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上街抱小狗

  前院鬆鶴樓書房內，趙正豪坐在一張寬大的檀木椅上看書，趙大富推門進來，走到他身旁說道：“老爺，四小姐帶著一個丫環出府了。”


  “她去哪裏？”趙正豪頭也未抬，翻了一頁書。


  “老奴已派了人跟著，好似往南街走的。”


  “哦。”趙正豪凝了眸，一會子目光移出書頁，幽幽道，“隻要不亂跑就行，大富，今日小蓮之事你如何看四小姐？”


  趙大富無聲地笑了笑，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說道，“較之慧娘，她更大膽機靈，慧娘雖是溫婉賢德，卻有她的驕傲，也算是一個清高的主，受不了氣的，若是這種事遇上，慧娘就會像當年一樣一走了之……可四小姐，”趙大富停頓了一下，嘴角飄逸出一絲歡喜的笑意，“她洞察秋毫，舉足輕重拿捏得甚是好處，明知大小姐捉了小蓮進香苑，卻不直接與大小姐起衝突，沉著淡定，不失時機抓住他人的要害狠狠一擊，讓人還說不出她的壞來。老爺，今日之事，老奴看來，她明裏為小蓮討個公道，暗裏卻想讓你看看夫人與大小姐在相府裏……嗬嗬。”後頭的話作為下人還是不說的好，趙大富知道什麽時候要把話頭給掐住了。


  趙正豪聽了也是嗬嗬一笑，臉上浮出一絲自豪，放了書，清朗道：“我自然明白的，燕兒確實讓我和夫人嬌慣了，夫人做事也偏心，這事暫不提……讓我高興的是這染兒到底是慧娘生的，身上有她的氣韻，骨子裏有她的倔勁，卻又比慧娘多了一份灑脫與活潑，更是多了份機智，當年慧娘若像染兒一樣，也不會離開京城了。”說到這兒，趙正豪又歎了口氣，搖了頭說，“唉，慧娘終是……自然要清高一些。”


  “老爺，若皇上發現了四小姐，會不會有所懷疑？況且你又把羊脂玉給了她。”趙大富若有所思地問道，眉眼裏凝了一絲擔憂。


  “我就是為了保護她才給的，皇族的人瞧了自然不敢對她有所冒犯。”


  “老爺，那瑞王爺？”


  趙正豪抬手揮斷他的話，濃邃的眼眸裏悠遠深長，蓄積著太多的複雜神色，沉聲道：“瑞王爺已不知何處，自然是不會知曉慧娘有個女兒，若是見了，自然也帶不走，你平日裏讓人多多保護四小姐就是了，特別是她外出，千萬別有什麽差池。”


  “是，老爺。”趙大富恭謹道。


  “關係到四小姐的事兒千萬別透露出風聲，我已跟皇上稟明，她是我在外養的一小妾所生。”


  “那她終是一個庶女……”


  “若日後嫁進王府或候府，也算好的，終要對得起慧娘，讓她女兒幸福，慧娘在信中的意思也是如此，隻要女兒不進皇宮，就算嫁個商人好好過日子，她也心慰。”


  趙大富聽了也不再多說話，垂下頭，目光卻在地麵上瞟來瞟去，沒一個定點。


  他心裏總是說不出的一種擔心，可有些話也拿不準，自然也不好跟相爺說。


  南街一屋角處，阿牛懷裏抱著兩隻白絨絨的小狗在東張西望，幾步之處，孫祺悠閑地站在捏泥人攤前，讓老板照他的樣子給捏一個泥人。


  “唉，午時到了，那姑娘為何還不來？”蹲在牆角邊的老奶奶眯著一雙渾濁的眼睛往街頭瞧，她的身旁還是那隻小竹簍，簍裏的一隻小狗靜靜地蹲坐著，歪著頭也看著街頭。


  忽然，它前麵的兩隻小腳驀地立了起來，朝人招手那般地晃動著，嘴裏不停地叫：“汪汪……”聽聲音，它好興奮。


  老奶奶伸手摸了摸它的頭，喃喃道：“你倒是有靈性的，難不成你聽到她的腳步聲了？”


  她的話音剛落，街頭處便出現了兩位姑娘，衣袂飄飄，清麗脫俗，看前麵的姑娘身著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腳步輕快，麵帶笑容，那老奶奶的眼睛就清亮了起來。


  “來了來了，瞧瞧，這小狗跟姑娘就是有緣，早早聽出腳步了。”她把狗抱到懷裏，愛撫著它身上柔柔的毛。


  小狗心知要離開她了，伸出小粉舌舔了舔老奶奶的手背，老奶奶見它聰明有靈性，這心就酸得像要賣了兒女那般，眼睛紅了紅，摸摸它的頭說道：“你算是有福的，跟了這位姑娘定能過上好日子，吃上好食，去吧，日後好好守護你的主子。”


  “世子爺！爺！”阿牛見若染來了，立馬抱小狗跑到了孫祺旁邊，壓低了聲嗓道，“她來了。”


  孫祺急忙抬頭，眸光正好對上若染的臉，此刻，若染看見老奶奶手中的小狗，俏臉兒早泛出了光彩，宛如桃花般粉嫩，一雙明眸又如星辰般熠熠閃亮，明媚照人，讓孫祺見了更是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