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這不像她的性子
第一次去紫竹園見了若染，苗淑芬聽她在大夫人麵前為打大小姐一事從容狡辯，便知她是個膽大聰慧的，而今一件件事的發生，大夫人對她也是頭疼得緊，急著要把她嫁出去，心知她與別人不同……而眼下，她怎麽說男人很賤的？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如何說得出這個話來？
“大嫂，你別驚訝，若是信我，請聽我幾招。”
嗬嗬……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若染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狡慧的笑意。
前時已聽甜妹說了，她聽說大夫人在前院布了人手，準備把若染捉到春風園問罪，她就急著去求苗大奶奶，苗大奶奶答應了她，當真在大夫人麵前幫若染說起了好話，卻不想惹來大夫人一頓怪責，說她不像個日後當主母的女人，沒個狠勁和威懾力，還分不清尊卑高下，跟那些子庶女膩在一起，又怪她到了春風園，竟看不住若染，任由三皇子帶走了她。
蘭兒聽了後悄悄出來告訴了琴兒，說琴兒去求大奶奶，大夫人知道了，大奶奶這會子在春風園出不來呢，四小姐的事隻能看她自個的造化了。
所幸若染沒有再關進小黑屋，但，苗淑芬能為她說好話，若染心生感激，她心下暗忖，大夫人之所以那麽快想讓青瑤進府，可能也與苗淑芬幫她說了話有關。
如此，她若染定要幫這個大嫂的忙。
“大嫂，要不要聽我的？”若染見苗淑芬遲疑，她又笑問。
“四妹，我……我自然信你。”這當口看到她笑，苗淑芬竟有了破斧沉舟的勇氣。
若染聽了，嫣然一笑，拉起她的手進了內堂。
掌燈時分，趙子崢回了瀟湘園，見若染也在，他微怔，若染上前給他行禮，他才微笑道：“四妹，你可好？”
這話意若染自然懂，甜甜地笑著回道：“好著呢，背不疼，腳不痛的，隻是讓娘操心了，不把我關進小黑屋，就急著給我尋門親事嫁出去呢。”
趙子崢訝然，微擰了眉，待目光瞟向旁側掀動的簾子時，他深邃的雙眸卻是一閃，好似看到了新鮮事物。
“相公，你回了？”苗淑芬掀簾出來微笑道。
此時的她身著一件淡雅色的曳地長裙，墨色的頭發高挽，一枚金步搖金亮閃耀，斜插在發髻上，細眉如柳，眼眸清亮，含笑含俏，那微嘟豐厚的紅唇小巧嫩亮，欲引人一親芳澤，而她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凝脂如玉，半遮半掩，甚是誘人。
趙子崢看得兩眼呆滯，舌尖子滲出了唾液，待覺察到自個身體有所反應時，他忙避開了目光，悄然吞咽下口水，臉上又恢複出原本的淡然色，鼻子輕恩了聲。
“大哥，今兒我在這吃晚飯，可好？”若染顯得俏皮，挽了趙子崢的手走進廳堂。
“好。”趙子崢也難得露出了寵溺的笑容，他早看出這四妹是個聰慧乖巧的，這會子看她是越發可愛，如果沒猜錯，自個的夫人定是她打扮出來的，比起以往的平淡無味，這樣的裝扮真是出挑養眼多了。
苗淑芬坐在趙子崢身旁，清雅端莊，微笑著聽若染講東宮苑賞燈的趣事，趙子崢時不時斜眼，看向夫人的眸光慢慢多了絲欣賞與曖昧，若染說到高興處，拿起酒樽就喝一口，幾口下去，她的小臉就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四妹，你同意娘說的事了？”吃得差不多時，趙子崢見若染一直笑嗬嗬的，便問道。
“我是她的女兒，娘要如何，我有什麽法子？若是反對，她定說我不孝，不尊，唉……”若染歎了口氣，搖搖頭，“明知不可違，不如不作聲，隨娘安排，聽天由命好了。”
“四妹，這不像你的性子。”趙子崢微笑，緩慢地說道，“大哥雖天天去衙門，可府裏的事還是清楚的，你幾次忤了娘意，還害你二哥跌落池塘，又打了你大姐，更是讓三皇子也對你刮目相看，今兒急急趕來把你領出小黑屋，還想讓皇後留你於宮中……四妹，這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為何這會子聽天由命了？”
若染眨了眨眼，驚訝道：“大哥，你在妹妹身邊安插了眼線？”
“哈哈……”趙子崢大笑，聲音爽朗動聽，轉頭看了一眼苗淑芬，流泄的眼波柔和，電得苗淑芬渾身一緊，臉紅了紅，略施粉黛的臉蛋顯得愈發嬌豔。
趙子崢看得一滯，手下意識地伸過去，輕捉了一下苗淑芬放在腿上的小手，苗淑芬觸到他溫熱的大掌身心一顫，眼神晃了晃，抬頭見到若染捉狹的笑，她忙抽回了手，別了臉，裝出一副高傲的樣子。
趙子崢又是一怔，這可不象平日裏的她，換作以往，自個握了她的手，她早欣喜不己，目露晶瑩，激動得不能自製了。
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一絲疑惑，若染笑了笑道：“大哥，若我不嫁，我又該如何是好？我的貼身丫頭小蓮現如今還不知在哪裏呢，娘說了，等我出嫁之日，那丫頭才回府。”
“有這回事？”趙子崢神色一凝，撇去適才苗大奶奶給予的點點困惑，又看向了若染。
“妹妹可不會誆你，若是不信，你問大嫂。”
趙子崢轉頭，苗淑芬感覺到他的目光不隻是驚訝，更有一份灼熱，清澈的水晶眸子微閃了一下，輕輕道：“四妹說的可是真話。”
趙子崢皺了眉，低醇道：“娘怎麽會有如此不合禮規的做法？”抬頭看若染，臉上又多了絲嚴肅道，“四妹，若娘尋的親事你不喜歡，便可反對，莫要屈就，若娘一意孤行，爹爹也是不準的，你莫要擔心。”
“妹妹我自然不擔心，隻要娘不難為了我的丫環就是。”
“小蓮一事，大哥明日去問問娘。”
“那多謝大哥了。”若染起身，給趙子崢福了福身，隨後又狀似歡喜道，“大哥，今日可是喜事不斷呢，我聽娘說，你要娶二房了？”
趙子崢一愣，側首瞟了苗淑芬一眼，見她神色異樣，微垂的眉眼明顯染著悲傷，便不自然地斜起唇角，淡笑道：“也是娘的安排。”
“大哥，你還說我呢，你不也是一個聽天由命的人。”若染又俏皮地打趣。
趙子崢麵露尷尬，目光躲閃著端起了酒樽。
苗淑芬才啜了一口酒就說自己有點微醉，手撐著桌子欲起來，若染忙過去扶了她，嘴貼到她耳朵裏不知說了句什麽，然後苗淑芬便朝向趙子崢說道：“相公，你再坐會，妾身不勝酒力，先回房憩憩了。”
趙子崢頓了頓，見她們離開，他張了嘴，伸出手想說點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一個坐在桌旁，顯得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