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3)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利刃從窗口飛入,直勾勾地刺向譚情。
“譚少小心!!”是原主友人的聲音。
譚情聽聞趕緊蹲下,啥都沒有命重要。原來,那飛來的利刃不是采花賊的、也不是抓采花賊的,而是來自原主友人馮少的。
馮少當時怒氣衝衝抄起家夥就往下飛去,然而技術不到家,自己手上的刀砍著(zhao第二聲)柱子,一個沒拿穩就往二樓雅座刺去,整好刺向譚情。這劍飛得快、飛得有力,可見馮少出劍時得有多大力了。
這踏/馬豬隊友啊。譚情吐槽道。
也正是這飛入的利刃,讓采花賊注意到了譚情。他見譚情譚情衣著精致華貴,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又加上剛剛躲劍那笨拙的姿勢,定不懂武。於是采花賊趁著機會一躍翻上二樓,劫持了譚情。
????我隻是在二樓吃了個瓜??怎麽肥事???譚情式懵逼三連。
“你快放開我們家少莊主!”小京兒緊張極了,大聲喊道。今日就他一人跟著少莊主出來,平日裏跟著少莊主的打手們也被小京兒甩開了——因為原主不喜歡被跟著。
“哦?少莊主?你們家莊主誰啊?”采花賊嗤笑道,“那定是有錢得很,我今日又能多撈一筆了!”
“!!!你怎麽敢!我們家莊主可是譚一刀譚飛雁!!快放開少莊主!不然等莊主來了讓你好看!”小京兒畢竟年紀還是小,著急起來什麽都一股腦說出來了。
“哦~原來是賀冬山莊的呀。失敬、失敬!”采花賊似乎毫不在意,拎著譚情就打算走人。
這時暗處的打手們都出來了,找準時機想把自家少莊主救回來。雖說以前原主偷跑的時候,小京兒和原主都以為甩掉了打手們,然而人家隻是躲起來了,在後麵還跟得緊緊的呢。
幾個打手出來,二話不說往采花賊出招,每個動作之間都透露著快準狠。畢竟是譚飛雁給自家孩子培養的打手。多多少少都是武學精英。
但那采花賊一手按著譚情,左手持劍一揮,輕而易舉就破解掉了打手們的招數,那強大的腳氣,讓在場所有懂武功的江湖人變了臉色。
此人,很強!
“我累了,不想打了。”采花賊蒙著臉,漫不經心地說道,“剛才是陪你們玩兒,然而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也真是白費了我的力氣。”他瞥了眼剛才正在追逐他的所謂的“正道人士”,“我不是你們口中的采花賊,你們認錯人了。”
原主的朋友們包括譚情在內聽聞,都想問可不可以把譚情給放了。然而那采花賊笑了笑,道:“這譚飛雁的兒子我就不放了,最近缺銀兩,正好抓去敲詐你們賀冬山莊一筆!”說罷,就運起輕功帶著譚情飛了出去。
賀冬山莊少莊主的打手們因那一強大的劍氣受了傷,無力追趕;那本來說是追著采花賊喊打喊殺的幾位“大俠”不知是因為對手太強大了而害怕,還是因為認錯人了尷尬早早就溜了。
譚情被采花賊拎著感受了一把高層的空氣,冰涼的風在臉上呼呼的拍打。而采花賊悠然自得,還有閑情跟譚情尬聊。
“小子,你叫什麽?”采花賊問道,“不回答就扔你下去哦。”
“譚……義。”譚情差點就把自己的名字給講出來了。
“哦~譚義啊,好名字。”采花賊笑道,“你爹的起名技術真是一如既往的爛。”
“您……認識我爹?”譚情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索性就代入原主的角色,瞎幾把問就完事了。
“認識倒算不上,有過幾次交手罷了。”
“……敢問您的尊姓大名?”是該這樣問嗎?這種情況下小說裏的一般角色都是這麽問的吧?譚情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從腦海裏翻出武俠小說的套路以及對話模式。譚情這一朝穿越,連說話都不會了(誤)。
“我姓楊。”采花賊,哦不,楊大俠回答道,“至於叫什麽,你不必知道。”
“……好的。請問楊大俠要帶我去何處?”譚情真的搞不懂江湖人說話說一半的方式,尤其是對於他這種江湖小白,極其不友好。
“飛到哪算哪吧。”
“?”您厲害,您說啥就是啥吧。譚情放棄治療。
斷情崖,絕道教內。
“宮主,我已經把人帶來了。”楊大俠帶著譚情進入到絕道宮內,絕道教就是現今江湖人口中的魔教。
“嗬~幹得不錯。”墨色華服男子半躺在寶座上,眸子輕合,臉上還有半張精致麵具遮著,他道:“譚飛雁的兒子,叫什麽來著?”
