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有人搞破壞
李林甫非常不屑的評價魚朝恩,他這麽大年紀了,也算得上是閱人無數,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他了解魚朝恩,更明白魚朝恩沒有太大的才華,管理小小的太陽灶工坊倒是很稱職,但要管理好複雜的鐵路運營係統,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一個小太監沒那麽大的能耐。
“阿郎,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魚朝恩的確將鐵路運營搞的井井有條,陛下更是因此事龍顏大悅,對魚朝恩大加讚賞了一番。”
李忠林不解的說道。
“魚朝恩能走的這麽順,必然是背後有高人幫忙,憑他自己早就栽的頭破血流了,你也太小看那些對鐵路虎視眈眈的世家大族了。”
李林甫笑著說道。
“阿郎說的高人,指的是李侍郎吧!”
李林甫點了點頭,輕聲道:“沒錯,李安這小子年紀不大,但肚子裏的本事卻是不少,不但打仗厲害,還能搗鼓出那麽多有用的東西,實在讓人匪夷所思,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阿郎,李安好像很喜歡瞎搗鼓,確實挺讓人驚訝的,但他好像無心政務,也不看重權勢,雖然被封為戶部和工部的侍郎,但他什麽具體的事物都不過問,更不與別的官員爭權。”
李忠林小聲說道,
“沒錯,這就是李安最為特別的地方,他好像很喜歡逍遙,這樣倒是可以長壽啊!要知道政務是很累的,連陛下都將部分政務交給我處理,可政務之中卻有權勢,這擁有權力的美妙滋味,他可能還未體味到吧!”
“阿郎,大臣們都不希望鐵路運營歸入內侍省,皆在陛下麵前極力反對,您的意思呢?您好像從未在陛下麵前提出反對的意見?”
李忠林問道。
“反對,我為什麽要反對,陛下將鐵路運營交給內侍省,說白了就是不信任那些擁有世家大族背景的大臣,想要將其牢牢的掌控在手中,我若是反對內侍省掌管鐵路運營,就是跟陛下作對,陛下會很生氣的。”
李林甫嘴角微微冷笑,他豈能看不穿李隆基的心思,這個老家夥是既想輕鬆的治國,同時還想將一切都牢牢的抓在手中。
“阿郎,那你覺得若是鐵路局,如此順風順水的走下去,世家大族們會善罷甘休嗎?”
“順風順水,怎麽可能,接下來指不定還會生什麽亂子呢?”
李林甫笑道。
“怎麽,魚朝恩手段如此狠辣,將鬧事之人全都重罰,甚至,還殺了幾人,還會有人前去觸黴頭?”
“當然,總有一些不怕死的人會湊上去,不過,此事陛下已經下定決心,再多的人反對,也是無用,我們就不要去管它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李林甫準備不過問此事,以免把自己牽連進去。
不得不說,李林甫的預言還是很準的,他剛說過這話沒多久,鐵路運營係統就生了大事。
居然有人用鐵錘破壞蒸汽火車頭的核心部件,致使火車頭完全無法行駛,對營運造成了極大的影響,也引起了朝廷的極大重視。
不過,搞破壞的歹人,被成功抓獲,這一點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不知道朝廷會如何處置。
當然,這也多虧李安提前布置,讓魚朝恩注意夜間火車的安全問題,並著重保護火車頭,防止有人破壞,結果魚朝恩留了個心眼,派人暗中隱藏起來,結果,隱藏起來的人,現了搞破壞的之人,並立即衝去來,將其當場抓獲。
被抓住之人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抓,沒有任何的準備,還未反抗就束手就擒了。
魚朝恩對此事極為重視,連夜將破壞火車的歹人押回皇宮,並派遣大量的人馬看守,僅貼身看守之人就高達三人,就算歹人想自殺都沒有機會。
之所以如此重視此事,是因為被破壞的是火車的核心部件,而且根本無法修複,新造一個至少需要半個月,這樣一來,這一列火車的運營就耽誤了下來,對鐵路局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損失,是無法彌補的重大損失。
魚朝恩簡單的審訊了一下,對方滿口胡言,謊稱自己家境貧寒,想偷一些鐵料賣,以貼補家用。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魚朝恩讓屬下看管好此人,並立即將事情匯報給皇帝李隆基,同時,還派遣下屬前往城外,第一時間將事情告知李安。
李隆基聽說廢了一列火車,當即龍顏大怒,決定三司會審,徹底查清這背後的故事,但魚朝恩連忙阻止,並告訴皇帝,歹人一旦交給三司,很有可能會出現意外,倒不如皇帝親自審問,李隆基也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不簡單,於是,決定親自審問。
“什麽,火車被廢了一列,什麽人幹的,抓住了嗎?”
