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遊戲規則
“媽,您怎麽樣?”藍旭走到汪秀琴病床邊輕聲問。
“藍旭來了。”王秀琴回應,陳思琳站起來把凳子讓給藍旭坐。
“藍旭,你爸他…”提到自家老爺子,王秀琴又一陣悲從中來。真沒想到,昨天還呼風喚雨,今天就成為階下囚。這就是政治,這就是官場,這就是人生,這就是命運。
汪秀琴感到命運的無常,更對官場的風花雪月感到氣妥。曾經付出了那麽,槍林彈雨,竭心竭力的。那些功勳沒有人記住。可是如今一點點的錯誤,你家就咬住不放大做文章,這樣的生活真沒意思。如果老爺子這一次能夠平安的脫險,她一定說服老爺子卸甲歸田。
藍旭安慰的說:“媽,沒事的。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爸不會有事的。”
汪秀琴略略寬心,雖然藍旭平時對自己的女兒不怎麽上心,蘭燕玲也不喜歡自己的女兒,但是最少今天他們全家都在忙前忙後地出力。
從老頭一出事,藍家的人就都在為他們運作。不像某些人,平時走得很近,親得像自家人,可現在就像躲瘟神一樣害怕的他們,電話都打不通。
陳思琳擔心的問藍旭:“旭,我爸會坐牢嗎?”
藍旭淡淡的說:“放心吧,不會。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束。過兩天爸就會回來。”
陳思琳很感激藍旭,不管平時藍旭有沒有跟別的女人怎麽樣?最少在這一刻,在她最需要,最無助的時候,藍旭陪在她身邊,給她依靠,承擔起為人夫,為人婿的責任。
正說話間,龍二少拿著單子從外麵進來。藍旭這才知道龍二少,剛剛是在幫助汪秀琴辦理住院手續。
“二哥!”藍旭尊敬地站起來。
龍二少說:“藍旭,你來了就好。住院手續我已經辦完了,你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謝謝二哥。”藍旭說。
龍二少說:“自家兄弟謝什麽,我也是正好來醫院。晴晴有點不舒服,我送她過來打吊針,正好遇上了,就搭把手。”
龍二少說得很急,像刻意在解釋著什麽。或許這就叫做賊心虛吧。晴晴才沒有不舒服呢,龍二少隻是聽說,汪秀琴進醫院了,想著藍旭正在忙,陳思琳肯定六神無主,於是想趁機而入。又沒借口過來,於是晴晴隻能不舒服。
道過別後,龍二少匆匆的走,就像他真的隻是正好來了順便幫一把一樣。
因為一直擔心藍旭!加上今天突然間發生這個事,陳思琳的精力也在瞬間被掏空,疲憊益於言表。她一直在強撐著,見到藍旭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假裝的堅強都垮了下來。
藍旭不喜歡這個憔悴的陳思琳,思琳的糟糕狀況讓他的負罪感很重。他還是喜歡那個,愛唱愛跳,會開心大笑的,會撒野撒脾氣的女孩。
因為是獨立的病房,病房裏有兩張床,除了病床外還有一張家屬床,藍旭給陳思琳說:“我看著就好了,你睡一會吧。”
陳思琳也確實累到了,於是聽話的爬到床上。可是或許是由於太累了,躺在床上很久一直都沒有睡過去。反倒是坐在椅子上的藍旭,沒到一分鍾的時間,汪秀琴還在跟他說話,他就已經睡著了。
陳思琳向母親解釋,藍旭這陣子有很重要的任務,每天早出晚歸很辛苦,已經好久沒睡一個好覺了。
太陽的第一束光線照向大地的時候,藍旭便睜開眼睛,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往臉上猛拍著清水,把自己拍醒。然後去醫院的飯堂幫陳思琳母女買了早餐,回來後又說了一會安慰的話,然後匆匆忙忙的走了。他要去安排過兩天港口碼頭的事情。
這一次,他一定要折戴誌康的羽翼。
藍旭才出去,龍晴晴就提著一罐烏雞湯進來。今天天未亮,她就被老哥拽起來煮雞湯。
龍晴晴一直高聲抗議,她發誓,等二嫂娶過門的後,她一定要好好的欺負一下二嫂補回來。
煮好雞湯之後,龍二少又讓龍晴晴送來醫院,理由是他一個大男人的,突然間對一個女孩子這麽殷勤,會把人家嚇跑的。但是晴晴和思琳一樣的是娛樂圈裏麵的,又是好姐妹,母親病了來探望一下很正常。
龍晴晴像沒睡醒一樣,打著嗬欠迷糊著眼走進病房。
陳思琳迎起來:“晴晴,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真是患難見真情,還是這個損友好啊!
龍晴晴迷糊著眼睛說:“我不想那麽早的,被二哥拽起來的。二哥說你昨天沒吃飯,讓我送點湯過來。他本想自己來的,但是外麵都在查他跟你爸的關係,他怕有影響。”
“謝謝!”汪秀琴感激地說,不解地看著女兒。一副表情就像在問:二少何以對你這麽好?
