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乳臭未幹

  學校的食堂，雖是菜色不佳，苦於生活費不夠，這幾日也隻得將就。每當這時，話嘮都會早早跑到食堂站位；葉風則邁著輕鬆的步子，偶爾望著晴空中懶散的雲朵，盡情享受著這一成不變的高中生涯。但今天，冷風陣陣，樹蔭中，一道淩厲的目光，刺醒了他的知覺；四處觀望，卻已是空無一人。


  “總感覺…有誰在盯著我，錯覺嗎…”


  “葉風，還不去吃飯呐。”轉身望去，幾個隔壁班的女生，陪著莉卡，也朝著食堂走去。


  “啊，是莉卡啊.……順道散心嘛，我一會就去…”


  “莉卡，那個是你們班同學啊？”


  “好沒特色的一個男生啊…真的是八班的嗎？”莉卡身邊的女生如此大聲議論著。


  挨過了一天的課程，下午放學，不少同學聚在樓下的操場，幾個打球，幾個跑步，還有幾個漫無目的地遊蕩。而葉風，則毫無留戀地回家，等著第二天的到來。


  校園門口，人流如潮，葉風推著車，走走停停，於人流的喧囂中，獨獨聽到一聲：

  “啊…”麵前，一個藍發綠瞳的少女，拍拍腳邊的灰塵，“你的車前輪…”


  “對不起，同學，我剛剛走神了，抱歉…”


  但那少女臉上，並無憤怒之色，反是驚訝之顏；不等葉風開口，少女已經順勢將一把鑰匙塞到他的手中，陰冷地笑著：“我還是…等到了……”


  “什麽？同學，我們認識嗎？”熟悉的服裝，卻是陌生的麵容。手心的鑰匙，全身漆黑，毫無光芒，微微摩擦，其質感不似普通鑰匙，柔滑而質硬；倍感此物不凡，葉風正欲抬頭，眼前人早已消失於人流中。


  一如往常地上車，一如往常地疾馳，口袋中卻有脈動，一陣一陣，猶如心律；隨著脈動愈烈，褲袋越發沉重。察覺有異，葉風腳上催力，加快速度，剛踏入家門，褲袋已如填滿鉛塊。急忙將那異物取出，卻隻見那原本的至暗鑰匙，盡散極光；光芒稍緩，眼前的鑰匙，竟成了一方華麗精致的盒子：


  四方六麵，各麵彩繪堂皇；邊緣鎏金，間綴七彩珠石；尺寸不大，沉重非常；盒子開口處口型複雜，而其鑰匙，正懸掛在葉風的胸前。


  倍感疑惑，葉風正想將鑰匙摘下，碰觸的一刹那，頓時眼界喧囂，四方八麵話語奔襲而來，千年時光一瞬間，生死、榮辱，皆是飄渺；離散、愛恨，不過須臾；走馬觀花，回過神來，已然頹然癱倒在地。


  眼前，原本封閉緊鎖的盒子，自動打開，盒子中，依稀有一生靈：渾身光耀，聲音混沌，朦朧中難以認清其真容；磅礴氣勢下，葉風竟無以開口，全身發顫。


  “是你喚醒了我嗎…”生靈率先開口，步步逼近眼前之人。


  “你是誰？…為什麽會從盒子裏出來？”


  “哈，每個人剛見到我，都是這句……本想期待最後一位許願者，會有什麽特別呢……嗯.……”生靈停下腳步，似是打量，“還是乳臭未幹的孩子啊.……那麽，小鬼，說出你的願望！”


  瑞祥鎮，這一坐落在軒轅新國東南岸的沿海城市，冬暖夏涼，氣候宜人，加之當地上一輩人抓住開放的潮流，開辦各類製造廠，積極開拓商路，原本丘陵地貌的瑞祥鎮，也過上了與世無爭，而又小康富庶的生活。


  周末的步行街依舊如此熱鬧，人們自在地在幹淨清潔的道路上行走，甚至有人直接脫了鞋散步；沿著街道行進，不時可以看到各類店鋪，有些是最近剛剛開張，此時正趕上打折的好時機；路燈邊上，木製的長椅供以行人休息，其上不少青年男女相坐相依。


  而街邊一家以白色為基調的西點店中，幾個服飾休閑的高中女生在愜意地閑聊：


  “你們看，上次我在街上遇到了個外國小夥，又高又帥…我還和他留了張合影呢…”其中一名女生興奮地掏出手機，把弄一番，向大家炫耀著，“你們瞧，國外的男生就是不一樣，什麽叫風度，什麽叫成熟，哪像我們學校的那些…”


  “話也不是這麽說啊，像我男朋友也是很不錯的啊…”另一個女生插嘴道。


  “你的那位可是我們學校有名的籃球先鋒啊，上次他們班下半場全靠他逆轉了…”


  “我看今年高一的小學弟也有幾個挺入眼的…你瞧，上次有個天然係的學弟還問我號碼了呢…”


  戀愛，俊男，這幾乎是這一年齡段的女生最愛談的話題了…未經世事的少女們，聊得越發投入，越發開心；然而其中，一位舉止端莊，衣著素雅的女生，麵對她們的熱情，惟有無奈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