餘萬人,包括大將趙蔥在內的將領陣亡三十餘人,除主將李牧以及差不多兩萬殘兵逃離戰場之外,剩下的全部成了秦軍的俘虜。


  看著一排排脫掉鎧甲扔掉武器,被秦軍用繩子綁住左臂,像趕羊一樣驅趕的趙軍俘虜,白宣心中不喜不悲。回到大秦這麽多年了,也打了這麽多仗,白宣早就見慣了屍積如山的慘景,應該說戰場上已經沒有什麽能讓白宣感到難受的場景了。


  在白宣立馬的這道高坡前方,在一片狼藉的戰場上,秦軍將士正在打掃戰場計算戰功。張良、韓信看到戰場一角有一輛翻到的秦軍戰車,於是小哥倆帶著幾個白家親衛跑了過去。四匹馬死了仨,一匹受了點輕傷,小哥倆把那匹馬的挽具解開,倒在地上哀鳴的馬終於獲得自由,站了起來。


  這輛戰車倆軲轆都朝天了,車上仨甲士估計也懸了。當小哥倆和白家親衛用力掀起戰車車廂讓車廂直立在地上之後,韓信隻看了一眼就轉身哇哇的吐了起來。


  一身鎧甲的馭手最慘,頭上戴的戰盔幾乎被壓成了青銅片兒,可想而知馭手的腦袋已經碎成了啥樣。車右隻剩下半截身子還在,上半截不知道丟在哪裏了,之所以還能剩下半個身子是因為車右的腰上拴著繩索,而繩索的另一頭固定住個車廂上。這樣做其實是為了避免在高速奔馳的過程中被甩出去,車左的腰間也有這樣的繩索。


  車左還算完整,當張良將車左那低垂的上半身扶起的時候才看明白,這個車左是被趙軍的弩箭射死的。也就是說他一直戰鬥到秦軍步軍到來之後才死,按照戰車所在位置來看,這輛戰車應該是秦軍戰車部隊裏麵衝的最遠的一輛。


  張良拔劍砍斷車左腰間的繩索,在白家親衛的幫助下把車左的屍體橫放在地上。


  張良:“叔,能不能找到車右的身子,好歹讓他全乎的入土。”


  白家親衛:“去找了,應該沒多遠。公子不難受嗎?想吐就吐吧,第一次上戰場都這樣,不丟人的。”


  張良搖搖頭抬起袖子為車左擦著臉上的血跡,當張良為車左整理鎧甲時,發現車左的懷裏鼓鼓囊囊的。


  張良伸手一掏,掏出了一個布包,打開一看卻是一雙嶄新的布鞋。看著布鞋上細密的針腳,以及包著鞋的這塊布上繡著的一朵蘭花,張良不難猜出這雙鞋定是車左的娘子親手給他做的,看著車左那張二十多歲的臉,張良心中湧起一股酸楚,他把鞋包好重新塞回車左的懷裏。


  “找到了找到了,公主,車右找到了。”


  四個白家親衛用一麵破損的趙軍戰旗抬著車右的上半身走了過來,四人輕手輕腳的把車右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合在一起。


  韓信:“師兄我們回去吧,我又想吐了。”


  張良站起身來環顧戰場,滿眼的全是橫躺豎臥的死屍,斜插在地上的戰旗,還有孤零零的站在主人的屍體邊哀鳴的戰馬。


  張良:“韓信,我們去見師尊。”


  “師兄你怎麽了,你是嚇著了嗎?你別看我吐可是我不害怕,就是惡心,嘔。”


  張良:“我不怕,我就是想問問師尊,為什麽要打仗。”


  韓信:“為得了天下呀,要是大王把別的國家都滅了天下隻剩大秦,那大王得有多威風啊。再說,就算咱不打人家,人家也會來打咱。與其被別人打不如咱們打別人。”


  白家親衛:“說的有道理,咱不欺負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負。對那些膽敢跟咱們囂張的人用不著廢話,直接砍了就好。張良你別心疼這些戰死的袍澤,咱們秦人的爺們兒以戰死沙場為榮,這三位兄弟雖然死了,他們的爹娘妻兒肯定能過上好日子,若是他們有兒子,將來願意從軍就能從軍,願意進九嵕書院都不用考就能進。”


  張良點點頭領著韓信向白宣走去,韓信可沒張良那樣多愁善感,他一邊走一邊撿著散落在地上的趙軍的武器以及他們的弩箭。


  韓信:“哇,趙軍的箭頭居然是鐵的,厲害厲害。可是這箭頭卻不如咱大秦的三棱透甲錐,這樣的箭我是不會用的。”


  韓信一路走一路點評,而張良卻是一言不發。


  白宣看著小哥倆來到自己麵前,又聽著韓信默默叨叨呱啦呱啦說了一大堆,最後白宣問張良:“良,可是有所領悟?”


  張良:“師尊,弟子想問,我們究竟為何而戰?”


  白宣笑了,笑得很是欣慰。他翻身下馬伸手摸著張良的頭說:“你能問出此話,為師心中甚慰。但是為師不打算回答你,因為這個問題在不同的人心裏都有不同的答案,你需要找到你自己的答案。當你得到這個答案之後,你就可以出師了。”


  張良:“謝師尊。”


  韓信:“師尊,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師?”


  白宣在韓信腦門上彈了一下說到:“你們幾個裏麵,為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就跟著為師吧,以後為師既是你的師尊也是你爹。”


  韓信:“呃,那我要不要改姓白?”


  白宣:“算了,你還是姓韓吧。”


  韓信:“師尊,其實弟子在心裏一直是管師尊叫爹來著,隻是怕師尊還有師母不高興,所以沒敢叫出來。以後韓信就稱呼您為爹爹。”


  白宣:“為師忽然覺得不太合適,要不你我還是師徒相稱吧。”


  韓信:“師尊說話一言九鼎,就這麽定了。”


  白宣:“在家裏可以這樣叫,在外麵還是叫師尊吧。”


  韓信:“遵命,爹。”


  白宣:“去玩兒吧。”


  咵啦啦啦,李信催馬而來。


  “君侯,王將軍已經過了河,他問君侯何時開戰!”


  白宣:“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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