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聽到這話, 我沉默了,雙目無神的葛優躺他懷裏,表麵穩如老狗,內心慌得一批。


  完了, 完了!


  邁著抖成篩子的腳找個安靜角落蹲著仰望天空, 我開始腦內風暴, 一架黑白小電視在腦海裏播放上世紀古老庸俗愛情故事, 腦洞衝出天際, 聯係殺手先生說過的五位情人立馬腦補出一出愛恨情仇。


  執行任務中危險又迷人的殺手先生。


  風情萬種笑裏藏刀的不知名美人。


  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的我爸。


  被自己的腦補感動到哭得稀裏嘩啦,我趴地上揪著條野的鬥篷使勁揩鼻涕:“太感人了, 隻要他願意把自己的積蓄全給我,再把我爸媽的仇家全部幹掉,我就會大人有大量原諒他的!”


  “很明顯是個漏洞百出的故事,你的腦子是被門夾了嗎?”條野一臉不爽的拽過自己的鬥篷, 對我的五毛錢演技嗤之以鼻,“你以為這是什麽降智狗血小說嗎?”


  他又勾起唇角半真半假明裏暗裏嘲諷我, 笑得像隻狐狸:“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可利用價值, 你們某種意義上很像呢。”


  啊……我假情假意狼嚎幾聲就扭頭翻了個優雅的白眼。


  嘖!攀親戚失敗!


  還以為能坑一把呢。


  也是, 現在我家就我一根獨苗等著傳宗接代光宗耀祖, 哪來的爺爺, 順手的工具人哪來這麽多。


  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 我又飄了, 驕傲自得的挺起小胸膛,撩起頭發不屑道:“嗬,就算他不是我親戚又怎麽樣, 我可是彭格列未來的首領夫人, 再說要是我那個便宜丈夫英年早逝, 以後我就是彭格列最高掌權者了,他還不是得聽我的。”


  想想以後坐在真皮沙發上搖晃紅酒杯俯視底下一眾小弟的酸爽,我更得意了,這要是真成了,以後我就是意大利Mafia女王了,說不定連森首領都得來巴結我,誰還呆在這個地方受苦受累。


  “你以為你個掛名夫人能在彭格列呆幾天,不被暗殺就不錯了。”狠心的條野打破我的白日夢。


  捂胸咽下一口老血,重塑了一下信心我捂嘴嘚瑟得尾巴翹起。


  “不會的,論暗殺技術,我還是能上個榜的。”


  那可不是,當初想殺太宰治的人要多少有多少,還不都是被我丟海裏喂魚了,這一塊我可是專業的,我拆過的炸彈比太宰治吃過的螃蟹都多。


  插不上話的立原小哥顫巍巍舉手:“可是,你那時候不是被太宰治坑得差點被敵對組織幹掉嗎?”


  我沉默了,死盯著唯一的正常人立原小哥,盯得他冷汗淋漓,突然笑靨如花。


  “你記錯了,那隻是我們兩個的策略,目的就是讓他們放鬆警惕心露出馬腳,這樣才能把組織裏一些內鬼揪出來呢。”


  “你很幸運哦,逃過一劫呢。”


  還很單純的立原小哥抑鬱了,三觀盡毀:“那次港口Mafia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大換血原來是設計好的嗎?我們還以為是因為太宰幹部最寵愛的下屬重傷才徹查的,難得見太宰幹部那麽生氣呢。”


  他雙目無神,看上去快哭了:“怪不得剛開始混進港口Mafia廣津先生就叮囑我,惹誰都不能惹你們兩個催命鬼,不然就會死得很慘。”


  “嘔——我要吐了——”扶著條野當成電線杆,我做出一副惡心的表情,“太宰治還會為了一個順手的工具人生氣,真是最好笑的笑話。”


  “還有,太宰治才是那個催命鬼,我可是會扶老弱病殘過馬路的好孩子!”


