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調戲小皇子
“恩？”皇後皺了眉，冷眸再次移向若染。
若染麵色平靜，無波無瀾地扯著趙子嶸的衣袖在玩，旁人瞧著，這對兄妹好得很，妹妹與兄長的感情彼深，她也是個乖巧害羞的……這樣的若染讓皇後有些看不懂，趙夫人把她說得很狡猾，很凶悍，可眼前的她低眉順眼，柔弱得真像要身邊哥哥保護的小妹妹。
但看人不能看表像，她相信自家親妹妹不會跟她說假話。
“昊兒，你越發不懂事了，四小姐可是相府之女，怎可呆在皇宮裏玩耍？這有違禮法家規……你不知道男女是不可以隨便相處見麵的，她不懂規矩，目無法紀，由著性子到處跑，傷了風化，可你是貴族皇子，也不知守禮嗎？”皇後沉了臉，眼睛冷冷地掃視著若染。
“啊！”不知為何，若染聽了這番話，心裏一個氣憤，手指驀地掐了一下趙子嶸的手臂，趙子嶸呼痛，扭頭見她委屈地一癟嘴，便知皇後說的話讓她不開心了。
也是，皇後怎麽能這麽說？
趙子嶸那男子天生的保護欲馬上泛濫，他朝向皇後，不管不顧道：“皇後娘娘，你怎麽可以如此說我四妹？”
“本宮說錯了？”皇後見了趙子嶸就頭疼，這廝可不跟你講大道理，他糊愣著呢，虧趙大夫人把他捧在手心裏疼裏，護著，卻寵得他越發不懂事了。
“錯了，你身為皇後娘娘，不該說這些傷人心的話，”趙子嶸挺著胸，狀似理直氣壯的，“你說我四妹，那便是說娘親的不是，說她沒教好女兒！”
瞧瞧，把責任推到自個娘身上去了！皇後娘娘的眼裏驀然射出一道冷冽的光芒，真是恨鐵不成鋼啊，他的胳膊肘到底往哪處拐。
“趙二爺！”華宇昊見皇後的臉色難看，忙走過來拽了拽趙子嶸的手臂。
趙子嶸這才發覺自己口無遮攔了，臉色一惶，忙上前賠禮道：“娘娘，原諒子嶸說話不經腦子……我，我這就帶四妹回去！”
轉身，他拖起若染的手，逃也似地往殿外走，華宇昊見他走得快，伸手欲攔，身後的皇後娘娘一聲厲喝：“昊兒，你給我站住！”
“母後……”華宇昊不情願地回過身。
“回書房！”皇後站了起來，雲袖一甩，那股肅然的神情，威嚴的氣息讓在場的宮女太監都不由得屏了氣，低下了頭。
趙子嶸拉著若染跑出了翠光閣，轉過一處月亮門，靠在回廊的一根柱子上，趙子嶸喘著氣，眼神柔柔地望著臉色緋紅的若染，笑道：“四妹，怕不怕皇後？”
若染清亮的眸子可愛地眨了一下，搖頭：“不怕。”
趙子嶸微怔，抹了抹額上滲出的汗漬，睜大眼，探究地盯著若染的臉，好似她臉上有太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若染皺了眉，對他的盯視表現出了不滿。
“二哥，你老看我作甚？”
“四妹，你真的是我爹爹的女兒？”相府裏的庶女隨便拎一個出來，也沒有像她一樣膽子大的，在皇後麵前能淡定從容。
“若不是如何？”若染有意逗他。
“做我娘子。”趙子嶸嘻嘻一笑，眸光閃閃發亮。
“靠！”若染完全不受古代的禮法約束，隨手在趙子嶸頭上敲了一個栗子，罵道，“我就是嫁給乞丐也不要嫁給你！”
趙子嶸怔了一下，繼爾摸著頭，微微失落過後對若染反而更有興趣了，也不在意她的話，又露出一臉的訕笑：“為何啊？怎麽說，二哥也算是風流倜儻的人物，隻是……胖了點嘛，隻要我每日練功，不偷懶，不吃肉，也會像大哥一樣英俊瀟灑的，娘說過，我小時候可比大哥還要惹人喜愛。”
若染眯眼，笑意不明地看著他，是啊，此人雖說肥壯，可五官像極了大夫人，也算是明眸皓齒，挺鼻嘴方，要不是肉嘟嘟，就憑這高大的身材，也算是個美男。
“那你還繼續好吃懶做，拚命長肉？”若染想起在梅香樓，他那肥壯的身子被華宇燁一腳踢下戲台，忍不住就想笑，“難不成哪天又要被人踢得像飛天大象？”
趙子嶸的眼底馬上閃過一絲尷尬，臉頰微微染紅，知曉若染指的是哪件事，不自然地抬手抹了一下臉，嘻笑：“二哥不長進，遊手好閑慣了……那日見妹妹你貌美如天仙，確實是動了心，”他拱手作揖，彎了九十度的腰，“望四妹忘卻那日二哥的不堪，在此給四妹賠個不是，日後，二哥我盡管喜歡四妹，也絕無非份之想，除非……啊呀，沒有那樣的事，四妹你定是我爹爹的女兒。”
