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她還要臉不
趙之嶸瞧著他似思索又似無情淡漠的眼神,頭皮不禁發麻,縮著肩,牽強地扯出一抹諂笑:“殿下,你開恩。”
華宇昊勾唇一笑,眯了眼,看似不悅道:“趙二公子,你家四妹燒了皇家宮苑,此事非同小可,說大便可坐牢,說小……”他頓了頓,微縮了一下黑眸,對趙之嶸挑了挑左眉梢,露出一絲痞樣,“說小嘛,爺也可饒了她,不過,今日不行。”
“那明日?”趙之嶸忙湊上一臉的討好笑容。
“明日再議!”華宇昊說完就扳起臉離開,趙之嶸欲跟上,趙之燕卻扯住了他,對他搖搖頭。
“燕兒,這事可不關四妹的,我得救她,”趙之嶸想甩趙之燕的手,他可不想回府後,明日父親知曉了,一責問起來,挨打的又是他。
“二哥,事可是她惹的,要不是她推了紅雨一把,燭台不會翻倒。”趙之燕不想領若染的情,在她眼裏,若染的行為隻不過想勾引三皇子罷了,眼裏露出不屑,撇撇嘴,輕蔑道,“二哥你也瞧見了,她那狐騷樣不就想媚惑殿下嗎?”
一個從梅香樓裏出來的女子,能改得了淫浪性?哼!她才不信。
“胡扯,”趙之嶸不悅地甩了她的手,又戳了戳她的腦門道,“若四妹不出來說與你換了衣裳,那殿下責罰的可是你我,欺瞞之罪你可受得起?這會子你不感激也罷了,還要編排四妹做甚?”
“二哥,”趙之燕跺了腳,不滿道,“她不是咱們的四妹,她可是從梅……唔……”梅香樓三字還未完整地吐出口,趙之嶸就捂住了她的嘴。
“也不瞧瞧這是什麽地方,燕兒,若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明日稟報爹爹,是你奪了四妹的貼子。”趙之嶸嗔怒。
趙之燕拍掉了他的手,噘起嘴:“不知她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竟替她說話!”
趙之嶸上唇一翻,哼道:“錯了,二哥我隻怕爹爹不分青紅皂白再打我。”
“既如此,二哥何不跟我一起編個謊誆了爹爹?”
“怎麽編?那四妹的嘴又不是啞的。”說完,他朝趙之燕揮揮手,“快回府吧,時候已不早,莫讓娘親著急。”
紅雨忙上前扶了趙之燕離去,趙之嶸仰頭看看天色,轉身也要離開,不想讓一男子攔住了去路,他抬頭,見是孫祺,眉頭一蹙,不理不睬,欲擦過他的肩,孫祺倒不介意他的淡漠,欣欣然地拉住他的手,笑問:“趙二爺,前兒那縱火的姑娘是貴府的?”
這可是孫祺萬沒想到的,趙之燕他倒見過幾次,今兒個罩了麵他也覺奇怪,不過,更令他好奇的可是那四小姐,怎麽一個相府之女穿的卻是丫環服飾?
她們姐妹隻是為了好玩?
雖聽說相府裏頭庶女不少,但孫祺倒一個也沒見過,今兒瞧了若染,倒讓他覺得相爺的女兒不隻是漂亮,還特別有味。
趙之嶸擰著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孫祺,心下思忖:這小子原來一直跟著他們逛啊,顯然若染為他們求情一幕是看到了,想否認已不可能。
“世子爺,你又有什麽想法了?別是怕府上的小妾不夠你摟的吧?”趙之嶸睨著他,神情並不友善,語氣含諷帶嘲的。
孫祺幹笑兩聲,討好地撫撫他的背,湊上前輕輕說道:“二爺,你就別與我鬥氣了,北街那鋪子若你真想參股,我同意便是。”
“真的?”趙之嶸眼睛一亮,臉上立馬有了笑容。
要說那鋪子還真是賺錢,生意年年火的令人眼紅,隻是那鋪子是容親王的,想參股並不易。而容親王並非皇族,就因孫祖爺曾舍命救了先皇,先皇便與他結拜為兄弟,封了爵,世襲親王,在朝庭擁有一定的權勢,如今的容親王還掌管著戶部,拍他馬屁的人絡繹不絕,京城大戶人家的生意基本都光顧了他那家鋪子,布料,茶葉,香脂俗粉等百姓日常用品應有盡有,那鋪子一連開著十多間,每間一種商品,管理得甚好。聽說宮裏許多用品也都到他鋪子裏采購,生意紅得不得了,趙之嶸早對那鋪子垂涎三尺,隻可惜管理鋪子的容親王隻讓幾個緊要的官宦參了股,他幾次讓孫祺跟他父親提一提,給他參一成股,年終分點紅利,可幾次都不得音訊,故趙之嶸見了孫祺就沒個好臉色。
今晚瞧他被鬼嚇著了,趙之嶸心裏樂得很,哪知道鬼未找著,這兒就起了火,還是他相府之人犯下的,又讓孫祺耳聞目睹了全過程,這讓趙之嶸心裏很不爽。
原以為這會子孫祺會大大嘲諷一番,卻不想他提起了參股一事,這可把趙之嶸給樂壞了,這事若能成功,以後他每年的吃喝玩樂享用就可隨心所欲,無須天天涎臉問娘親討了。
“那還有假?”孫祺見他來了興趣,臉上又堆了笑,便扯了他的手走出了院子,來到一僻靜處,又正兒八經似地說道,“二爺的事,我早記在心裏,隻是父王一直忙碌,無空閑與我叨嘮,前幾日父王讓我去鋪子裏學學生意,我便想著二爺你了。”
“那太好了,明日我便去你鋪子看看。”趙之嶸異常興奮,臉上泛出了光彩。
孫祺頓了頓,仰頭看看掛在樹枝上的燈籠又摸了摸下頷,欲言又止,趙之嶸瞧著他有心思,便道:“世子爺,你有話直說。”
孫祺蠕蠕唇,俊秀的臉露出一絲訕笑,趙之嶸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了,斂睫,濃眉微微蹙起,不等孫祺開口,他就問道:“世子爺想來是看上我家四妹了?”說到正題,孫祺自然不否認,討好地笑道:“二爺,能否知會一聲,你四妹可是許了人家?”
