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愛上她

  到處是一排又一排的梯田，看哪個方向都差不多，無非是山高一點和矮一點而以。偶爾的遠處有一兩盞燈，那是地裏守夜的。克洛走錯路了，他走不是村子的方向，是上山的方向。


  克洛正發愁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爸，你怎麽又亂跑，你知不知道奶奶找不到你很著急。你怎麽可以躲在山上。”


  那是沈小曦的聲音，她是上山來找她的傻子父親的。晚上的時候，收購手編的人來了，沈小曦去賣手編，一晃眼間，父親就不見了。她和奶奶找了兩來鍾。


  沈小曦很煩，因為父親很喜歡去兩個地方，一個是河邊，另一個是山裏。這兩個地方都是特危險的。


  父親傻兮兮地對沈小曦笑著，還拿一根山草拂小曦的臉撒嬌賣萌。


  沈小曦突然不舍得責罵，輕輕地挽著父親的手臂往村裏的方向走。


  克洛一直跟在沈小曦身後，看著她拉著父親的手臂，一路對父親說話，什麽要聽話，不能到處亂跑之類的。


  克洛不敢想像，如果他也有個這樣的父親，將會是如何。他很佩服沈小曦，佩服她的堅強和耐心。


  看著沈小曦在夜燈下織手編，隻為多賺那一塊錢的時候，克洛感到一種深深的負罪感。他向來花錢如流水，一頓飯就可能是沈小曦一個月的生活費。跟女生來往的時候，女生看中的東西，他向來不會吝嗇。


  長這麽大，克洛第一次反省自己的生命。對比沈小曦，他覺得自己不隻像沈小曦說的是寄生蟲之外，他還在浪費生命，不知進取，而他一直還以為自己很高貴很偉大。自己真是無見識的井底之蛙。沈小曦用人渣內形容他，真是太貼切了。


  從沈小曦住的小村回來，克洛徹底失眠了。他一直在想著山裏麵那個模糊的輪廓，扶著父親，一半責備一半心疼地數落。明明是一個孩子，卻堅強得像個母親，堅強得另人心疼。


  “你以為你是你是情聖嗎？有錢又怎麽樣？就能踐踏別人的尊嚴嗎？”沈小曦的質問一波又一波地在克洛腦子裏回放。克洛決定無論如何要找沈小曦解釋清楚，他不能傷害她。萬一這件事把她擊跨了，自己可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了。


  同時克洛決定從今天起，他要改頭換麵，如藍旭一樣珍惜時間，好好活著。活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第二天上學，克洛不可避免地頂著一副國寶標誌的眼睛。


  “用茶葉或是熱水敷一下，你會感覺精神很多。”藍旭建議。


  “我沒事。”克洛回應著，彼此笑了一笑，昨天的風波算是被一筆帶過了。


  克洛望著沈小曦的坐位，還沒到上課時間，沈小曦的坐位還是空的。


  沈小曦為什麽每天都遲到？克洛想起昨晚上看到的，心裏頭很不是滋味，一種叫憐惜的情緒夾雜著佩服和欣賞，在內疚的時候升起，感情就幻化出千變萬化的姿態，一點都不純潔。而年輕懵懂的孩子們，總喜歡把一些不能理解的情感定義為愛情。克洛覺得自己這一次真正墜入愛河了。


  沈小曦到學校的時候，第一節課已經過去一半，沒做任何解釋，老師就放她進去。一切習以為常。也沒有人再想到昨天的事，大家都把那事當成小麻雀想變鳳凰所走的捷徑，隻是克洛惡作傑地把伊人讓給陳強了。


  中午在去飯堂的路上，克洛攔住沈小曦並把她拽到路邊。


  沈小曦呲牙咧齒氣憤地說：“又想做什麽？覺得耍人還耍不夠嗎？”


  克洛誠懇地道歉：“我是想跟你說‘對不起’。”


  克洛深深地對沈小曦鞠一躬之後繼續說：“你罵得很對，我就是人渣，是寄生蟲。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自己有這麽差勁，是你罵醒了我。我謝謝你。以後我一定會努力學做個人的。還有昨天的事，或許你不信，但是我真的是無意的。陳強一直都很喜歡你。他想過很多方法追你，可是都失敗了，所以我們才幫他出謀劃策的。或許是我幫過頭了，所以讓你誤會了。不過，小曦，我真的喜歡你。你和其它的女生很不一樣。”


  “一次不夠，還想再次捉弄我嗎？”沈小曦敏感得像刺猥，一聽克洛說喜歡，立即就詐毛。


  克洛說：“我是說真的。你是個好女孩子，很多的男生都會喜歡你。你能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