聽說火車被破壞,李安大為憤怒,並立即問道。
“李侍郎,魚鐵令已經將歹人押入皇宮大牢,並立即讓小奴前來通知李侍郎。”
“好,我馬上進宮。”
李安來不及多想,立即策馬奔向大明宮方向。
當李安趕到大明宮的時候,皇帝正準備親自審訊犯人,被李安阻止了。
“陛下,人犯的身份查清楚之前,不能貿然審訊。”
李隆基看向李安:“李侍郎有何妙計?”
“陛下,先查清此人身份,找到其家人,然後,再利用一些手段,讓其開口,另外,為此想見見人犯。”
李安獻計道。
“恩,很好,李侍郎去吧!”
李隆基讓李安去見人犯,他自己也跟了過去,並躲在一個人犯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觀察人犯。
“你就是破壞火車的歹人?”
李安走進監牢,單刀直入的問道。
“小人家境貧寒,聽說火車上有鐵料,就想著偷一些換錢花,沒想到第一次偷東西就被現了,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李安籲了口氣,點頭道:“真是可憐人呢?窮人為了生存偷點東西,算不上什麽大罪,不過,你偷的是火車上的東西,而且,還將火車嚴重的損毀,這就是大罪了,十年八年的牢獄是免不了的,你的家人在何處,若實在貧寒,本官可代為照顧。”
“大老爺是?”
“本官就是李安,官銜比較多,就不說了。”
“原來是李侍郎,李侍郎明鑒,小人是一時糊塗,求李侍郎從輕落。”
歹人裝出一副可憐的表情。
見對方還有一絲生意,李安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道:“火車壞了,本官半日便可修好,若你果真是被貧寒所迫,本官倒是可以為你求情,但你如何證明自己家境貧寒,你的家人都吃不飽肚子嗎?他們在哪裏?”
歹人的確是家境貧寒之人,是被人高價收買做事的,見李安肯為自己求情,立即將自己家中的情況說了一遍,原來就是京城附近的鄉下人。
問好這些,李安微微一笑,讓犯人好好休息,他會派人快馬前去證實,以安撫人犯之心。
“陛下,此人尚有求生之心,可以讓其開口。”
李安走出監牢,見李隆基居然站在旁邊,連忙匯報道。
“李侍郎有什麽好辦法?不妨說說?”
李隆基很想知道。
李安正色道:“陛下,可立即派遣精銳兵馬前往其家中,將其家屬全部控製起來,並立即帶回其家人的衣服和飾,微臣有大用,可讓犯人開口。”
“好,朕相信李侍郎,快去。”
李隆基點了點頭,轉身返回寢宮,將事情交給李安和魚朝恩處理。
派出去的精銳兵馬,按照李安的要求,全部便裝,沒有沉重的鎧甲,而且,每人兩匹馬,輪換著騎,所以,僅僅過了半個時辰,就將犯人家中的衣服和飾帶了過來。
“李侍郎,這是人犯女兒的衣服和飾,人犯一定認識。”
“李侍郎,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些衣服和飾?”