龍晴晴在心裏說:“等我二哥把你女兒泡走的時候,你就不會說謝謝了。”
陳思琳把龍晴晴拉到一邊,跟龍晴晴商量著托龍二少去看看她的父親。她特別害怕父親昨晚出事。官家長大的孩子,對那些躲貓貓的事情太了解了。
龍晴晴說:“放心吧,這個案子是肖凡琪直接負責的。昨晚上肖凡琪在那裏守了一夜。不會有事的。”
事實上肖凡琪也確實是在那裏守了一夜。
昨晚,聽完克洛所說的話,聯想上次的秘密來訪的上級,肖凡琪感到事情的重要性。雖然,他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麽,但是他知道這裏麵一定是一件驚天動地的事。他也想盡快搞清楚,跟陳慶耀談一談,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肖凡琪連夜去了禁閉室。果然情況如藍旭預計的一模一樣,禁閉室周圍到處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特警。如果肖凡琪不來,陳慶耀可能昨晚就憑空消失死不見屍了。
肖凡琪站在陳慶耀的麵前不卑不亢的問好:“陳先生好。”
“肖檢察官。”陳慶耀淡定地淺笑。
四目相對,彼此一陣錯愣,都感覺對方有點眼熟。
肖凡琪想起來,在他高三那一年的春節,他在小鎮上,曾經撞上了一輛轎車,把對方的車身刮傷了。那時候他很緊張,以為該要賠不少錢。後來那個車的主人,下車看了車後,不隻沒有怪他,還非常慈愛地告訴他,出門在外要小心,被車撞飛可不是好玩的。
陳慶耀也想起來肖凡琪就是那個緊張靦腆的小男孩,隻是沒有想到當日那個靦腆的小男孩,已經長成英姿颯爽的肖檢察官。而他,一個威武的國家高幹卻成為階下囚。
肖凡琪說:“陳先生,我有話要問你。現在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會成為呈堂證供。關於你的下屬徐成與鳳城龍家的關係你怎麽看?”
陳慶耀淡定的說:“我不知道徐成城與龍二少有來往。即使有來往的話,我想這也沒什麽吧,龍二少眾所周知是正當的商人。他捐資建校,修路,造橋,修圖書館,福利工程……每年都會為鳳城做不少好事。去年江海大地震,龍氏捐資近一億。”
肖凡琪說:“但是有人舉報,徐成給龍二少做保護傘,從事非法社會活動。”
陳慶耀義憤填胸的說:“什麽龍二少從事非法活動?那你們可要找到證據,嚴加懲處。鳳城絕對不允許存在這樣的事情。”
肖凡琪說:“如果陳先生有什麽想說的,你可以對我說。”
陳慶耀一直打著太極,肖凡琪覺得再談下去也沒什麽意思,陳慶耀什麽都不會說的。
肖凡琪讓副手到外麵去了,說他跟陳慶耀是老鄉,兩個人想話嘮話嘮。
副手出去後肖凡琪把門關緊,檢查了一遍之後,在陳慶耀麵前坐下來,淡淡地說:“陳叔,是藍旭托我來的。他猜測今晚有人要害您。”
陳慶耀裝懵問:“誰要害我?”
肖凡琪說:“陳叔,我是藍旭的同學,你應該相信我。”
陳慶耀惱火地說:“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徐成那小子做些什麽事,不過徐成那小子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當年我們當兵在同一個部隊,他從進部隊就跟我到現在,十幾年的時間,一心一意,為國為民為百姓忠心耿耿。每次執行任務,遇到危險,他都是衝在第一個。龍家在鳳城也是顯赫的名門望族。我想肯定是他們得罪了一些什麽人,人家故意要栽贓他們。肖檢察官請你一定要找到證據,還徐成一個清白。”
慷慨激昂的陳詞標誌著一個軍人的不可侵犯侮辱的神聖與高貴。
薑還是老的辣啊!肖凡琪知道,陳慶耀是怎麽也不會相信他的。無論他說什麽,都不可能從陳慶耀的嘴裏詐出任何消息來,還不如歇歇睡吧!
天亮後肖凡琪回自己的宿舍,準備換好衣服去上班。推開門嚇了一跳,他的宿舍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他的秘密上級。
“上麵有什麽指示?”肖凡琪問。
“陳慶耀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肖凡琪很意外,反駁著:“法律是講究證據的,做了壞事豈能讓他逍遙法外。”
“不用問為什麽?你隻要執行任務?”
肖凡琪說:“我不是軍人。我是檢察官。”
上級說:“可你是國家機構的一員。理與法你如何平衡?”
肖凡琪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有規可循有法可依。如果每個人都因為情和理,把法律放一邊,那國家不是亂套了。”
“藍旭就是看中你是個書呆子直腦筋吧!”上級猶豫了一會,把關於戴誌康的事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