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情愛太苦了
“將軍，您不能進去，夫人還在更衣呢。”
環兒見白澤鈺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帝紅菱還在裏麵換衣服呢，雖說兩人是夫妻，但是，也不能如此失了禮數。
帝紅菱在屏風後頭，聽見聲音，忙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當看清白澤鈺泛黑的臉色時，心下一驚，對上環兒迷茫的眼，猶豫了一下，笑著上前，柔聲問道：“什麽事讓你發這麽大的肝火？”
“進來！”
白澤鈺一聲令下，外麵走進軍醫與兩個小兵，不由分說地就在房間裏麵搜查了起來。
帝紅菱見白澤鈺麵色凝重，又看到軍醫來訪，心下一驚，一顆心近乎跳到了嗓子眼，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麽？
“將軍，找到了。”
一個小兵手中提著一隻暗色青釉的瓷瓶走了出來，呈到白澤鈺身前。
軍醫接過，仔細地辨別了罐子裏裝著的湯藥，躬身回稟道：“回將軍，是安胎藥無疑。”
一句安胎藥無疑，讓帝紅菱的心瞬間涼了半截，看來今日這一切，再也瞞不過去了，“你們，都出去！”
搜查的士兵跟軍醫迅速退了出去，營帳裏，隻剩下三人。
“現在，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他早就懷疑她的身孕有異，可軍醫會診並未查出什麽不對，他便寬了心，以為是自己多疑，不成想，卻被她欺騙了個徹底。
“將軍饒命，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故意換掉了夫人的安胎藥，跟夫人沒有半點關係。”
環兒嚇得臉色慘白，跪倒在地，將一切都攬到自己的身上。
“環兒，閉嘴。”
帝紅菱上前幾步，走到環兒的身旁，將她護在了身後，“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逼她做的，你要是想追究，放過她。”
“你認為，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講條件？”
那雙溫潤的眼，一點點淬入寒冰，就如同這吳國的冬雪，冷不可言，一點點滲入她的肌膚，冷心蝕骨。
帝紅菱移開眼，不去看那雙讓她害怕的眸子，“我自知欺騙了你，但是環兒不過是個丫鬟，念在我們夫妻一場，放過她。”
“公主，不要，要死，奴婢跟您一起死。”
環兒上前，扯住帝紅菱的袖子，她跟著公主這麽多年了，公主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也不活了。
“沈言，是你放的？”
“是！”
“你懷孕……是假的？”
這一句，白澤鈺問得十分辛苦，垂下的手緊捏成拳，似乎在極力忍受著痛苦，更像是害怕帝紅菱說出什麽他承受不住的答案。
帝紅菱瞥到他手下緊捏成拳的拳頭，心下一喜，阿鈺他是在乎自己的，“阿鈺，我知道我不應該騙你，你喜歡孩子是不是，我願意給你生，你喜歡多少我便給你生多少……”
“我問你，你懷孕，是不是真的！”
白澤鈺的情緒突然變得十分暴怒，帝紅菱被他言語之間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嚇到，剛浮現出一絲笑意的臉瞬間僵住，無神地回道：“孩子是假的。”
“嗬……假的？你再說一遍！”
眼前白影一閃，脖子驟然一緊，身子被提起，帝紅菱不可置信地看著整個眸子都被紅色暗潮布滿的白澤鈺，眼前的人，陌生得讓她害怕。
“阿鈺，你聽我說，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的。”
帝紅菱拚命拉扯著白澤鈺的手，她知道白澤鈺一直很在乎這個孩子，可是眼前的白澤鈺，讓她覺得恐怖與害怕，仿佛一個被魔鬼控製了的軀殼，變得和從前截然不同。
無論她如何掙紮，白澤鈺都像是一隻失控了的魔鬼，他的眼裏，隻剩下滔天的怒意與殺戮。
“將軍，您快放開夫人，夫人會死的。”
環兒拚了命地上去想要將白澤鈺的手從帝紅菱脖子上拉開，卻被白澤鈺一個重甩直接扔得吐血身亡。
“環兒！”
帝紅菱聲嘶力竭地喊著環兒名字，臉色漲紅地伸手去抓白澤鈺，他卻是紋絲不動地認真殺她，她緩緩摸上發髻，迅速取下一枚簪子，對著白澤鈺狠狠刺去。
“賤人！”
白澤鈺一把奪下她手中的金簪，將她整個人猶如垃圾般甩了出去，帝紅菱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房間裏的木架上，跌落而下，當場便吐了一口血。
好痛！
看著裙底一點點被染紅的鮮血，帝紅菱察覺到身下腹中傳出的劇痛，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從她的身體裏，一點點流失。
“阿鈺，孩子，快救孩子！”
她沒有感覺錯，她肚子裏，是真的有了白澤鈺的骨肉，真的是他們的孩子啊，這這個孩子，如今正從她的身體裏一點點消失。
“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會相信你嗎？”
當年，若不是姨娘借著假懷孕的事栽贓給了他的母親，他母親又怎麽會早死？此生，他最恨的，便是撒謊之人，尤其是，帝紅菱這般！
“阿鈺，是真的，我求求你，你救救他，這是我們的孩子！”
她拚著最後一口氣，保持著清醒的意識不讓自己暈倒過去，她的孩子，正從她的身體裏，一點點消失。
白澤鈺始終不為所動，隻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她，就如同看一個死人般。
一抹沁心的哀涼由心底一點點散去，最後，帝紅菱放棄了，她知道這個孩子，救不了了。
她抬頭看向白澤鈺，那一抹玉蓮花香，還是那樣不染風塵。
“阿鈺，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絲一瞬的片刻？”
他的柔情，他的溫潤，他的嗬護，他的瘋狂，他的狠厲，他的絕情……
相識以來，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裏浮現，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那一抹從天空上劃落的月光，隻那一眼，便注定要傾注她的一生。
“沒有！”
絕情而又冰冷的字眼從他的口中吐出，這一刻，帝紅菱才發現自己又多麽地可笑，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的自欺欺人，是她的一廂情願。
而那個人，亦如最初時見到的那般，恍若雲端明月，高不可攀。
這，就是愛一個人的代價嗎？雅柔嫂嫂嫁給沈言哥哥，犧牲了吳國所有的功勳與榮譽，素素嫂嫂為了沈言哥哥，甘心委身為妾，哪怕沈言哥哥的心裏隻有雅柔嫂嫂一人，而她呢？
為了敵國之人，不顧名節，追隨千裏，死心塌地，最後，竟因為一個謊言便要被她愛的人打殺情愛這條路，實在是太苦了！
環兒，你走慢些，我這就來陪你，父皇母後，若有來世，菱兒再到你們跟前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