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我們兩不相欠

  “立刻搶救。”楚離失控的大吼。


  ‘轟’


  心髒起搏器壓在江芸胸口，重重電擊。


  一下……


  兩下……


  江芸毫無反應，心電圖依然是一條直線。


  “為什麽會這樣！”楚離狂吼，宛如震怒的猛獸。


  “楚院，患者是骨癌晚期，剛才又拒絕打麻藥，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骨癌……”


  楚離盯著江芸蒼白的臉，喃喃開口，胸口忽然迸裂出一陣劇痛。


  剛才他聽見她的哭喊，卻以為又是她的謊言，試圖用絕症來喚起自己的同情心。


  他站在她身邊，血水沿著他的手指，滴落在地。


  “江芸，你起來！”


  楚離忽然爆發出一聲怒吼，用滿是鮮血的雙手掐住她的脖子，發狂的搖晃。


  他即使對江芸痛恨入骨，卻從沒想過會要她的命！

  他所作的一切，隻是想讓自己徹底把她放下。


  可他越是對她憎恨，內心深處卻越是痛苦，江芸是他的毒，縱使痛恨，可剜去他渾身骨肉，靈魂卻還烙著她的影子。


  楚離的突然失控，讓手術室裏的人驚呆了。


  “楚院，您冷靜一點，患者已經去世了！”


  幾名醫生一擁而上，把發狂的楚離拉開。


  “江芸，你又騙我對不對！”


  “你給我起來！”


  楚離瘋狂的吼叫聲響徹手術室，宛如發狂的怒獅。


  吼聲漸漸低下去，最後變成了嘶啞。


  楚離雙膝跪倒在地麵的血水裏，雙手撐著地麵，痛苦的捏緊。


  “芸芸，求你睜開眼睛……”


  安靜的病房裏，除了心電儀報警的單調‘滴’聲，就隻回響著楚離痛苦的低吼。


  所有醫生護士都屏住呼吸，無聲的看著這一幕。


  誰都知道，楚離對江芸的恨意近乎痛恨，可誰也都沒想到，江芸死了，楚離卻會如此痛苦。


  愛是一把雙刃劍，折磨別人，也會刺痛自己。


  ……


  十天後，江芸的遺體下葬。


  下葬的時候，陪在棺材旁的人隻有楚離。


  江父在江芸死後的第二天來看了一眼，連女兒的遺體都沒看清，立刻就佯裝痛哭的找到楚離，索要醫療賠償。


  楚離一天**沒有合眼，同意了對江父提出的天文數字，在支票上簽了字。


  江父拿著支票，歡天喜地的走了，直接把江芸的遺體扔在醫院的太平間不管，放話說隨醫院處理。


  而柳芊芊流產後也需要靜養，也沒有來。


  江芸的骨灰盒被放進墓園裏，楚離一身黑衣，英俊的臉上胡子拉碴。


  他站在江芸的墓碑前，久久沒有離去。


  “江芸，你欠我的還清了。”楚離低聲說，伸手撫上墓碑：“我們兩不相欠……走好。”


  不知為何，他的手竟然微微顫抖。


  這個讓他痛恨的女人，終於以她自己的方式還清了一切。


  可是楚離卻沒有半點愉快，卻反而更加痛苦不堪，心結解開，卻像是被剜去了心髒，空落落一片。


  “江芸，此生再見，來生亦不見。”


  楚離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清晨墓園裏清冷的空氣，決然轉身離去。


  這個女人，讓他愛過也恨過。


  如今一切落幕。


  結束了。


  ……


  楚離回到醫院，疲憊的走向柳芊芊的病房。


  江家不管江芸的遺體，這些天，他忙於江芸的後事，忽略了柳芊芊。


  剛走到ＶＩＰ病房前，楚離正要推門進去，卻聽見裏麵傳來一陣說話聲。


  原本他要進門，可就在那一刹那，忽然仿佛鬼使神差一般，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站在門口傾聽。


  柳芊芊正跟一個醫生詢問病情，看得出她很在意自己的肚子。


  楚離的心裏浮起一絲愧疚，柳芊芊的不孕，自己也有責任。


  正當他要推門進去，安慰柳芊芊的時候，忽然聽見病房裏飄來醫生的聲音。


  “柳小姐，您打胎數十次，子宮內壁實在太薄，將來就算人工授精也很難生孩子了。”


  楚離的劍眉，不由自主的微微一蹙。


  據他所知，柳芊芊隻流過兩次產，一次是被江芸開車撞的，另一次就是被江母打的。


  她何來流產十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