“回宮主的話,他叫譚義。”楊大俠恭敬道。
“真是糟糕的名字。”宮主寧求敗笑道,“行吧。人也帶到了,那女人和解藥你就帶走吧。”
原來,楊大俠的親妹妹也在絕道宮內。那日楊大俠身負重傷,帶著妹妹逃命,被寧求敗所救。寧求敗看上了楊天高的能力,等楊天高傷勢愈合,便劫持了楊天高的妹妹楊小芯,威脅他給自己辦事。
楊天高見自己的救命恩人竟拿自己最親的妹妹來威脅自己,二話不說拿起劍就開幹,然而根本不是寧求敗的對手。再加上隨後發現自己和妹妹都中了毒,需要寧求敗才能解,隻能就此收手,聽命於絕道宮。
寧求敗寧宮主很爽快地就把人給放了,楊天高也二話不說帶著妹妹轉身就走,留下譚情在偌大的絕道宮正殿內手足無措。
“你知道本座為何要將你擒來麽?”寧求敗單手抬起,用內力將譚情吸過來。
“……不知。”我肯定不知道啊大哥!譚情在心裏吐槽道。
“今日本座心情不錯,同你講講。”寧求敗就一直保持著掐譚情脖子的姿勢,開啟了講解。
“梅雪夜明珠你可聽說過?那珠子背後的寶庫不僅與前朝皇帝、眾多江湖前輩有關,還同我絕道教有關。上幾任教主曾在寶庫中留下了本教傳教神奇——屠龍寶刀。本座正想將此尋回來。”
屠龍寶刀,一刀999?譚情一臉茫然。
“而這梅雪夜明珠——寶庫的地圖和鑰匙,最終多項的線索都表明,與你爹譚飛雁有關。”
“……所以您擒我來作甚?”不應該抓譚飛雁的嘛?譚情語氣都變得不太自然了,這邏輯有點不太對啊。
“你爹有負於我。”
“????!!”譚情懷疑自己是不是聽了什麽不該聽的秘密。
“那年那日……”寧求敗開始訴說了自己單相思的情史,例如那年風花雪月怎麽偷看人家譚飛雁洗澡雲雲。
“您這不是單相思嗎?”譚情一針見血。
寧求敗惱羞成怒將譚情甩在一邊,道:“你懂什麽!哼,這些本座倒也可以接受,可他竟殺了我堂兄,罪不可赦!所以,我也要讓他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他看譚情的目光愈來愈不善。
寧求敗的堂兄,曾是絕道教的二把手,副宮主,對寧求敗照顧有加,是寧求敗最依賴的親人。然而,他的堂兄對他雖是極好,但對外卻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其凶名比寧求敗還要大上不少。
一次絕佳的機會,譚飛雁在與寧求敗堂兄交手時,擊敗了他,並取了寧求敗堂兄的項上人頭,給眾多受害者的親朋好友一個交代。至此,譚飛雁的名聲水漲船高。
“罷了,本座還不殺你。”寧求敗支棱著腦袋道,“你還有用,等把你爹引來,本座拿到了梅雪夜明珠後……”再殺了你。
那就更不能讓你拿到那個啥夜明珠了。譚情堅決地想到。
“來人,把這小家夥送到聖子那兒,做個伴。”寧求敗吩咐道。
眾所周知,魔教聖子所住的偏殿,是絕道宮最淒涼殘破的地方。聖子燼不受宮主寧求敗喜愛,連帶著下人都敢欺負他,如在食盒下藥或是送來餿掉的飯。就連教內絕學,寧求敗也隻是丟了本功法刻本,讓聖子燼自己去學,就算走火入魔也一概不管。總之,聖子燼就是一個小可憐。
譚情被扔到了聖子的偏殿,一進門就嗅到了空氣裏冰冷的夾著灰塵的味道,殿內滴著水,長了青苔,一陣濕乎乎的難聞氣味,房飾擺設也發了黴。
那位據說是聖子的少年,與原主差不多大,十五六歲的樣子,靜靜地倒在院內的水潭中,雙目無神,看著天上的雲發呆。
“聖子殿下,宮主覺得您一人呆著或許有些無聊,便送了一人來陪您。”帶路的下人壞笑道,似乎看著聖子燼的落魄樣就開心。
“他叫譚義。”下人說完又看向譚情,“這是咱們‘尊貴’的聖子殿下,名燼。他呀……”下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瘋了!”他似乎絲毫不覺得這是對聖子的不敬,他覺得聖子在教內是比自己還低等的存在。
等下人走後,聖子燼突然眼神裏帶了點光,仿佛剛剛回神。他從水潭裏起來,拖著濕噠噠的長袍,走近譚情。
“你叫譚義?”聖子燼的聲音清冷不似少年,他的發灰白如塵,雙眸暗紅色如血。
“……是的。”譚情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明明剛才的時候聖子燼的眼瞳是灰褐色的,到起身的那一刻竟然全部變成了赤色。
“不。我是問你本名。”聖子燼打量著譚情,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譚情不解。
“罷了。”聖子燼用內力把衣服烘幹,收拾出一塊地盤腿坐下,然後就不說話了。
煙雨閣中。
一俊秀男子悠然轉醒,劍眉星目,盡是瀟灑之色。他睜開眼,環顧了四周,發覺少了一人。
“閣主,您醒了!”
男人看著眼前從未認識的人,問道:“閣主?煙雨閣麽。”
“閣主,您怎麽了?對啊,這是煙雨閣呀,您是閣主。”屬下莫名其妙。
“我弟呢?”男人挑眉,似乎不太意外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處境。
“啊?您還有弟弟啊?屬下派人去找找?”
“不必。你下去吧。”男人揮揮衣袖將屬下趕走,開啟了與聖子燼同款的不說話模式。
“哥,你在哪?”
“煙雨閣。你呢?”
“不知道,我成了什麽聖子,估計魔教吧。”
“咋回事啊現在?”
“不懂。這邊還有一個小朋友。”
“行吧,那我去找你。”
“好。”
聖子燼在漫長的發呆過程中,似乎跟某個人取得了聯係。
“你是被抓來的?”聖子燼問譚情。
“……是的。”譚情真·懵逼,他搞不懂這個聖子燼的套路。
“哦,那我順手送你回去吧。我哥待會就來。”聖子燼道。
“啊?”
“你是想回家還是送到哪?”
“我住在賀冬山莊。”譚情以為聖子燼問的是送他到哪個地方。
“哦,原來你還不想走啊。”殊不知人家聖子燼說的是送他回到原來的屬於他的世界。
“啊??”譚情真的就跨服談話,一點都聽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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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