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自嘲
奈良家中，鹿久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令得鹿丸愣在原地。
什麽叫做這些事的從來不是『光』，而是『暗』？
“你還不懂嗎，鹿丸。”
鹿久歎了口氣，心中有些後悔了，鹿丸的年紀終究還差一些。
他的理智，還不足以讓他撇開善惡來看待這些東西。
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兒，他也沒法再停下。
“團藏做的事，八成都是在三代目的授意下才做出來的，所以才能活到今天。”
“他這一輩子都在三代目的掌控之下，直到三代目戰死，他才真正有了自主權。”
“並且，若是三代不死，讓綱手大人如四代目一樣接過火影之位的話，他依舊不會像如今這樣囂張。”
“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非要這麽做。”鹿丸皺眉說道。
“火影也有暗部，這些黑暗的事為什麽非要獨立出來……”
話沒說完，他陡然頓住，腦子裏突然想通了所有關節。
鹿久剛才說了，『光』永遠是『光』，『暗』隻能是『暗』。
火影是木葉的精神支柱，死了都是圖騰一樣的東西。
而想要成為這樣的存在，就必須完美無瑕，毫無汙點。
所以，『光』與『暗』必須分開，不能有絲毫牽扯……
“三代目老謀深算，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鹿久緩緩開口說道。
“他死後，會繼續留在火影岩上，成為木葉的信仰，而團藏，也注定會死在木葉黑暗中，替他攬下所有的罪名，這也是團藏存在的意義之一。”
“這……”鹿丸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用什麽樣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木葉是初代火影建立的，從那時起，『光』與『暗』就被徹底割裂。”
“所以，隻要木葉村還在，木葉的黑暗就不會斷絕。”
說完，鹿久目光看向鹿丸，將茶杯推向他，道：“現在，你依舊想接觸黑暗嗎？”
鹿丸麵色複雜，看著桌上的茶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是沒有準備，想反，他已經最大程度想想了木葉的黑暗。
但是他沒想到，這黑暗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無數倍，令他都不由得心生退意。
鹿久見他表情，突然又歎了口氣，將茶杯拿過來一口飲盡。
“鹿丸，你的年齡和閱曆，還不足以支撐你去接觸這些，再等兩年吧，這兩年，就跟在綱手大人身邊，多聽，多看，多學，少說，少做。”
鹿丸微微一怔，抬頭看向父親，心中有些混沌，不知道該說什麽。
“而且，還記得我剛才說的話嗎？永遠要站在火影這一邊。”
鹿久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發：
“所以，就算你接觸黑暗，你也成不了『暗』的主事人，你隻能待在身為『光』的火影身邊，從遠處看著那些事發生，從火影的角度出發，替火影做事。”
奈良家可以有人替根部做事，但奈良家家主絕不能是根部成員。
“父親，我……”
鹿丸張嘴想說什麽，卻被鹿久搖頭打斷。
“你現在思維混沌，什麽也不要說，暫且忘記今天晚上的對話，先腳踏實地做事，等你真正走到綱手大人身邊，再仔細想想今天我說的。”
說完，鹿久站起身走向門外。
“我會去和綱手大人談談，天亮了，先去休息吧。”
鹿丸看著父親遠去，心中五味雜陳，過了許久之後，才長歎一聲，起身回房睡覺。
……
另一邊，木葉醫院中。
卡卡西帶著春野櫻回村之後，徑直來到木葉醫院，將春野櫻交給一眾醫生，而後又轉身直奔火影辦公室，叫來了綱手。
綱手急匆匆趕到，看了一眼春野櫻的狀態，一句話不說直接開始手術，先幫她穩定傷勢，再考慮接手臂的事。
卡卡西站在手術室外，聽著裏麵傳來的動靜，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窗外。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演變成暴雨，還時不時傳來電閃雷鳴。
在這樣的天氣下，卡卡西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靠在牆上許久之後，慢慢將手按在左眼外的護額上。
今天，他又一次見到了萬花筒寫輪眼。
這是他第三次見到這樣的眼睛。
上一次是宇智波鼬，而上上次……是在他自己身上。
是的，卡卡西的眼睛，其實也早就是萬花筒寫輪眼了。
當初神無毗橋之戰後不久，卡卡西和琳遭到霧隱襲擊，琳被人操控，主動撞上卡卡西的雷切求死，情緒悲憤之下，卡卡西和暗處的帶土同時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
但是由於卡卡西不是宇智波一族，對寫輪眼有排異反應，加上他本身查克拉量不足，不能支撐他使用萬花筒寫輪眼，因此他至第一次開啟之後也沒有再用過。
不過他自己有一種感覺，隻要自己查克拉量和身體素質提上去，再度使用萬花筒寫輪眼應該不是問題。
『是不是太過於懈怠了呢……』
卡卡西靠在走廊的牆上，心中暗自想著。
事實上，自波之國任務以來，他就察覺自己身體素質和查克拉量存在嚴重缺陷，因此回村之後一直在有意無意地鍛煉身體，還時不時和邁特凱一起訓練。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頻繁和重要，讓他心中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
而且現在想想，自從退出暗部之後，他好像就沒有再進行過係統的鍛煉了，休假的時候也都是在悠閑度日。
『身為老師，手下三個學生都比我努力，也難怪他們一個個的跑了……』
心中自嘲一聲，卡卡西放下手，目光看向手術室的門。
門上的燈已經滅了，裏麵有腳步聲傳來。
砰的一聲，綱手推門出來，看了一眼卡卡西，隨手揭下口罩。
“怎麽樣了，綱手大人。”
“身體治得差不多了，手我也已經接回去了，現在在昏迷，不過問題不大，睡幾天就好了，你現在跟我來。”綱手一邊說著，邁步朝外麵走去。
卡卡西看了一眼手術室，裏麵有護士將病床推出來，他心中鬆了口氣，轉身快步追向綱手。
綱手是醫道聖手，她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