  那次行動是我倆心照不宣商量好的,隻不過出了一點點無傷大雅的偏差。鬼知道居然有那個組織居然有幸存者,還是個可以控製熱武器的異能者,明明已經傷到那種程度了,拚著最後一絲力氣讓我手裏的槍對準太宰治。


  太宰治毫不遲疑向我舉槍,槍響過後倒下的卻是那位異能者,他淡淡向我看來,想讓我快點收拾收拾跟他回去匯報情況。


  但太宰治也沒想到,異能並沒有解除,我依舊舉槍和他對持,努力按住仿佛被賦予生命突然滾燙如熾熱岩漿的槍,忍著劇痛阻止扣下扳機,我感覺麻煩了,太宰治那個弱雞能擋住這一擊就怪了,他要是死了。森首領可不會放過我。


  那個倒黴鬼異能者臨死前還在淒厲著詛咒,就算太宰治是稀有的無效化異能,可那隻距離奔跑過來解除異能無非是杯水車薪。


  這隻不過是一秒鍾的時間。


  手裏的武器根本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在扳機快要按下的一瞬間,我看了舉槍的太宰治一眼,冷靜得不像話,冷漠瞥著快要脫手而出的槍,根據最優解指使那雙差不多快被燒紅的手控製住槍麵向自己,槍響過後用殘存的意識看了一眼愣住的太宰治,不顧溢出的猩紅挑釁衝他扯動嘴角,豎起國際問好手勢。


  你、輸、了、


  太宰治靜靜站在原地,既沒有衝過來良心發現給我叫個救護車,也沒有強詞奪理說這是無能下屬的失誤,而是突然用從未見過的複雜表情望著我,該怎樣形容那種表情呢。


  走在雨天的道路上,無數行人神色匆匆離去,獨自徘徊在這喧鬧的世間,不知要去哪,也不知道身在何處,暗處黑影蠢蠢欲動,路上也是危機四伏。


  隻能披上常人偽裝隨著人群渾渾噩噩行走,神降下痛苦,人戴上麵具,世間的一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一場場怪誕陸離的荒誕劇上演逗得人們機械的哈哈大笑,無趣得緊。


  在褪去顏色的灰白世間裏,壓抑的雨朦朦朧朧,一隻同樣被上帝遺棄的混沌羔羊出現在眼前。


  但她並不無辜純良。


  對視的那一刻,全身血液逆流,遲鈍生鏽的發條哢哢運作,每一處細胞都在震顫,莫名其妙的感覺湧遍全身,這種感覺奇妙又不可理喻,隻叫人產生錯覺以為自己被浸泡鹹濕暗沉的海底,每一寸都壓得身體喘不過氣來,下一秒又猛地冒出水麵,氧氣爭先恐後竄進肺部四處製造奇妙因子。


  他深知她的本性,她不會給予他救贖,也不會和他相互汲暖,更不會為誰停留,甚至和他一般同樣漠視另一個自己,扯出讓人看不出真假的微笑虛與委蛇。


  可那不就更有趣了嗎?.

  一番話把立原小哥打擊得體無完膚,徹底讓他明白大人的世界有多肮髒可怕,不是他這個正常人能觸及的,隻能哭著跑掉了。


  看著可憐的立原君捂臉跑掉,我不由得委屈了,自暴自棄對燁子抱怨:“真是的,我也是很厲害的,雖然比不上你們,好歹也算過了及格線。”


  燁子拉過椅子隨意攬著椅背挑眉示意我繼續。


  會長大叔去開會,末廣鐵腸此時已經施施然去宿舍給我拿鑰匙,閑的沒事幹的條野也坐著安安靜靜聽我絮絮叨叨,是不是冒出一兩句淬毒的話語讓我揪心。


  “所以說啊,雖然你們的確很厲害啦,我也不差嘛。”我幽怨喝了一杯茶,深深望著他們墨綠色的軍服,默默歎氣,“本來,我可能會是你們的同事。”


  “什麽——”燁子首先拍桌,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的小胳膊小腿,“你考過警校?”


  “是啊。”我聳肩,“那時候,我因為憧憬小堂兄瞞著舅舅去報了警校,一路上過五關斬六將,各項成績取得S級,就差那麽一項,我就能快樂的跟小堂兄一起上學了。”


  抱著茶杯,我意難平的加重力道,差點捏碎。


  “可惡,就差那麽一點點!”