若染見他滑稽，揚唇一笑，拽了他的衣袖道：“好了，二哥，你我是不打不相識，隻要二哥日後都護著妹妹，我定不會欺了你。”
“那四妹早點幫我還了欠帳吧。”
“嗬……你就記著這事兒。”若染拉著他，倆人笑嗬嗬地走下回廊。
“四妹，飛天大象是何物？”
“就是在天上飛的大象，鼻子很長，四腳很粗，胖墩墩的。”
趙子嶸聽後打了個噤，摸了摸自個的鼻子，又低眸看看自個的腳，納悶：“有此物？”
“是啊。”
“何處能見到？”
若染轉過頭，心想南華國位於中原，這樣的龐大動物，他們或許從未見過，笑笑說：“哪日四妹畫一隻給你看看。”
“好，四妹可別忘了。”
“站住！”倆人正聊得興致，一處小園門裏忽然傳出一聲嬌喝，兄妹倆驀地停下腳步，互視一眼，若染聽得腳步聲趨近，後知後覺地大嚷一聲，“快跑！”
趙之嶸愣了愣，見若染提裙跑得飛快，眨眼間已出了小園，他馬上縱身去追，卻聽後麵明婉公主的嬌音更尖利：“給我抓住他們，抓住他們！”
“嘭……”
轉過兩處小園子，跑過小橋，衝過小門，剛準備衝向一處花園時，若染腳下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來不及刹住腳步，她重重地撲倒在了地上。
糾了糾臉，她呲著牙抬起了頭，發現眼前竟有一雙青色的靴子，衣擺玄色，金色的滾邊極為亮眼。
若染心裏一緊，感覺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呼吸，和著花的馨香拂過鼻端……不用說，有人在俯視她。
暈，能不能別這麽狼狽。
最好，此人自個不認識。
“姑娘，你是何人？”十四皇子華子宇手裏拿著一個線團，眨巴著眼，俯身看著還趴在地上糾結喘息的若染。
聽到陌生的聲音，若染一下子從地上縱了起來，“叭叭……”剛一起立，她的衣裙上掉下來某種物體，撞擊地麵後發出了兩記沉悶的聲響。
“啊！”
若染還沒看清眼前的小皇子，便聽到一聲痛心的驚呼。
隻見華子宇瞪大眼睛，臉上的表情如走馬燈似地，一會兒白一會紅，顫動著嘴唇，指著地麵道：“你……你壓死了本皇子的金絲雀！”
若染愣了愣，隨即目光迅速從他的臉上往地上掃視，隻見自己的腳下攤著死相慘狀的兩隻鳥兒，美麗的金色羽毛依在，可兩眼暴突，兩腳挺直，全沒了呼吸。
“這個……不是我的錯。”看樣子，小皇子把這兩隻鳥當成了寶貝，鳥的腳脖子上還纏著絲線呢。
原來他在遛鳥，手上的線絆了她，而她的身子準確無誤地砸中了兩隻可憐的鳥兒。
不能怪她吧？若染腦子飛速地想著對策，以推卻這個突如其來的“責任”。
“大膽奴才！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華子宇心痛之後，氣憤地瞪著若染，那漂亮的小臉蛋氣得漲紅了，薄薄的唇向上噘著，黑亮的眸子盈上了一層水霧，胸膛起伏，情緒蔓延到了哭的邊緣。
若染快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很幸運，這兒沒有別人，看來，這皇子也不喜歡被人跟蹤監視，一個人呆在這個花園角落與小鳥自由翱翔。
“小帥哥，你不能出言不遜，我可不是奴才。”對付一個看似比自個這具肉身還要小的男孩，還不容易？
“那你是誰？”若染的特殊語言讓華子宇有些懵愣，他軟了語氣，眼底的晶瑩在陽光下碎碎閃光。
還好，他不是冷傲霸道的主，但他確實長得跟某男很像……膚色瑩瑩如玉，黑眉斜飛，鳳眸如寶石熠熠生輝，精致的五官有棱有角，俊美異常。
若染鬆口氣，見他比自己矮了半個頭，便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臉，好光滑的皮膚，她有些貪戀，調戲般又掐了掐，華子宇受痛，臉一沉，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王者傲氣砰然薄發，揮手撇開若染的“鹹豬手”，憤然地喝道：“你大膽！信不信本皇子叫人過來把你給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