“沒有,她……”
一聽“沒有”,孫祺便來勁了,截口道:“那太好了,明日我便使人到貴府提親。”
“啥?”趙之嶸睜瞠了雙目,他也忒快了吧?要知道,他孫祺可是有正妻的男子,難不成還真讓新來的四妹嫁給他做小妾?
“二爺放心,二爺放心,我定不會虧了你家四妹,定許她平妻身位,你看如何?”
趙之嶸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想了想,才道:“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不過,若你府上來提親,我爹我娘若不同意,我可幫你說說好話,隻能如此。”
“這就得了,二爺,有你這話我就安心。”孫祺笑嗬嗬。
趙之嶸卻笑不起來,想到若染被三皇子帶走,又急道:“這會子世子爺你還有心思說提親,還是想辦法把我四妹從三皇子那處帶出來吧。”
孫祺忙點頭:“是是是。”
卻說趙之燕一回府,直接就去了春風園,大夫人聽說若染在東宮苑惹了事,燒了三皇子的練武堂,怔得半天沒說出話來,等恍過神,她才沉下臉惱火道:“我說她生來就是個惹事的貨,從她來府上,咱們就不得寧靜,今兒個允準她去了宮苑,她竟燒上屋子了,瞧瞧……”她似乎太過生氣,一時失了主意,擰著帕子氣咻咻的喘息,半晌過後,她才憂心道,“老爺明日便回來,若知曉了此事,指不定還要說我當娘的教導無方。”
“娘,她又不是你生的,一小賤婦養的,生性野蠻,又愛賣弄風騷,你哪管束得了她?依女兒看,還是趕走了了事。”趙之燕站在大夫人身旁,輕撫著她的胸,裝得孝心,“你就別為這事生氣了,身體重要。”
“人是你爹爹帶回來的,趕走她哪這麽容易。”裏屋,除了趙之燕,身邊就是吳媽媽,大夫人隨口就道出了心事,“今兒的事,你爹爹不知要如何怪罪我呢。”
“娘,若爹爹問起,你就說她自個一定要去東宮苑嘛,你可是勸阻過的。”趙之燕見母親眉眼間染上了愁緒,便給她出主意,“她在梅香樓裏呆過,那心野著騷著呢,瞧著俊秀男子,一個個盯著都錯不開眼了,為了勾引男子,她就吵著跟我換衣裳,所以才打翻了燭台……娘,你就這麽說,爹自然不會怪你。”
大夫人轉頭看向趙之燕,眼裏閃著疑色:“她當真自個提出來,要與你換衣裳的?”
“是啊,她也是如此對三皇子說的,好多人都聽見了。”趙之燕倒是泰然自若,胡謅起來臉都不紅一下,“娘,我跟你說啊,那小蹄子可真不要臉呢,瞧三皇子與我好好說話,她便過來在他麵前搔首弄姿,真無形無狀得很那,三皇子本不想理睬她,隻想著了二哥與我去問個清楚,她倒好,拉著三皇子就自告奮勇去了,說讓三皇子問她便是,娘,你說她還要臉不?”
“哪有這種無形的小姐。”奶嬤吳媽媽聽了,臉上也露出了輕蔑。
大夫人自然一臉嫌棄,鄙夷道:“這種女兒,也隻有她慧娘才生得出來,若不是老爺給她罩了護身符,我巴不得三皇子把她扔進宗人府。”
“娘,爹爹給她什麽護身符?”趙之燕好奇地問。
大夫人見自己說漏了嘴,忙擺手道:“你走吧,娘累了,且莫管她,看她明日是否能回來。”
趙之燕見母親不說,隻好壓下了心頭疑惑,著人提了燈籠,帶著紅雨回了香苑,可剛到一門處,前麵執燈籠的小丫環突然驚叫起來,那聲音著實嚇人一跳:“啊……是誰?”