  “你哪項沒有合格?”聽到這裏,燁子不再呈現出一種玩笑心態,直勾勾看我,“警校選拔可是很嚴的,你什麽沒有過關。”


  “是心理評測吧。”一直看戲的條野慢悠悠撐臉說出不得了的話。


  “哈?!”氣得牙癢癢,我迅速反駁,“別胡說,好像你見過一樣!我是那種心理脆弱或者有心理疾病的人嗎?我三觀可正了,比你這個S正多了!”


  白發軍警就笑笑不說話,端起苦咖啡品著,保持沉默。


  在燁子不耐煩的催促中,我猛灌一瓶可樂,如同枯萎的鮮花癱在桌上含恨說出那天的原委。


  那天風和日麗,和我那遠在俄羅斯的白老鼠網友商量後,由於表哥環保公司過於偏僻,我決定要去報警校和小堂兄一起上學。


  俄羅斯大哥哥非常好心的鼓勵我,為了給我祈禱,他特地改了名字和我湊一對,以自己的方式替我加油打氣。


  飯團不加鹽:“親愛的,我相信你一定會得勝歸來的,到時候可以找我討論心得。”


  加油jpg.

  焦糖不加糖:“當然!謝謝啦!”


  焦糖不加糖:“對了!我寄給你的東西收到了嗎?喜不喜歡呀?”


  給你花花jpg.

  飯團不加鹽:“當然了,我很喜歡,希望你也會喜歡我的禮物。”


  焦糖不加糖:“我超喜歡的!每天都會抱著睡!抱起來超級軟乎乎,而且白老鼠好可愛啊!”


  愛心jpg.

  飯團不加鹽:“你喜歡就好,我們下一次可以一起去俄羅斯玩哦,這裏什麽都有哦。”


  俄羅斯風景照jpg.

  焦糖不加糖:“唉!會有大倉鼠嗎?!”


  星星眼jpg.

  飯團不加鹽:“有哦——超可愛,來就給看。”


  撐臉笑jpg.

  焦糖不加糖:“好!那我有空肯定去!”


  飯團不加鹽:“歡迎哦,到時候我會帶你去莫斯科玩的。”


  焦糖不加糖:“哇!聽起來好好玩!那就這麽決定了,你到時候要請我喝奶茶哦。”


  飯團不加鹽:“好。”


  我心滿意足合上電腦。


  經過不懈努力,什麽拆炸彈,解體槍.支,偽裝潛入……憑借先天優勢加後天訓練,我在一群少男少女中大放異彩,取得不錯的成績,感動得想立刻去跟小堂兄說這個好消息。


  成績隻剩最後一項,基本上無關緊要的一項,聽說就是一位心理醫師大姐姐跟你嘮嘮家常,最後蓋章就完事,基本上沒有不過的。


  自信滿滿敲門推門而入,我坐下衝大姐姐禮貌笑笑,大姐姐衝我笑笑,我們談得非常好,大姐姐被我逗得樂嗬嗬,笑著跟我說以兄長為榜樣的目標很不錯,一手準備拿印章準備戳上去。


  “哦,看來你哥哥很優秀啊!”


  “對哦,我的兩位兄長都十分優秀,小堂兄是個很努力的人,聽說他最近去了一個很有名的部隊,表哥正在搞大學生創業,已經和他的室友成立淨化世界的環保公司了。”


  “真是年少有為啊,他們以後也會以你為驕傲的,你會成為一名為人民服務的軍警哦,說不定以後還會解救你的親人於危難中。”大姐姐笑眯眯拿起我的成績單,印章已經準備蓋上去,忙裏偷閑跟我嘮嗑。


  “不過我也見過很多慘劇,你這種女孩子容易心軟,你一定要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救那些被犯罪份子傷及的無辜群眾,不要逞強,不然就是去送人頭。”


  她一副過來人語氣。


  “沒關係的,我會送他們去沒有罪孽的世界,他們會在那裏洗清自己的罪孽獲得救贖的。”


  我歪歪頭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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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迫去世的便宜丈夫:“……”


  一臉懵逼的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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