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莫測天意
原本包圍著長安的純白光線與原來的黑色一點一點相互蠶食,像是液體,分成小縷向對方的地盤掠去,一圈黑,一圈白,仿佛生成了一股天地規則,黑白分明,卻又相互交融。比太極還要高深的黑白圖像隱隱蘊含了一股龐大的力量,無法抗拒,無法直視。 “你真的這樣想嗎?”飄渺的聲音在這黑白空間內響起。原本在安心等待中的長安瞬間驚醒,對此刻身邊的奇異景象驚了一下,又平靜下來,她已是必死之人,還有什麽能夠打擾到她?仔細查探那道聲音,卻又恍惚覺得什麽都沒有聽到。等了很久也沒有聲音再次發出,長安漠然的垂下頭。 “你真的這樣想嗎?”飄渺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是誰?”沒有理會那問話,長安警覺地問道。 “回答我,你真的這樣想嗎?現在的你,已經愛上蘇術了嗎?” “為什麽要告訴你?”即使死亡,長安也還是那個江湖上叱吒的絕殺修羅,她一輩子的傲骨不允許她被一個陌生人甚至不是人的生物像審問犯人一樣質問她。 “你在害怕嗎?你惱羞成怒了嗎?你心裏還是有夜無歡是嗎?”飄渺的聲音分貝拔高了許多,有些許咄咄逼人。 “你憑什麽質問我?這隻是我的事而已!我承認我已經死了,我死在了我愛的人手上,那又怎樣?既已死,昨日種種比如昨日死,都已經不重要了。” 長安順從本心回了話,那聲音便停滯了,良久,低沉的笑聲傳來,似乎很愉悅。長安懵了,不禁猜想這個不明生物體不會是瘋子吧。 “好啊,好一個昨日種種比如昨日死。但是,小娃娃啊,你的劫還沒有結束啊!你的昨日將成為你新的明日,該怎麽去改變這個明日,還是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啊!本尊也幫不了你。” 帶著淡淡無奈的聲音似乎蒼老了許多。“罷了,罷了,凡是能進到這空間的人,都是那種天賦的人呐!罷了,本尊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看在你讓我笑了一回的份上,送你個禮物吧,去吧!” 隨著“去吧”兩字話音落下,整個空間瞬間震蕩了一下,一陣勁風襲來,長安被那聲音說的莫名其妙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刮出去了,很奇妙的感覺,像穿過了一片雲彩,溫溫軟軟的觸感。長安有點小女孩心態的動了動,下一刻就感覺到還在人體中時的真實感。 長安興奮的試著使用身體,慢慢睜開眼睛,動動手指,直到感覺完全適應了之後才打量起四周。 山,是血薇宮附近的山;樹,是血薇宮附近的樹;甚至不遠處還有一潭深潭,亦是血薇宮附近的。默默地歎口氣,重活一次也離不開這個地獄麽? 默默的抬起手,陡然發現那手還是小孩子的手,不再是前世自己因修煉血魔大法而變成骨灰色的膚色。剛準備慶幸自己真正重活一次時,不小心瞥到已經麻木的身體上襤褸衣衫遮擋不住的大腿,那裏,有一朵血色的薔薇! 原來,重生到幼年的自己了呀!長安埋首在膝蓋上,這難道就是剛才那聲音說的“你的昨日將成為你新的明日”麽?這一世難道注定還是要為血薇宮賣命嗎?難道上一世的命運還會延續嗎?一定不會的,蘇術,我不會再讓你為我而亡,哪怕我還是會如上一世般不得好死。 慢慢的活動麻木的身體,她依稀記得這是6歲時候的一次試練。 “長安,你在哪?長安!”呼喚她的聲音由遠及近,近了,是他的聲音!長安狂喜的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一道人影快速跑過來,幼年蘇術的臉龐上便總是淺淺的笑。 “蘇術,蘇術!”長安用力向他喊,待到了跟前,依舊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還是男孩的蘇術。“蘇術,蘇術…”走到長安麵前的蘇術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她熊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