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父親落水

  沈小曦覺得別人已經精誠道歉了，她再揪著不放，就顯得自己小家子了，可是她又不想原諒，於是說：“是我自己沒弄清情況不能怪你。”


  沈小曦回到肖凡琪身邊，肖凡琪立即問：“克洛又說了什麽？”看是很關心同學，其實隻是想知道最新戰況。在肖凡琪看來，昨天的事，簡直就是喜劇，雖然沈小曦受傷了，但是克洛被淘汰出局了，勁敵又少了一個。


  “富二代賣乖。”沈小曦淡淡說。他對於克洛的真誠歉意和坦率的表白，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隻認為那是富二代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做。


  肖凡琪心裏敏感的把克洛又放回對手的位置上。同時這麽做的還有藍旭。


  藍旭感覺克洛跟沈小曦的事，還沒那麽快完。


  自己要怎麽做呢？站出來表白，承認複習資料和千紙鶴那些都是自己做的嗎？如果這時候站出來表白，沈小曦一定會認為自己也在耍她吧。怎麽辦呢？藍旭在心裏糾結著。


  藍旭還沒糾結出答案的時候，下午就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


  下午上課上到一半，課室外響起一陣低調的喧嘩，沈小曦村裏的一個老人家跑到學校來大吼大叫找沈小羲。大學從他的吼叫裏聽出是沈小曦的父親出事了，掉水裏，淹死了。


  沈小曦來不及請假，丟下書本迅速往家的方向跑。


  看著女生慌亂失措的樣子和那個愴惶的背影，肖凡琪感同身受地理解沈小曦的失措和恐懼。雖然那是個傻子，可也是父親啊。父親在一個人的生命裏所占的地位是不同凡響的。


  肖凡琪很想跟著沈小曦的一起跑回去，可是他卻沒有跑回去的理由，他們是同學，卻不是親戚。


  老師依舊在講課，抗日戰爭的曆史課，曆史老師的說講抑揚頓挫感情充沛，可是肖凡琪腦子裏隻有沈小曦衝出教室的那份愴惶。


  頻頻地看手表，為什麽時間走得那麽慢？肖凡琪一度懷疑他的手表是不是壞了，恨不得直接把時針調到放學的位置上去。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的時間，同學們就像約好了似的，全部往沈小曦所住的村子衝去。當然他們並不是有多關心沈小曦，隻是在閉塞的村莊裏，死個人是多大的一件事啊，當然值得親臨現場觀看，再事後深入討論，很長一段時間內放在八卦的第一重點位置上。


  藍旭和克洛也向著沈小曦家的方向去，隻是他們沒有其它同學那麽急，相反的有點拖拖拉拉，他們並不是想去收集八卦材料的，而純粹地隻是想去看看。


  或者在去的這一大群人中，包括代表校方的老師們在內，其實隻有這兩個遠遠的站在人群外，目光無聚焦點的同學算是真正過來關心沈小曦的。當然除了他們還有跟沈小曦朝夕相處的肖凡琪。


  站在橋著遠遠的看著，沈小曦的傻子父親已經被打撈上來，正雙腿挺直，全身濕淥地躺在地上。沒有了靈魂的他安靜得像熟睡的孩子。


  沈奶奶捶著兒子的胸哀嚎痛哭，那份哀嚎裏有恨，也有解脫。沈奶奶是的丈夫是倒插門的，從孩子才八九歲，確定是個傻子之後，沈爺爺就因為絕望而在一個漆黑的夜裏和鄰村的一寡婦飛離大山。


  那時候沈奶奶才三十不到，正是風情萬種的少婦時期，有過不少的光棍打她的主意。但是為了這孩子，為了那男人，她守了，一守就是長長的四十多年。如今她老了，即是包袱又是寄托的傻兒子也走了。她恨命運對她的不公，讓她荒廢了一輩子。別人養兒可防老，她這養兒是為什麽啊？


  沈小曦跪在父親身邊泣不成聲。她的母親是奶奶買回來的，在生下她後就偷偷跑了。如今父親也沒了，她成了真成的孤兒了。


  無助彷徨和心疼，當然也有解脫後的輕鬆，五味雜陳的心裏感深受，化成止不住的淚水，兩祖孫哭得愴天動地，也哭碎了橋上少年的心。


  藍旭緊握著車把子，他把沈小曦臉上的淚水記在心裏。他在心裏發誓，有一天他要讓他的女孩隻有笑，沒有淚。要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快樂的無憂無慮的女人。


  克洛心裏也一聲輕輕的歎息，一種憐憫的情感驅駛著他，很想很想站到女生身邊，給他一個堅實的肩膀，讓她知道世界上的人都走了，至少還有自己陪著她。


  “這麽鮮活的一個人，明天就葬到地裏去了，生命真脆弱。”克洛歎氣。


  “是化作一縷青煙吧。小曦家……有錢買墓地嗎？可能葬賓費都沒有吧。”藍旭望著天空上低低的如浮屍般的浮雲說，後半句到嘴邊又嗯回肚子裏去。他決定要去為這個女孩子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