魚朝恩好奇的問道。
李安嘴角一抹冷笑,下令道:“找一個可靠之人,借著送飯的機會行刺人犯,記住,要紮大腿,別把人犯真的殺死了,還有,這些衣服撒上狗血,待會有用。”
“是,李侍郎。”
魚朝恩領命,立即讓一名心腹小太監扮演刺客,準備行刺人犯,另外,讓人找來狗血,撒在衣服上。
在監牢之內有四個人,人犯蜷縮在拐角,另外三個看守之人,站在另外的三個拐角,並來回轉身,似乎對自己的差事非常不滿,畢竟,牢房裏是非常惡臭的,正常人,沒誰會樂意來這種地方。
“什麽人?”
一名看守大聲嗬斥。
“送飯的。”
“進來吧!”
魚朝恩的心腹小太監緩緩走入監牢,將飯菜一盤盤的擺在人犯的麵前。
人犯拿起筷子,剛想開飯,不料眼前的送飯之人,立即從飯盒的最下層拿出匕,猛的向人犯的心窩紮去。
“啊……”
人犯反應倒是很快,下意識的向後躲閃,躲過了致命一擊,但匕仍刺入大腿,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有刺客。”
三名看守大驚,迅抽出兵器將送飯的刺客製服。
但送飯的刺客,咬了咬牙,然後口吐黑血,直挺挺的躺著不動了。
“有人要殺我。”
人犯瞪大了眼睛,看著吐血而亡的送飯之人。
皇宮監牢生刺客,這可是大事,李安自然很快就得到消息,並大步奔入監牢。
“怎麽回事,究竟生了何事?”
李安怒氣洶洶的衝了進來,怒目看向眾人。
“下官看護不嚴,讓刺客有機可乘,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牢頭嚇得渾身直哆嗦,跪地請罪。
“刺客是何人?怎麽死了?”
“李侍郎,刺客咬毒自盡,不過,下官一定會全力調查的,查出刺客的身份。”
李安擺了擺手:“拖下去,好好驗屍,查明身份。”
看著大腿插入匕,額頭冒汗的人犯,李安故作一臉狐疑,正色道:“為什麽會有人要殺你,而且,居然混入皇宮大牢行凶,你得罪的人,可真是太有本事了。”
“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
人犯顯得有些慌張,表情非常的痛苦,不知是大腿的疼痛,還是心裏的疼痛。
“報,李侍郎,人犯家中被人滅門,隻有一個小女孩重傷,正在救治之中,歹徒已經逃走,這是卑職取回的人犯女兒的衣服和飾。”
一名羽林侍衛將沾了狗血的衣服放在盤子上,遞給李安。
李安將衣服和飾扔在地上,怒目看向人犯:“你一直在騙本官,你被人刺殺,連你的家人也被滅門,這說明有人想要殺人滅口,斬草除根,而你一定知道他們的秘密,是關於破壞火車的吧!”
“女兒,女兒……”
人犯的情緒顯得非常激動,李安的演技非常好,他並沒有看出破綻,而且,腿部剛被刺客插入一刀,正疼痛難忍,所以,自然難以識破李安演的一場戲。
“我說,我什麽都說。”
人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但他知道的事情並不是太多,李安也隻能按他所說,將那些指使他的人抓入大牢,並利用各種辦法,讓他們開口。
然後,自然又抓到了更多的人,而對更多的人進行審訊,則又拉出另一批人。
短短兩日的工夫,京城的很多世家大族和官員都被牽扯進來,被抓之人,已達數千之眾,朝廷的牢房都裝不下了,整個長安城已經是人心惶惶了。
而且,抓人的同時,李安也得到了各種證據,可謂是證據確鑿,想要翻供都不可能。
若是繼續查下去,可能還會牽扯到更多的人,李安決定收手,於是將證據全部呈給李隆基。
得知這麽多人牽扯進來,李隆基也是嚇了一跳,不過,若是這樣,他越不能饒恕這些人。
在確鑿的證據麵前,朝中的大臣無法為這些被抓之人辯解,但卻懇求皇帝從輕落。
在與群臣商議之後,李隆基做了一些讓步,將犯罪較重之人殺掉,而大多數人,則配嶺南不毛之地,讓他們受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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