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無路可走
跪在地上的歡兒聽到帝子煜的這一席話後，臉色嚇得死白一片，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九殿下今日會那麽恰巧地出現在園子裏，還看見了所有的一切。
皇後的臉色亦是十分地難看，若是旁人的證詞，她自有辦法說是無效，可這帝子煜的話，實在是……
她抬眸看向帝子煜，他不是知道沈言對這個夫人十分不喜，今日怎會如此幫她？莫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隱情？
“這婢女分明知曉娘娘您在寢宮等柔兒，卻是帶著我在園子裏好一番折騰地不來這鳳翔宮，若說這丫鬟不是假的，莫不成，是受了皇後娘娘的指令？”
她皇後娘娘既然想要給她下罪，她怎麽能不好好地回報她一番？
話盡於此，若是皇後在維護著這小丫鬟，怕是說不過去了，她眸光狠狠掃向鳳雅柔，淩厲地放軟冰箭一般，這個吳國公主，還當真是不好對付！
“來人，將這奴婢帶下去好生盤問，本宮的歡兒究竟被她藏到了何處，混入本宮的寢宮又有何目的！”
這人帶下去以後，是生是死都由她說了算，這鳳雅柔，難不成還想要親自觀看行刑不成？
鳳雅柔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帶下去的歡兒，其實她很有興趣看看這一宮之主究竟是怎麽審查犯人的，不過今日，權當是個彩頭，這件事情，點到為止，方才她一路上將奴婢拉扯過來，她身上的傷，怕是也得養上好一段日子！
“不知娘娘今日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鳳雅柔也懶得在同眼前的人繞圈子，直接開口問道。
“走了這麽久，柔了一定累了吧？來，先坐下，喝杯茶休息休息。”
皇後卻是瞬間變了一副嘴臉，溫柔得如同一個慈目一般。
“沒什麽事，隻是想要拉你來嘮嘮家常，你嫁到天聖來已經有不少日子了，怎麽樣，在府中，一切可還習慣？”
皇後拉過鳳雅柔的手，眉目之間盡是慈祥的關愛，若非鳳雅柔知道她對自己這個兒媳的不滿，怕是當真會以為她十分的關心自己。
“回娘娘的話，府中一切都好。”
鳳雅柔畢恭畢敬地回答著，臉上卻是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淺淺笑意。
“母後，皇兒餓了！”
在一旁的帝子煜見皇後如此關心鳳雅柔，將他這個兒子晾在了一邊，不滿叫嚷道。
“好好好，我的皇兒餓了，母後這就叫他們備膳去。”
皇後轉過身，看向帝子煜時，眉目之間仿若劃開了一道溫泉，整個人都散發著慈愛的春光，晃了人眼。
在帝子煜一遍又一遍地催促下，晚膳很快就開始了，鳳雅柔本想辭別，卻還是被皇後給留了下來。
原本想要利用歡兒給她治罪的計劃被打亂，她倒是十分好奇，接下來，還有什麽在等著她。
一席晚膳，很快便落下帷幕，不等皇後開口，帝子煜突然起身開口道，“感謝母後賜膳，時辰不早了，煜兒改日再來看您，母後早些歇息。”
“娘娘，柔兒多有打擾，告辭！”
見兩人雙雙要走，皇後連忙開口，“等一下！”
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流連，知道今日想要處置鳳雅柔，這帝子煜定然是會護著的了，索性也罷了，任由去好了。
“母後吩咐禦膳房給你熬了參湯，喝了再走。”
話落，她將眸光轉向鳳雅柔，“你也一同喝點吧。”
鳳雅柔接過參湯，眸光閃過一絲精明，她不懂醫術，不知道這裏麵究竟都放了些什麽，她今日奉旨進宮，皇後自然是不會愚蠢地給她下毒，餘光瞥到帝子煜幹脆地喝了個幹淨，鳳雅柔也絲毫不猶豫地一口喝完。
過了這一遭，鳳雅柔終於被皇後放了出來，隻是她心中隱隱地覺得，今天的這趟入宮之行，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見身後沒了皇後寢宮的人，鳳雅柔連忙低頭掏出手帕將方才喝入的湯盡數吐了出來。
走在她身前的帝子煜沒瞧見她的一番動作，鳳雅柔快速將手帕藏好，上前一步，出聲問道，“今日，你為何幫我？”
她自然是知道這小家夥在心裏對她可是十分害怕的，今日在鳳翔宮，卻是三番兩次出手幫她，實在是讓她好奇。
帝子煜突然停下身來，看向鳳雅柔，經過今天晚上的一遭，他對於這個傳聞中的殺神已經沒有那麽畏懼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後，幽幽開口道，“你真是一點都不溫柔。”
什麽？鳳雅柔被帝子煜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得莫名其妙地，心底卻不禁升起一絲涼意，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低聲道，“若是可以，我也希望做一個溫柔的女子。”
可是，若她沒了身上的這一身戾氣，沒了這身上令人由心顫抖的鋒芒，如何能在戰場上震懾住敵方的將士？又如何能夠保住她的家國，保住她在乎的人？
看著女子嘴角上那一絲淡淡的冷嘲，帝子煜突然沉默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也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這個女人，看起來挺漂亮的，武功也很好，就是看起來太恐怖了點。
“你生來便受盡萬千寵愛，有疼你的父皇，有愛你的母妃和母後，還有你的沈陽哥哥以及皇兄皇姐的愛護，自然可以隨心所欲地成長。而我，除了戰場，無路可走。”
話落，她看向帝子煜，隻覺得如此幼小的少年如何能夠聽懂她的無奈，而自己卻對著如此年幼的他說自己的心聲，果真，是她太久沒有一個可說話的人了麽？
“夜深了，走吧，我送你去你母妃那裏。”
九殿下的生母是蘭妃，蘭妃生性單薄，自從誕下帝子煜後便一心養殖花草，於這後宮中，卻是與皇後十分地交好，因此，這皇後，亦是將帝子煜當成親出般對待，不得不說，這樣的一個人兒，真的是受盡了天下所有的好運。
“沈言哥哥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今日為我引路，我幫了你一番，我們兩人，算是扯平了。”
正要進宮時，帝子煜突然回過頭來解釋他今日的所作所為，隨後快速飛奔回了蘭妃的寢宮。
鳳雅柔餘光瞥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輕若煙塵，眸中出現一絲驚豔，沒想到，這天聖，居然還有如此人物。
“沈夫人，皇上有請！”
沒走兩步，禦前總管安公公突然攔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