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仙山

  葉風驚訝地看到，隨他一同落地的兩個鮫人，像蟒蛇蛻皮一般，用兩隻手褪去了下身的魚身和魚尾，露出和人相同的兩條腿來。這時，燕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鮫人身上穿的是像魚身體的褲子而已。


  這是在海底嗎？燕七兒抬頭望向頭頂，也是湛藍的天空，不過是那種非常亮的湛藍，唯獨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此刻應該是傍晚了，天空上雖然沒有太陽，卻明亮異常。


  城堡的大門也與鹹陽城的城門差不多，高大巍峨。門口站著幾個手持刀叉的的守衛，正在盤查過往的鮫人。


  葉風在兩個鮫人的帶領下，走入了城堡。看到街衢店鋪都和鹹陽城的彩虹街不相上下，也是男男女女；人來人往熱鬧異常。他們身上穿著類似於絲綢，看上去卻比絲綢輕柔，飄逸的衣服，說著燕七兒聽不懂的語言，行走在街道上。道路的兩側，栽種著一棵棵的珊瑚樹，顏色各異，色彩繽紛。


  葉風好奇地往兩個店鋪裏看了看，看到一家店鋪裏擺著各種各樣，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魚類。而另一家則像鹹陽城中的珠寶店一樣，擺滿了五光十色的珍珠和一些不知道名稱的瑪瑙玉石。


  街上行走的鮫人看到燕七兒，竟然沒有流露出一絲的驚奇，依舊往來穿梭著。店鋪的牆麵都是用一些有彩紋的花崗石砌就的，絲毫看不出有拚接的痕跡。


  路上，也見到了幾隻類似於小狗和小貓的生物，四肢奇短，四足向鴨子一般，長著連璞。身上皮毛都緊貼著，而且十分光滑。這一切，讓燕七兒都感到很新奇，也很驚訝。原來，鮫人並不是向自己想象的一樣，像魚一樣生活在大海裏，而是跟人差不多，生活在郡城裏。


  走了很久之後，兩個鮫人把燕七兒帶到了一個像宮殿一般的城堡裏才停了下來。燕七兒心想，這就是海神的宮殿了吧？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也長著如那個白甲少女一般魚鰓的小女孩走出宮殿，跟領燕七兒來的兩個鮫人，嘰裏咕嚕說了一番話後，就示意燕七兒跟她們進入宮殿。


  葉風現在也隻能聽從人家的安排了，他摸了摸腦袋，記起了自己在落海的那一刻，似乎遭到了重擊一般的很痛，應該是流血了，一摸之下才發現，除了有一個凸起的傷疤外，一點傷痛的感覺也沒有，這讓他琢磨了半天。


  宮殿裏更是金碧熒煌，透明的水晶地麵和牆壁，在一顆顆如小碗大小的珠子燈盞的映照下；熠熠發光，美輪美奐。


  葉風看得眼睛都花了，即便是始皇帝是鹹陽宮也沒有如此的奢華，可見海神的住所非比尋常了。


  宮殿裏有幾十個鮫人，正中間坐著一位頭頂金冠，衣衫華麗，長須皆白的鮫人老者。而那個白甲少女此刻也卸去鎧甲，身披一襲白衣侍立在老者的身邊。其餘幾十個鮫人則分列在兩側。


  葉風修習過大秦的禮節，見到這個老者威儀凜凜，氣象莊嚴，一副王者的氣派，急忙跪倒在地，行了三叩九拜之禮。


  “小人見過海神，願海神萬壽無疆。”


  葉風說完，心裏卻有些犯嘀咕，如果說這位老者是海神的話，那麽，那位白衣的少女又是什麽人呢？

  “你來自哪裏？要去往何方？”一個聲音讓燕七兒嚇了一跳。


  葉風想不到鮫人裏還有懂得秦人語言的，他循著聲音望去，見到發問的人如秦人一般，衣冠整潔，束發長衫，鶴發童顏，不禁有點好奇。


  “小人來自秦國，要到海外仙山。”燕七兒老老實實地地答道。


  “秦國？現在不是周朝了？”這個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個人又轉回身，嘰裏咕嚕地對著王者和那個白衣少女說了一通。看樣子，應該是把燕七兒的話說給了他們聽。


  此時此刻，燕七兒心裏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他知道了鮫人也不是像自己想象和傳說的那樣野蠻成性，能知道周朝，想必也是經過教化的。他聽鹹陽城說書的先生講過一些周朝的故事，也知曉了中土的一些曆史，周經過了西周和東周，迄今已有七百多年的曆史，這個問話的老先生模樣的人，難道活了幾百年了嗎？

  “你們去什麽仙山？做什麽？”老先生又問道。


  “去海外仙山給始皇帝求取仙藥，國師說仙藥能讓始皇帝長生不老。”燕七兒答道。


  老先生皺了皺眉又問道：“你可知道姬姓後人都身落何處？”


  “應該在姑蘇一帶。”燕七兒答道。他好像聽鹹陽城說書的先生講過，吳王姬夫差被滅後，他的後人便流落道了那裏。


  “唉！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倏忽百餘載。”老先生歎道。


  這時，燕七兒基本可以斷定，這個老先生一定是來自先周的中土人氏，因此，便大著膽子問道：“老先生是周朝人嗎？”


  “然也！”


  “是姬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